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現在雖然不大管事了,但是不管是陳默還是康學東,有什麼事都喜歡跟他交流一下。他的身體不好,可是不代表他不喜歡操心了,要是真的讓他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恐怕他早就不行了。
人的精神能力,潛力是無限的,如果真的沒有了任何追求,以老爺子的身體,也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陳默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老爺子唯一的期望,因爲自己,他才拖着殘軀苟活於世。
所以,他喜歡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跟老爺子溝通,哪怕不需要他的時候,也願意讓他幫着自己拿個主意,就是不想讓他閒着。
也是因爲他,自己雖然得到了郎玉甫的記憶,但是一直不願意離開中油,因爲這家公司,這個行業寄託了他一生的理想。
陳默也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後註定會離開中油,但是絕對不是現在。能夠在離開中油之前,爲中油做出一點貢獻,這不僅僅是老爺子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不談什麼爲國奉獻,爲中油奉獻的大話,這樣做最起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讓陳默唸頭通達,有一種滿足感。
所以,回來的第一件事,陳默就將自己這次出差的一點一滴都在飯桌上說了一遍。因爲沒有外人在,他也沒什麼避諱,彙報的鼻根康學東彙報的還要詳細。
這個裡面只有一點他是稍微改變了一下說法彙報的,那就是跟納斯佳的關係。他可沒敢說自己一開始是想利用跟納斯佳的關係才主動接觸對方,要是這樣說了,不說老爺子不贊同,會認爲他心術不正,面對黎珊也落不了好。
老爺子這些年雖然離開了崗位,但是對這個行業的關注卻一直沒有鬆懈,對於別列佐夫斯基,他也是久聞大名。知道陳默因爲跟他的女兒認識,又結識了他。並且得到了他的認同,才促成了這次的合作,也是非常高興。
“人生的發展,能力和機遇缺一不可。你這次能夠與這一一個大亨結識。並且得到對方的認可,這是你的機遇,同時也是因爲你有值得對方關注的地方,是你能力的一個體現。不過你這次的行動,行事過於偏奇。缺少了堂堂正正的作風,這一點不值得提倡。雖然你依靠自己的能力,判斷出別列佐夫斯基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但是像你這樣利用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做籌碼,得到對方的幫助,行事還是過險。即使你判斷的這些事未來有很大的機會發生,但是你也不應該將這些作爲依靠,未來不可控,假如這些事未來沒有發生,你改如何面對對方呢?做事要正爲骨。奇爲肉,千萬不可顛倒了。”
雖然不是很贊同老爺子的這種老派觀點,但是陳默還是說道:“我知道了。”
二十天沒有見到孫子,老爺子今天的興致非常高漲,一直拉着他聊到了九點多,這才肯睡下。這個時候,黎珊早就等的不耐煩,回房間將自己洗了個乾乾淨淨,弄的香噴噴的窩在了被窩裡。
伺候了老爺子睡下,等出了正房。康學東低聲說道:“你爺爺的話,有些聽聽就可以了。國際商業的複雜性,遠遠超過以前的時候,在國內。再怎麼做,大家都還有個底線,但是面對外人,長一千個心眼都不嫌多。”
“我知道。乾爹。”
“那你先睡吧,我還要出去一下。我讓樑浩把車開走了,把你的車我開一下。”
等陳默回屋拿了鑰匙給他。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去見鄭總,就按我剛纔交代你的,嘴上帶個把門的,可不要什麼話都隨便說。”
“知道了。”送了康學東駕車離去,他忍不住猜想,乾爹這是去幹嘛了,別是要給一一找個小媽吧?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一一現在已經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加上公司的事務,要說他去風月場合放鬆有可能,談情說愛他恐怕就沒這個興致了。
覺得自己的思想邪惡了,陳默連忙收回了這些胡思亂想,又圍着院子轉了一遍。回到了這個小院,自己的這顆心終於放下了。每次出國,不管在哪裡,這顆心就像在天上飄着,總也落不到底,只有在家裡,纔是安穩的。
沒有穿外套,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兒,感覺到冷了起來。陳默吸了一口氣,一股涼氣就一下子沁入脾肺。他打了個哆嗦,連忙衝進了自己的屋內。
黎珊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眼睛盯着電視,卻不知道在看的什麼。看到陳默進來,忍不住想要撒撒嬌,卻不妨陳默冰涼的雙手一下子就伸進了被窩裡。她一聲尖叫,冰涼的雙手讓她全身顫慄,內心卻更火熱了。
“快去洗澡,我等着你……”
陳默給了她一個長吻,身子早已忍不住鑽進了被窩。喘着粗氣說道:“不急,先來一場熱身賽,這次可是把我給憋壞了……”
被窩裡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聲也越來越大,兩個年輕健壯的身體,都有着可以揮霍的資本。只是,這種種樂趣,實在不足以爲外人道也。
“別穿這件羽絨服,雖然抗寒好,但是去見鄭總就顯得太隨便了。你身材好,就傳這件收身的呢子大衣,戴這條暗色的領帶,也不那麼張揚。”黎珊選了半天,拿了一條直筒褲遞給了他。“本來那條小腿褲你穿上挺好看的,不過還是穿這條西褲吧,顯得莊重一點。至於皮鞋就是那幾雙,我昨天都給你上油又刷了一遍,你隨便穿哪一雙都行。”
陳默打扮的利利索索了,黎珊卻還是一身睡袍,這種毛絨的睡袍禦寒性很不錯,只要不出門,她敢穿一天都不帶換的。“前天我來打掃屋子,街道上過來收暖氣費,我看到收據了,不過爺爺的工資卡卻還在你這裡沒有動,應該是二叔給的錢。還有這個季度也快完了,水電費也該交了,回頭你記得去交一下。”
“我知道了,你快去刷牙,先去吃了早飯,回頭你再睡一會兒。”
“我減肥不吃了,讓你折騰的腰痠背痛的,人家差點都起不來。哼……”
陳默笑了笑,也不再管她,摟着她又親了一會兒。“明天放假,中午去你家吃飯,跟阿姨說,我要吃那個排骨燉藕海帶湯……”
“我纔不說,現在對你都比對我還親,你自己打電話跟她說。”
陳默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得意了走了出去。可是走到了門口,又轉了回來,將別列佐夫斯基送的那塊白玉和阿布送的手錶提在了手裡。這兩樣東西,還有一條俄羅斯產的貂皮圍脖,昨天晚上就已經收拾好了,今天準備帶去公司。
既然要向公司坦白這件事情,當然要把“贓物”交上去,至於公司怎麼決定,再看領導的意思了。至於這條貂皮圍脖,原本是他想賄賂丈母孃的,不過聽他乾爹說,鄭總的兒子在前天結婚,也就是他們回來的前一天,今天他乾爹還要去慶祝一下,陳默的身份不夠,但是知道了這件事,也該表示一下。至於丈母孃那邊,這次只好先隨便找個禮物應付一下了。
打卡,上班,馬上是聖誕節了,一上班,一幫女人都在談着明天聖誕節該怎麼過。雖然聖誕節不放假,不過這次聖誕節恰逢週末,也給大家找了個慶祝的藉口。
陳默手裡的袋子吸引住了她們的注意,艾青一把將袋子搶到了手裡,笑道:“今天給我們帶的什麼好東西?”
“好東西沒有,就是幾件贓物,小心,別弄破了。”
聽到是贓物,一幫女人的興趣更大了,那塊圍脖,白玉,還有手錶在她們手中轉了半天,纔回到了陳默的手裡。“陳科,怎麼回事,跟我們好好說說……誰這麼大方,給你這個翻譯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那業務人員的禮物不是更重了?”
“就是因爲別人沒有,只有我一個人有,所以我纔要上交啊!別問這麼細了,有些事不能隨便說的。”
中油有許多的合作項目,都有保密制度。這些女人雖然平時喜歡開玩笑,但是都不是規則的破壞者,所以很快就主動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陳默在辦公室等到了九點,檢查了一下前兩週的工作安排,以及工作效果,還沒有把報表看完,就接到了鄭總辦公室打來的電話。
一聽是鄭總辦公室的電話,一幫女人又沸騰了起來。“陳科,你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了,還驚動了鄭總?!”
陳默懶得理她們,伸出了一根食指擋住了嘴脣,跟她們一笑:“都給我好好工作,我去聽判了,有好消息,我會告訴你們的。要是我沒有回來,那就是壞消息了!”
她們都笑了起來,對陳默說的話嗤之以鼻。看他輕鬆的態度,所有人也知道,他肯定不會有什麼事兒了。
陳默內心卻知道,這些東西只是小事,自己跟別列佐夫斯基做的事纔是大事。要是公司不允許,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現在要離開公司肯定是不可能的,老爺子不會允許,乾爹也不會允許,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可是要是鄭總不允許,自己難道就真的停下自己的計劃嗎?
(總算趕出了這一章,去睡覺了,今天還有好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