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嘶鳴了一聲,發出一聲悲哀的悲鳴,在衆多守備軍的刀鋒下,倒斃了下來。
這些守備軍士兵,在劉琨的命令之下,紛紛行動起來,向着城內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手中的兵刃,將手中的馬肉切割成塊,分發下去,讓這些饑民們,分食,吃了起來。
在這些守備軍的幫助之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晉陽城內,五百匹駿馬,全都被宰割乾淨,分發給了每一位將士,甚至是饑民,讓他們飽餐了一頓。
看着那些饑民們,狼吞虎嚥的吃着自己手中的馬肉,劉琨和其麾下的騎兵們,都不禁的感到了一絲的慚愧之色。
同時,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驕傲的笑容,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些饑民們,過上好日子,讓他們吃飽穿暖,再無憂愁。
“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一旁的副將們,來到劉琨的身前,恭敬的抱拳說道,語氣當中,充滿了尊敬的味道。
“嗯!這一路走來,你們也辛苦了!”劉琨轉過了腦袋,看着身前的這一衆副將們,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先下去休息一番吧!等休息夠了,我們再接着商議此事!”
“喏!”聽得劉琨的話,這些副將,齊聲應了一聲,隨即,齊刷刷的轉身離去。
良久之後,待得四周的所有的饑民們,全都離去之後,劉琨這才轉過腦袋,向着城外,看去。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只見,城門口的城樓上,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裝,溫文爾雅的青年,正靜靜的立在那裡,看着他,目光當中,充滿了複雜之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最終沒有說出來。
劉琨看着那名青年的身影,眉宇之間,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
“閣下,是何人?”劉琨上前一步,拱手朝着城樓上的那名青年,朗聲的喊道。
那名青年,聽得劉琨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澀的笑意,看了一眼劉琨,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然後便轉過身去,朝着城外走了下去。
望着那名青年漸漸遠去的背影,劉琨的目光,變得深邃,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這個男人,不簡單!”劉琨看着那名青年,心中暗暗的想到,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傳令下去,既然大家都吃飽飯了,那就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劉琨轉過身去,對着城門口,厲聲的喝道。
“諾!”
城牆上的守備軍們,一聽得劉琨的命令,頓時躬身應道,隨後,紛紛行動起來,整齊劃一的排列好隊伍,開始整理自己的盔甲和兵器,準備作戰,整齊有序,毫無一絲慌亂的跡象。
“報~!”
這個時候,一名騎兵,騎着馬兒飛馳而至,衝着待在原地的劉琨,大聲的呼喚道,聲音當中,蘊含着濃濃的興奮之色。
“何事如此慌張!”看着那名奔跑而至的騎兵,劉琨眉頭皺起,沉聲的問道,聲音當中,蘊含着一抹威壓,直接籠罩了這名騎兵。
那名騎兵,感受到了劉琨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渾身劇烈一顫,連忙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勁兒的喘着粗氣,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滴豆粒大小的汗珠,臉上帶着一抹畏懼之色,看着面前的劉琨。
“啓稟大人!我們剛剛打探到了消息,在晉陽城西北方,留有一支匈奴小股部隊,正在護送剩餘糧草,看樣子,應該是準備返回他們的老巢!”
那名騎兵,看着劉琨,臉色漲紅的說道,聲音當中,充滿了激動之色,顯然對於自己得到的這個好消息,感到了非常的振奮。
“哦!在晉陽附近,可還有匈奴的其他部隊嗎?”聽得這名騎兵的彙報,劉曄頓時大喜過望,急迫的追問道。
“回稟大人!暫時還沒有發現有匈奴的其他部隊存在,據說,他們似乎已經撤退了!”騎兵,看着劉曄,恭敬的說道,聲音當中,充滿了敬畏。
“很好!傳我的命令,讓剩下的五百名騎兵做好準備,我們要趁勝追擊,奪取這些救命的糧草!”
劉琨看着眼前的那名騎兵,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興奮的光芒,揮舞着手臂,厲聲的吼道。
“諾!”聽得劉琨的命令,那名騎兵連忙的抱拳應道。
“好!你且下去吧!”劉琨擺了擺手,示意這名騎兵離去。
這名騎兵,應了一聲,連忙的跳上馬背,策馬離去。
看着那名騎兵遠去的背影,劉琨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抹凝重之色,喃喃的道:“匈奴人這一次,爲何會留給我一個破綻呢?難道是真的一時疏忽嗎?”
“不過,就算匈奴人真的是一時疏忽,他們留下這麼大一個漏洞,我劉琨,卻是絕不會錯過的!如果得不到這些糧草的話,晉陽城遲早也會不攻自破!”
劉琨的眸中,閃過了一抹凌厲之色,沉聲的說道。
劉琨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在城外,掃視了一圈之後,緩緩的轉過了頭,看向了晉陽城內,城內,到處都是一片安靜,只有城樓上的那上千名守備軍士卒,一個個,手握着武器,目光死死的盯着城門外,神情警惕。
“傳令下去,所有人,做好戰鬥的準備!隨時待命!”劉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聲的說道,聲音當中,帶着一抹堅決。
聽得劉琨的話,一衆守備軍的士卒們,不由得面面相覷了幾秒鐘,一些人,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擔憂之色。
眨眼間,五百名騎兵集結完畢,一衆精銳士兵,端坐在馬背上,手持長矛,嚴陣以待。
可惜,如果劉琨沒有殺那五百匹馬的話,現在應該是一千精騎,而非是這區區五百名殘兵。
“出發!”
劉琨的目光,落在了城外那五百名精騎的身上,沉聲的說道,聲音當中,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勢,帶着一種讓人臣服的氣魄。
“諾!”
五百名騎兵,聞言,頓時抱拳應諾了一聲,齊齊的翻身上馬,向着城外疾馳而去。
一衆守備軍士卒,見得城外的騎兵們,向着前方疾馳而去,一個個的緊緊的抿住了嘴脣,目光中,閃爍出了一抹熾熱的戰意。
“殺啊!殺光那些匈奴人!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
一時間,城樓上,不少的守備軍士兵,都是紛紛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爲這些出征的將士們加油助威,臉上,帶着一股子憤慨之色,大聲的咆哮道,聲音當中,充滿了一股嗜血的兇性。
與此同時,一望無際的荒野上,一隻幾百人的匈奴部隊正在押送着糧草,向着前方趕去。
這一羣匈奴人,身材高大健壯,身上穿着厚重的皮裘,手執利斧,腰掛長弓,臉上掛着凶煞的神色。
在他們的身後,跟隨着大量的步卒,這些步卒大多都是幷州流落在外的漢人百姓,被這些匈奴人強徵過來的,幹些髒活累活。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傷痕,顯然,是遭受到過非人的對待,甚至是,有的人,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
可是,在看到自己的身後,跟着的這一羣虎狼般的匈奴人的時候,他們卻是連一聲慘叫聲都不敢發出來,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一聲不吭。
“快點,再快點!再快點!”
在這一隊匈奴人的前方,是兩輛由兩匹駿馬拉着的囚車,囚車上,關着二十幾個衣衫凌亂,身形佝僂的人類,他們的臉上,沾滿了污垢,看起來極爲的悽慘,有的人,甚至連雙腿都斷了。
這些囚犯,大多都是幷州大地上的郡縣官員,或者是,士族子弟。
此時,他們的臉上,帶着恐懼之色,蜷縮着身軀,躲藏在囚車中,不斷地發抖,眼中,帶着惶惶不可終日之色,身上時不時的有鮮血滲出。
他們都知道,自己今天的厄運將要來臨了,他們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達官顯貴,根本就無法逃脫這些惡魔的蹂躪。
在他們的心中,都充斥着一種濃郁的悔恨,悔恨自己,爲什麼要貪戀榮華富貴,爲何,要選擇留在幷州做事,如果跟隨南遷大部隊,早點往江南地區跑,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
可是,後悔,也晚了。
“砰!砰!砰!”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兩輛囚車的速度越來越慢,囚車中,關押的這些囚犯們,也越發的恐懼。
“啊!啊!啊!”
囚車裡面,一些囚犯,因爲太過驚駭和害怕的緣故,終於是受不了心理折磨,失聲痛哭了起來。
“閉嘴!誰再敢發出聲音,我立即結果了他!”一名匈奴壯漢,一邊操練着自己胯下的駿馬,一邊扭過頭來,看着囚車當中瑟瑟發抖的囚犯們,大聲的咆哮道,聲音當中,充斥着一股子濃濃的暴虐之色。
那名匈奴壯漢的怒喝聲,在空曠的郊野當中迴響着,顯得特別的清晰和刺耳。
聽得那名匈奴壯漢的怒罵聲,一衆囚犯們,都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泣,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很好,你們,很配合,放心吧!等你們歸順於我們匈奴漢國,你們的榮華富貴,會享用不盡!到時候,你們就會明白了!”
那名匈奴壯漢,看着囚車裡面的囚犯們,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之色,沉聲的說道。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的寬恕!”
聽到那名匈奴壯漢的話,囚車裡面的一衆囚犯,聞言,一個個都是鬆了一口氣,看着那名匈奴壯漢,誠摯的說道。
語氣當中,帶着濃濃的感激之色,看起來,他們,真的把那名匈奴壯漢的話放在了心上,生怕那名匈奴壯漢,突然間發狂,殺了他們一行人,以解心頭之恨。
“哼!”聽得囚車裡面的一衆囚犯們的話,那名匈奴壯漢,冷哼了一聲,臉上帶着一絲不屑,扭過了頭去,不再理睬他們了,一邊揮動着自己的長斧,一邊繼續向着前方趕路。
“將軍!斥候來報,後方好像有晉軍的騎兵部隊追上來了!”就在此時,一名親衛走到了那名匈奴壯漢的面前,低聲稟告道。
“嗯?”那名匈奴壯漢聽了那名親衛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擡起了頭來,向着後方望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視線當中,突然間,映入眼簾的,是一支足有數百人的騎兵隊伍,正從東面的山林當中,朝着這邊奔騰而來,他們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肅穆、彪悍的氣息。
那一張張的騎兵的臉龐,看上去,就彷彿是鋼鐵鑄造出來一般,透着一股子剛毅,讓得那名匈奴壯漢看着,心底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慄,感到了一股子的震撼之色。
“是劉琨率領的騎兵部隊!”
看着眼前的那一支騎兵隊伍,那名匈奴壯漢,一臉的震驚,喃喃的自語道。
“他們的動作,怎麼會這麼快!”
聽得那名匈奴壯漢的嘀咕聲,旁邊一名親衛,也是一臉的驚訝,詫異的問道。
“是啊!這才一個時辰的功夫,他怎麼會這麼快就追到了我們了?”那名匈奴壯漢,聞言,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喃喃的說道。
說罷,他扭過頭來,看着遠處奔騰而來的騎兵隊伍,一張黝黑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的凝重之色,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隙,緊盯着劉琨所率領着的那支騎兵隊伍。
此時,在那名匈奴壯漢的注視之下,劉琨所帶領的那一支騎兵隊伍,越來越近了。
“全軍備戰,看樣子,咱們要與這支來自洛陽的鐵血部隊,較量一番了!”那名匈奴壯漢,看着劉琨的騎兵隊伍,一臉的凝重,沉聲的說道。
聽得匈奴壯漢的話,其餘的匈奴士兵,一個個都是收斂了神情,臉上,滿是肅殺之色,手中握着的彎刀,更是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一片片森冷的寒芒,讓得那兩輛囚車裡面的囚犯,心底裡面,更是感到一陣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