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母去世後,我將房子租給了村支書開商店,我上大學的學費就出自這些房租,而後我在學校裡再打工、幫親戚看房子收房租賺取生活費。你見到的那個女人是村支書的老婆。”
到了新源市已經是午後三點多,馮喆和柴可靜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給柴可靜說了自己曾經的過往,柴可靜一下就理解了,怪不得當時他指着那三間瓦房和院落卻說這房子僅僅只是他的“住處”,而不是家。
是住處了,那個瓦房的閣樓裡面,只能稱爲棲身之所,柴可靜想想當時從自己面前一躥而過的老鼠,心裡有些不寒而慄,她沒法想像夜裡休憩時老鼠在耳畔嘰嘰咕咕的情形,也沒法想象每個星期的下午爬山越溝的披星戴月回到馮村那個“住處”,於第二天揹着一個禮拜的紅薯乾糧再趕回學校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自己和他真是處於兩個世界裡,從前對他真是瞭解的太不夠了。
養父母的兄弟家人要馮喆養父母的房產,馮喆將房子租給村裡最大的官一次性的收取了房租到省城上學,似乎是遠離了紛擾,那些叔伯兄弟們拿房子的實際佔有者村支書是沒有辦法可言的,他們不能也不敢強行讓村支書放棄對房屋的使用,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停止對馮喆的騷擾,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柴可靜覺得,這由此的種種,應該就是馮喆一直以來爲人敏感處世小心謹慎的淵源。
柴可靜聽完了馮喆的訴說,心情很不好,對自己所愛的人經歷的過往抱着同情和憐憫,又對他的聰明和手段發自內心的欣賞。
由新源回省城雖然路途遙遠,但是與新源到馮村相比較,路況卻好的多,這樣到了省裡是晚上二十點左右,兩人找了地方吃飯,吃飯的中途,馮喆對柴可靜說:“這些年我一直置身於做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的事情,我也一直這樣努力着、朝着那個方向艱難的前行,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因爲在乎了也沒用。別人可以人云亦云,我的生活究竟如何也不可能因爲他人的眼光和內心喜好而有所改觀。對於我而言世界的中心就是以我爲主的,其實每個人都一樣,我這樣說可能很主觀,但是如果不這樣理解,那麼我要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對於我而言還有什麼意義?恩格斯說,某些人認爲老鼠之所以被上帝創造出來就是爲了讓貓抓,而貓之所以被創造就是爲了逮老鼠,至於上帝之所以同時造就了貓和老鼠就是爲了證明上帝的睿智,那上帝創造了這些對他人評頭論足的人也就是讓他們對這個世界指手劃腳的,但是也僅此而已,每一個人自我的世界絲毫不會因爲這些所謂的人言可畏有任何的變化!我生活的不好,他們這些我生命裡的旁觀者或許會鄙夷我的無能和碌碌無爲,我生活的好了,他們又或許會說我可能不擇手段或者指責我盛氣凌人。我僞善奸詐,他們會嘲笑我陰險可怕,我積極向上,他們又會說我打了雞血一樣的盲目樂觀。我無論怎麼做都不能保證每個人喜歡我。沒有共同生活經歷的人是不可能完全的理解一個人的,誰都想以一種人人愛戴受人敬仰的方式活在大庭廣衆之下,這就像是寫了一本書你期待所有的讀者都喜歡你書寫的每一個字和你所傳達的每一種思想觀念一樣,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你所做的只能是繼續保持自我的秉性。每個人需要面對的人生和種種問題都有不同選擇處理的手段和方式,當這個世上每個人每天晚上睡在或者溫暖或者冰涼的被窩裡想你曾有過的一切歡笑與痛苦,去想人們對你低微的地位而投出的蔑視的目光或者是對你高貴的身份報以諂媚的笑語時,你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明天的太陽了。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大道理,我也從不去管什麼大道理,我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任何人都不要也無需要對我說我需要對這個社會甚至世界承擔什麼責任,因爲只有過好自己的日子後,有了一定的能力並處於一定位置上,你才能也有能力對這個社會和世界作出回報,否則以一個小人物的姿態站着振臂一呼必定會被人唾棄或者被送進神經病醫院治療。‘行善者福至,爲惡者禍來’,諸如此類的話有時候只能是禁錮所謂的良心和自我行爲的一個緊箍咒,這些高調的語論往往就是出於一種特殊麻痹的目的才被宣揚和廣爲流傳的,比如很多名聲正值作風清廉的人們大多隻是爲了自己的清高的聲譽而活着,他們雖然沒有害人,但是也未必給這個社會和世界以及人類做出了多大的貢獻,相反的那些名聲極臭爲非作歹的所謂成功者卻往往拿出了大筆錢捐獻出來修繕醫院或關心教育事業做盡了公益好事,讓不計其數的人享受到了福澤,你能說這兩種人哪個更壞或者哪個更好些?”
“可靜,我很抱歉一直以來面對你總是以一種類似冷漠和疏遠的姿態,如果我因此而隱藏的很深,或者製造了某種假象出來,請你相信我並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出於一貫的本能,我爲此感到很抱歉。我希望這兩天帶你所見到的,能讓你更加充分的理解我。”
“說一句自私的話,阻止我變好的人都不是好人。每個人都過得好這個社會和世界才能變得好,否則像我這樣總是點背,連鹽罐子都生蛆,喝涼水就塞牙,放屁崩爛腳後跟的人怎麼能相信這個世界是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的?”
“世界上什麼好吃?只有虧最好吃!吃虧吃多了,你就知道自己該怎麼活着,需要什麼樣的一種人生,你就會爲此付出努力去爭取,只有一直一帆風順沒有吃過生活之苦的人才動不動就對別人頤氣指使,因爲他們太自以爲是了,簡單的環境造就了空空如也的腦袋瓜,其實他們很幸運的同時也很單純,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沒有內涵的人才張口閉口的像是世界警察一樣愛對他人發表自己所謂的高超見解,其實那都是不堪一擊沒有實質價值的廢話。秀恩愛死得快,不幸福的人才曬幸福,真幸福的人哪有空出來曬幸福?都在忙着生活,忙着讓自己變得更好,哪有心思管人家怎麼樣生活?”
柴可靜聽了馮喆的話,看着他,過了很久才說:“那你究竟都有什麼還在隱瞞的?”
但是馮喆卻沒有回答,吃完飯,他帶着柴可靜到了超市,讓柴可靜幫忙挑選她喜愛的牀上用品,然後就開車載着柴可靜到了八里鋪的房子那裡。
儘管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什麼,可是站在了這偌大的房間裡,柴可靜還是有些不能相信:“你的房子?”
“我們的房子。”
“你哪來的錢買房子?”柴可靜臉上都是驚訝:“不會是……”
“我要是貪污,誰會行賄給我這麼多錢?”
柴可靜一想,是不可能。
馮喆說着,拉着柴可靜的手將所有的燈都打開,和她巡視了一趟房間,柴可靜滿臉的不可思議,抱着馮喆問:“那你從哪來的這麼多錢?”
“借的,還有……”馮喆說着將餘下來的門面房的房產證拿了出來,柴可靜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巴:“還有!這麼多平方!馮喆,你真的太神奇了!”
“你知道嗎,我剛得到消息,省wei省zheng府在不遠的將來會搬遷到八里鋪區這邊,這裡的房價必然會上漲的!”
“這真是太神奇了!”
“你從哪借的錢?借誰的?”
省zehng府搬遷?這個馮喆倒是真不清楚:“胡紅偉,你知道的,他開礦的,他那會出事你還幫過他,錢我會還他,這房子算是二手房,當時比市價便宜多了。”
胡紅偉和馮喆的關係很好,這個柴可靜知道,聽他這麼解釋,也就信了,她站在大大的客廳裡轉動着身子,再次將馮喆抱住,說:“那好,不管多少錢,我們一塊還。”
馮喆看着柴可靜興奮的模樣,伸嘴過去就吻住了柴可靜。
過了很久,兩人分開,柴可靜羞羞的說:“還亮着燈呢……”
馮喆看着柴可靜旖旎的模樣,說:“那以後先關燈……好,把牀鋪一下,昨晚真的沒睡好。”
柴可靜嬌嗔了馮喆一眼:“我看你早就睡着了呀?”
“哦,那我說的是你昨晚沒睡好……你幹嘛不睡?對本師爺有非分之想乎?”
馮喆一說,柴可靜再也耐不住,伸手捶他,馮喆躲着,兩人就到了主臥室打鬧了一會,馮喆將空調開開,隨即將牀上的東西換了新的,因爲屋裡溫度高,兩人都將外套脫了,馮喆看着柴可靜就說糟糕沒有爲師孃準備睡衣。
柴可靜咬了咬嘴脣,在牀另一邊抓着一個抱枕就扔了過來,馮喆沒躲閃,任由抱枕砸在身上,嘴裡哎呦一聲擠着眼坐在牀上,柴可靜急忙過來問:“打住眼睛了?怎麼樣?”
馮喆倏地擡起頭,一把將柴可靜拉在自己身上,兩人都睡到了牀上,馮喆伸手攬着柴可靜的細腰,說:“從裡到外都毀了,你要對我負責!”
本來這兩天柴可靜和馮喆之間已經相互吐露的很明白了,這下兩人心情都很好,身體和心裡對對方都有所期待,柴可靜居高臨下的吻了一下馮喆說:“好,既然選擇了你,領導就會對你負責一輩子,跟着我好好幹。”
馮喆聽了本來嚴肅的就要答應,可是再一想臉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意,柴可靜透過自己倒垂的長髮看到了馮喆的表情,猛然覺得自己的話有語病,伸手就往馮喆的腰上掐,臉頰和脖子瞬間都通紅,嬌媚可人,羞赧無限,情意似乎都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似的,這讓馮喆心裡幾乎抓狂,他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將柴可靜壓在身下,對着她激烈的親吻了起來,柴可靜只覺得情su猶如狂潮席捲,身心每個部分都在期待着馮喆充滿了魔力一樣的索求,而他的雙手和脣齒越來越大膽,自己整個人和神智迷迷茫茫的一會糊塗一會清醒,心裡又是喜悅,又是害羞,感覺極是異樣,任由着他爲所欲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