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上班,一開始照例是公司的例會,八點到九點是高層會議,隨後是各部門會議。陳默注意到他乾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事情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關於對自己的處理,由於以前並沒有任何前例可循,所以遲遲給不出一個結論。身爲中油的員工,卻以私人名義跟合作伙伴合作項目,中油如果不管,那就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可是如果管,又該如何管,把握什麼樣的尺寸,以什麼樣的方式管,確實不太好辦。
這中間主要還涉及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陳默對中油的確是有用的。中油今年因爲他的原因,在期貨投資方面的盈利將近十億美元,這是中油從來都沒有過的佳績。而且他作爲聯絡人促成的與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的合作,更是具有歷史性的意義。
所以公司的上層就陷入了一個困難的選擇,如果制止住了陳默的行爲,導致了他的離職,這對中油也是一個損失。
康學東本來是想避嫌,不參與處理討論,但是幾位領導都不允許。因爲他們需要一個跟陳默親近的人在中間充當潤滑,也方便他們瞭解陳默的心態。
鄭總聽到陳默並不想從中油離職,就是離職,也想爲中俄輸油管道的建設努力一把,非常感動。直接表態說道:“從陳默的表態,我們也可以看到一個年輕人的錚錚報國之心,對此我十分感動。雖然這樣的事情沒有先例,但是我們也不能粗暴對待,一刀切。現在除了涉及到國家安全的行業,社會上的許多企業都更改了管理制度,鼓勵私有資本對國企的控股,促進企業的活力。陳默與別列佐夫斯基的投資,雖然還屬於我們石油行業的範疇,但是僅僅侷限於境外投資,我個人的意見是。中油只在其中負責監管性的作用,儘量發揮他在金融領域的能力。具體怎麼監管,希望大家拿出一個都能接受的方案。”
因爲有康學東在裡面,所以陳默對上層的意見也瞭解的很清楚。但是他不認爲這件事可以監管的住,現在只是讓中油的面子上好看一點。
因爲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有想參與,現在一切交給別列佐夫斯基來操作,賺錢了有自己的一份就好了。並且,他也不怕別列佐夫斯基不給他應有的報酬。畢竟現在的石油價格波動很小,還沒有到期貨投資的黃金時代。等到2003年以後,一直到2015年,這個階段的油價劇烈飆漲和跌落,纔是期貨投資最佳時刻。別列佐夫斯基現在因爲這一點小利而背信棄義,以後陳默有的機會對付他。
自己都不參與,中油又能監管到什麼呢?無非是自己泄露一點油價的發展趨勢,讓中油也在裡面獲利,那就足夠了。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財產的合法來源問題。陳默只要不說,誰也不知道他的錢從哪裡而來,可是如果這些錢在國外花還好,要是拿到國內來花,陳默又說不清來源,那他只有到監獄花這筆錢了。
目前世界各地對黑金賬戶的監管都非常嚴格,並且由於國內在資金融通方面的管制幾乎是獨。立性的,所以對資金來源的調查也非常嚴格。陳默要是一下子調幾百萬上千萬的資金回來,肯定是要接受調查的。
沒有中油的背書,別列佐夫斯基一下子給他幾百萬英鎊。這可是嚴重的經濟犯罪。所以陳默一開始也就沒有想隱瞞下這件事,現在隱瞞了,以後可就不好解釋了。
陳默要讓自己的每一筆收入都清清白白的,這樣纔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方面來攻擊自己。包括他現在願意爲情報部做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爺爺最多也就再給他撐兩三年,他爸爸媽媽雖然對他也很愛護,可是在高層卻缺少一些緊密的關係。他要是個普通的富豪還好說,目前的關係夠用,可是如果他的財富超過了一般人的估量,擁有了百億以上的家產。現在的社會關係對他的保護可就不夠了。
自己現在從一開始就讓自己的財富清清白白,又有在情報部任職的履歷,那麼不管是誰,想要對付自己,都會有心無力,自己也不會怕了誰。
但是要是隱瞞了第一桶金的資金來源,這件事以後再想解釋清楚,可就不容易了。自己的財富也沒有了根基,不說是財富原罪吧,最少也經不住有心人的爲難。
由於是新年前的最後一次例會,今天的例會開的時間比較長,不僅回顧了公司一年的發展歷程,也對公司如今面對的國際形勢做了詳細的分析和展望。
不過,這種回顧沒有涉及到細緻的財務分析,因爲中油的規模太大,今年的財務報表不到三月份以後,根本出不來。
加上中油現在在積極地籌備上市,爲了迎接上市,財務統計都被有意地安排在了上市前夕再透露出來。
公司裡不少人對公司上市滿懷興奮,對內部認購股的積極性非常強。可是陳默卻沒有這個興趣,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坑。
公司的人內部認購還好一點,可是對社會人士來說,他們公司和國油的國內a股,那就幾乎是全國範圍內最大的坑了,再沒有哪家公司的股票像他們一樣坑人的了。
雖然陳默知道現在認購一些股票也有錢賺,但是他也不願意賺這些錢。有這個精力,他還不如去美國股市投資了,雖然程序麻煩了一點,但是那個回報可是驚人的。
舉例來說,明年互聯網泡沫崩潰以後,蘋果的股價才7美元一股,可是十多年後,蘋果股票漲到七百多美元一股,這還是在2005年蘋果的股票一拆二以後的股價,要是按照原始股來計算,就上漲了兩百倍。現在投資一千萬美元,坐在那裡不動,就可以妥妥地變成20億美元。
有了這樣的投資機會,陳默怎麼可能看上中油的股票呢?
錢對於陳默來說,並不難賺,他現在缺少的是行業的影響力和公信力,這些纔是他重視的方面。所以哪怕金融市場再賺錢,陳默也準備入手幾座油田,哪怕是以後油價暴跌,最起碼這些產業可以讓他在行業內具有一定的基礎能力。
作爲一個企業家和一個金融家,在社會地位上也是截然不同的。就好比後世的鴻海老闆,他的財富算不上最多,但是因爲他解決了幾十萬,上百萬人的勞動就業問題,所以他在政府官員眼中的地位,要遠遠高於那些金融家。
身家數百億的金融投資家,政府可以當養豬一樣把你養肥了就殺,但是對於做實業的企業家,不論哪個國家的政府,都會好好伺候着。
再比如bat企業的三個老闆,爲什麼馬芸的影響力最大?還不是因爲他的平臺創造了無數的就業機會,數十萬的網絡就業者不僅改變了傳統的商業模式,更是將他的商業平臺牢牢地支撐住了。
這些日子以來,陳默在沒事的時候,就一直研究着郎玉甫留下的記憶,也考慮着自己未來的路。他不需要倖進,也不需要暴發,只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當當地走下去,他的人生就註定比別人要輝煌的多。
會議終於結束了,陳默跟着人羣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嚴主任拉住了他。“小默,你別急着走,康總還找你有事。”
他知道對自己的處理結果應該出來了,就陪着嚴主任站在了門口一側,等與會者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才進了旁邊的總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剛纔開會時候在的康學東和年副總,還有一位也是陳默的“熟人”,鄭總的大秘劉主任。
看見陳默進來,劉主任有些喧賓奪主地笑着迎接。“來,來,來,請我的公司的大功臣坐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來你的一項投資,竟然就給公司帶來了好幾億美元的收入,今年我們大家的福利會高一大截,這也有你的功勞啊!”
他是鄭總的大秘,也有着副廳級的級別,嚴主任只是康學東的“大秘”,級別低一級就不說了,兩者的權利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嚴主任只是幾百人的大管家,可是他幾乎是幾十萬人的大管家,權利更沒有可比性。
所以對於嚴主任,他幾乎是無視了,但是嚴主任還是要露出笑臉向他問好。他也只是矜持地跟嚴主任點了點頭,拉着陳默在他身邊坐下,對面坐着康學東和年副總。至於嚴主任,他也腆着臉沒有出去,自己在旁邊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年副總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老康,沒想到吧,這才三個多月,就留不住了!”康學東雖然滿臉欣慰,卻也露出一絲不捨,嘆了口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又說道:“小陳,跟我說說,關於期貨這方面的投資,你是怎麼看的這麼準的?你這可是奇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