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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闌珊說了幾句,心情好了些,馮喆說:“我喜歡看電影,講究一個短平快,一兩個小時裡說完一件事,快刀斬亂麻,生活節奏這樣快,哪有時間總在絮叨沒完的事情上耽擱時間?我最煩辦事拖曳了,心勁都耗沒了,還不見結果,真是等到花兒都死了。”
牛闌珊深有同感,說道:“小馮說的是,大姐有一親戚,做小買賣,需要辦營業執照,可去工商所蓋個章,竟然前前後後跑了一個月,二十多次都沒搞好,最後還是找我,大姐在下面認識個街道辦的,纔將事辦完……”
牛闌珊說着,桌上的電話響了,牛闌珊有些不耐煩的,等鈴聲響了好幾下才接住,問了一句:“哪裡……”
電話的那一頭不知說了什麼,牛闌珊臉上驚訝,立即站了起來,嘴裡不住的說:“是,嗯,好的,是,是,嗯,好,我這就到,嗯,再見!”
牛闌珊掛了電話,臉上的茫然逐漸變成了欣喜,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在找什麼東西,馮喆站在那裡看着她,牛闌珊好像這才意識到屋裡還有一個人,就說:“小馮,你去忙吧,我這有點事……”
牛闌珊說着,像是炫耀的,加了一句:“我要到局黨委辦公室去,給領導彙報點處裡的事情……”
馮喆看着牛闌珊,心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老李局長那裡起到了作用,領導的話是要聽的!看來‘一把手’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着急要在衆人的視線裡發揮餘熱,本來自己還以爲要將牛闌珊想法子帶到老李局長面前再加把勁的,沒想到後續的幾個手段還沒來得及實施,老李局長這麼快的就找局裡有關人士落實他的棋局和書法大賽的意圖。
看來做事找對了人的確會省卻許多不必要的時間和繁文瑣節,要不是那個“公檢法司法系統老幹部棋藝書法比賽”的事情,局黨委辦公室找牛闌珊幹嘛,總不會聽她講電視劇劇情。
“處長,這幾天我在活動中心碰到了老李局長,他對全市司法系統老幹部棋藝書法比賽的事情,很感興趣……”
馮喆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牛闌珊已經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走了,一聽,就站住腳,猛的回頭說:“什麼?”
“託塔李天王喜歡下棋和書法,我對他說了處長竭力的在籌備一場老幹部棋藝比賽,他說光是棋藝沒意思,書法比賽能帶動更多司法系統老幹部的參與……怎麼了?處長?”馮喆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牛闌珊仔細的看看馮喆,笑逐顏開:“哎呀,無心栽樹柳成蔭!小馮,你呀,這次真的幫了大姐大忙了!”
“不說了,回來,姐請你吃飯!”
“還請吃飯?”馮喆看着牛闌珊風風火火的走了,慢慢的朝自己辦公室回,到了門口,他又改變了主意,直接去了洗手間。
在經過窗戶的時候,馮喆眼睛餘光看到,呂操靠在尚靜的辦公桌邊,和尚靜在說着什麼,尚靜的臉正對着門,在馮喆過去的時候,一直就看着馮喆窗外的身影。
馮喆從洗手間出來後發現呂操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回到屬於他的房間,但是馮喆一點也不想進自己的屋子,直接下了樓,回宿舍睡覺去了。
馮喆這一覺好睡,直到敲門聲將他吵醒,出門一看,是滿臉喜色的牛闌珊。
“這麼快就休息,天還沒黑呢!”
“走,洗把臉和大姐走,不是說好了去吃飯嗎?”
馮喆將牛闌珊讓進屋裡,看到其實天色這會已經黑了。
牛闌珊一邊說一邊打量,覺得馮喆屋裡還乾淨,沒有邋遢的跡象,就點點頭看着馮喆:“還不快點,去洗洗。”
馮喆點着頭讓牛闌珊坐,自己進了洗手間,心說她有三十多歲,在機關工作也有些年頭了,心裡卻整個藏不住事。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她這是怕單位裡的人不知道老幹處最近要忙碌起來了,屋裡吹喇叭,巴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有事做。
這時牛闌珊在外面講:“今天,要讓馬光華好好破費一下,這回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馮喆心裡嘆了口氣,想怎麼這樣,一會幫了這個大忙一會幫了那個大忙,這都在忙什麼呢?原以爲還是自己掏錢牛闌珊請客,沒想到她這麼心急就讓馬光華出血,馬光華的飯是隨便吃的嗎?別人有求與你,你不會拿捏一下!太急功近利了。
牛闌珊在外面繼續的絮絮叨叨,馮喆有一聲沒一聲的答應着,一會從洗手間出來,臉色故作有些疲憊,可是牛闌珊卻沒有注意到,又催着走,還從包裡拿出一個手機,似乎在看時間,這個手機就是上次馬光華送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個。
馮喆越發覺得牛闌珊有些煩,一點沉不住氣,嘴上問:“處長,今天,究竟什麼情況?”
牛闌珊這才恍然大悟,笑說:“這個倒是忘了說,馬光華那事你知道了,大姐這幾天不就忙這個嗎,但是很難啊,你不總去活動中心?那託塔李天王前一段去首都做了手術,‘一把手’的情況有所緩解,回來後就不甘寂寞了,要搞棋賽,還要搞書法展,這不就倡議到局領導那裡了,你大姐這一段活動的力度也不小,雖然政治部和呂操通不過,但畢竟有影響,局裡的領導有所耳聞了,這歪打正着,覺得兩件事竟然異曲同工,要關心老幹部離休的生活和合理要求嘛!局裡領導們認爲我對這事這有準備,就將這事交給大姐操作了。”
“還有,”牛闌珊笑眯眯的說:“也是咱局裡領導有氣魄,說既然是辦,就辦的熱火朝天,辦的像個樣子,於是聯繫了公安、檢察、法院,再通過市老幹局協調,決定從今年起,每年都舉行一次司法系統的老幹部棋藝書法大賽,這要搞成一個傳統,市委那邊,書記也拍板了,司法局是倡導者,今年就由咱們局開始,負責組織,要弄一個章程,形成一種模式,便於後來操作借鑑。”
“今天整個下午,大姐就是在公安、檢察、法院和市裡老幹局跑來跑去的,可真是跑瘦了腿,跑累了腰,真是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跑出來的。”
“你說,這是不是個好事?”
看着牛闌珊這張愈加興奮的臉,馮喆想腳上的泡真是自己跑出來的,這人怎麼就沒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不是這一段自己因爲沒地可去,到了活動中心,然後因爲馬光華的事情有意接近託塔李天王,而老李局長有意於自己所說的棋藝比賽,而且老李局長明顯的是想借着要從一場比賽中彰顯一下老幹部的存在感,獲取當年做一把手的威嚴,這樣許多的前因後果結合在一起,事情產生了量變到質變的反應的話,就是有十個牛闌珊,就是能忙到過完春節,你能將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促成?
明明是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都知道,牛闌珊這個副科級的幹部,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領導一句話,下屬跑斷腿,就是個跑腿的命,牛闌珊似乎已經十分滿足了。
還有馬光華的事情,馬光華這幾天必然已經催促了牛闌珊好多次了,現在好容易有了比預先設想的還要大的多的結果,馬光華知道了不欣喜若狂?牛闌珊作爲一個女人,怎麼就不知道矜持一些,或者說奇貨可居一點呢?
馮喆簡直看着牛闌珊心裡有些非常的無語了,他幾乎喪失了和牛闌珊談話的興趣,一點也提不起興趣和她繼續交談,這會只想讓牛闌珊趕緊離開自己這個屋子,從自己的眼前消失,讓自己清淨一下。
可是,馮喆深知自己不能那麼做,他今後還要與牛闌珊共事,牛闌珊還是自己的領導,他必須要用婉轉、委婉的方式提醒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的這個女人:高處不勝寒,水滿則溢,凡事不能高興的太早,就算是給別人辦了好事,要別人心甘情願的給你送禮物,也得講究方法策略吧,你讓別人心甘情願主動的給你“送”的好,還是你攜恩持重,主動問別人要好處的好呢?雖然都是主動,可主動要分前後,要講究藝術,要容易讓別人接受,這樣纔好吧?
今晚這頓飯絕對是不能和牛闌珊一起出去吃了。
本來牛闌珊中午說了是她請馮喆吃飯,這會演變成了讓馬光華請,這中間的意義太不同了,馮喆相信原本牛闌珊是有請自己吃飯的準備的,可能之後在局裡事情辦得成功,牛闌珊迫不及待的向馬光華邀功,於是變成了馬光華請客,牛闌珊正好就省了一頓飯錢。
和牛闌珊吃飯叫增進同事情感,和馬光華吃飯,叫接收宴請,廣義的說就是受賄,馮喆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在參與工作後的第一件事情上就栽跟頭,小心行的萬年船,牛闌珊這樣大大咧咧的做事,很是不對馮喆的心思。
馮喆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牛闌珊拉開距離。
見好就收,急流勇退,馮喆覺得現在就是自己和牛闌珊以及馬光華撇開關係的時候了,對於馬光華而言,他原本想和司法局老幹處合作的意願這會已經變成了對全五陵市公檢法司法系統老年幹部服務這個巨大的範疇,馮喆接受了牛闌珊轉交的那個來自馬光華的手機,經過這幾天明裡暗裡的操作,這會已經讓馬光華物超所值獲得了回報,所以,馮喆認爲自己應該立即退出這場原本自己就不打算參與進去的“老幹部棋藝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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