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這會去省裡,肯定是告狀或者找支持去了,他本來就不想離開武陵,”黃永發眯眼想了一想:“反正這次肯定有人要倒黴的……老弟,你的機會來了。”
“你別老是拿我說事好不好?我就是告訴你,把握機會,如果你真想參與到新樓的開發,現在趕緊協調,該出手就出手,趁着沒人知道。起碼李德雙是不知道的。”
黃永發哈哈一笑:“我不是胡亂說的,其實上面有人對你評價不錯。這次武陵有人肯定下來得滾蛋,就看是哪個倒黴鬼運氣差了,你正好就上。話又說回來,你要是上去了,今後在武陵還有嘛能難得倒我。你說對不對?”
“誰不想上啊?”馮喆皺眉又刺探消息:“你從哪來的消息,誰對我評價不錯?”
黃永發又呵呵了:“你和亓明遠的女兒關係不是挺近乎的,你心裡沒譜?”
“我和人家老爹總共見的面都沒有湊夠一巴掌指頭的數。再說認識她的時候就僅僅是交朋友。朋友之間,拉扯別的就沒意思了。”
黃永發聽了倒是很贊同:“你這句話說的好極了!朋友就是朋友,甭扯別的,目的性強那關係就摻了水分。行,我知道了,現在就去辦事。咱們回頭再好好喝。”
炮眼引信已經點着火了,就等着什麼時候能聽到響聲。這天晚上馮喆正很快樂的和李蓉一邊做男女間製造快樂的功課,一邊問她到底花了多少錢買了日盛這個消息,黃永發的電話打了過來:“真有人要完蛋。兄弟,你就等着上吧。”
“哪個?誰要完蛋?”馮喆還要再問,黃永發那邊傳來了幾個女人妖媚的聲音,黃永發說了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吧你就咱們回頭再說掛了電話。
馮喆還在想,李蓉激動的說:“不管是誰,要是你這次能上去,多少錢都值得!”
……
一切都波瀾不驚。
武陵從春節前一直到過完節這一段都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異常。但馮喆知道陳爲滿一定在忙碌,郭中州也不會閒着,只是兩人忙的不是一個方向:郭中州忙着要離開武陵,陳爲滿忙着執意要留下。自己連夜告訴陳爲滿的他絕對不會給郭中州說,起碼在陳爲滿有了一定的把握前不會。而且這件事和日盛在沒有妥善的解決之前,沒必要也不可能讓其他人知道。武陵丟不起這個人,上面也不會將事情掀開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春節期間除卻了值班外,馮喆先是接到趙文的邀請,一家三口人去嶺東封平做客,盤桓了兩天,而後回來又迎來送往的忙,快收假的前一天,馮喆接到了潘源良的電話,邀請馮喆聚一聚。
馮喆滿口答應,問了地址就要去,亓思齊打電話說讓馮喆去接自己:“馬蘇給我打電話說潘源良通知你了?哦,那你來接我,他們倆咱們也倆。”
“你在哪?”
“我在天上!大過年的我還能在哪?”
亓思齊不是在她自己單獨住的地方,而是在父母所在的那個家。馮喆登時啞然:“我……”
“你什麼你。快點。過個年都磨磨蹭蹭的。”
“我沒車要打的……”
可是亓思齊沒聽馮喆說完就掛了電話,馮喆想大過年的你這不是給我找不自在?你老爹不會在家吧?
那自己是不是不能空手去,該帶點什麼禮物?
馮喆做了難,想了又想,覺着就像過年走親訪友一樣自己盡到心意就行,於是在家裡隨便拎了兩件禮盒,快到的時候,又覺得似乎應該給亓思齊單獨帶個什麼,於是又在禮品店買了一個一米五左右的泰迪熊。
別人都是頭削溜尖往亓明遠家裡跑,自己倒是怕去見亓明遠,這心思也真是夠奇特的了。
馮喆剛下出租車,亓思齊就從大門走了出來一看馮喆就笑了:“大狗熊!好多年都沒人送我這種禮物了,你怎麼總是出人意料。”
馮喆強忍着沒問你說的狗熊是它還是我?
經過門崗警衛到了別墅裡,馮喆將禮物放在一邊,亓思齊抱着泰迪熊徑直的往裡面進,一邊走一邊說:“你隨便坐,我把這個送房間裡。”
馮喆一聽,似乎她家裡沒人,於是就到了客廳,果然沒別人,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亓思齊住在樓上,她上着樓說馮喆:“五大三粗的,我差點都抱不住,比我腰粗。”
馮喆根本沒坐,他看了一下,覺得客廳也很是一般,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亓思齊很快的從房間出來往樓下走,可是她走了半截又站住了,讓馮喆再等一下,自己又回到了屋裡。
一會再出來,亓思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剛纔是一身白色,現在換了一身黑,和馮喆衣服的顏色一個樣,臉上瞧起來也是精心的化過妝的,馮喆由衷的讚歎了一句:“思齊,你可以去選美了,你就是今年春節最靚麗的風景。”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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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叟無欺。”
知道亓明遠不在家,馮喆的心裡鬆懈了。亓思齊心情很好,和馮喆到了外面問:“你怎麼想起給我帶狗熊?”
“我本來是想帶兩樣的,可是沒手了,就帶了一個。”
“什麼兩樣?”亓思齊想着明白了,伸手在馮喆背上一拍:“你倒是將狗和熊帶來我瞧瞧啊。”
這時一輛車駛了過來,馮喆心裡哎呦了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故意裝作沒見,問:“你的車呢?幹嘛要我來接你,我也是打的。”
“我想讓你送我禮物行不行?大過年的,怎麼了?就看你識相不識相。”
那輛嶺南公務員都知道的車在眼前停了下來,司機下車將門打開,亓明遠從裡面出來,車上似乎再沒有別人,亓思齊先叫了一聲爸,而後說我們出去玩了。
亓明遠下車後視線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着馮喆,這下再看亓思齊,聽了問:“你媽呢?”
“徐阿姨剛從老家回來,十萬火急的叫我媽去應急了。三缺一,非她不可。”
“哦,不是說在一起吃飯嘛?”
亓思齊笑了:“我也想啊,馬蘇和潘源良叫我去呢,這不,衙役都來押解我了,不去可不行。”
亓明遠這下再次看着馮喆,他正好是往這邊走,馮喆笑着叫了一聲:“亓書記春節好。給您拜年了!”
“過年好。”亓明遠伸出了手,馮喆雙手和他一握,而後亓明遠將手鬆開,馮喆退後一步,亓思齊說道:“你們有話說?沒有我們趕緊走,都遲到了。”
亓明遠笑了:“好好,你們走,我一會一個人隨便吃點……”
“要不你也去啊,我們四個,不在意多你一個的。”
亓明遠慈愛的嗔怪着嗯了一聲,鼻音拖的有些長,對馮喆揮了一下手進屋裡去了。
馮喆頓時如釋重負。
到了外面打的,馮喆又問亓思齊爲什麼今天不開自己的車,亓思齊有些煩了,用手戳了一下馮喆的腦門說:“我在哪?車在哪?我有去開車的功夫都到見面的地方兩個來回了!”
亓思齊說完白了一眼,又說了一句:“五大三粗。笨頭笨腦。”
馮喆這才恍然,心說自己精神有些緊張,竟然一點常識也沒有了。
不過,似乎經過今天,自己今後見亓明遠應該沒那麼忐忑了吧?
四個人玩了一天,也沒有另外的人,大家心情都很好,晚上,馬蘇和潘源良走了,馮喆負責將亓思齊往家裡送,隨口說了一個笑話,亓思齊笑的咯咯的,馮喆趁機問:“我今天憋了一天,他們倆是不是快了?”
“你才快了。”
馮喆哭笑不得,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大過年的怎麼咒人,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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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他們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
“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能管得了這個?”
“那你還問?笨頭笨腦的。大狗熊。真是五大三粗。”
到了省委領導別墅門口,馮喆對亓思齊說再見,意思自己就不進去了,亓思齊瞪眼:“有始無終是不是?看清你了。”
馮喆只有下車。沒有一絲風,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光影婆娑,亓思齊的臉是那麼的嬌媚,馮喆忽然有些感嘆,心說自己和她下去又能是怎麼一個情況。真是摸着石頭過河還帶着戰戰兢兢。
而亓思齊這下也一反常態的非常安靜,到了門外,馮喆站住和她再次說再見,亓思齊沒動,她就那麼的看着馮喆,過了一會低下頭,而後又擡起頭說:“今天過的很開心。”
“我也是。”
“真希望,明年也能這樣……”
“……我也是。”
亓思齊嘴巴咧了一下,擡起手手指做揮舞狀態:“那,再見吧。”
“嗯,再見。”
馮喆看着亓思齊扭身往屋裡去,他走了幾步,心裡有些恍惚,站住回頭一看,只見亓思齊站在門前望着自己。馮喆遙遙的看着亓思齊,再次揮了一下手,亓思齊笑了一下才進了屋子裡。
回到家,柴可靜也是帶着兒子剛剛回來。孩子已經睡着了,柴可靜換着衣服嘴裡不停的說着今天和朋友同事聚會發生的趣聞軼事,馮喆靜靜的聽着,報以微笑,間斷的提着一兩個問題。一會馮喆到盥洗室梳洗,柴可靜穿着睡衣進來伸手抱住了馮喆,一臉笑的撅着嘴在馮喆臉上親了兩下,馮喆滿嘴的牙膏泡沫,將牙刷拿開問你怎麼了?柴可靜說沒事,我就是開心,最好這個年永遠的過不完咱們一直就這樣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