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感覺不好意思,陳默還帶着漢默來到了自己家,將自己的一整套騎行裝備全部送給了他。這一套皮衣皮褲,防寒裝備,加上兩個冬季頭盔,兩個夏季頭盔,也要值不少錢了。
陳一舟聽說自己的孫子用一部摩托車換了一部新的小車,高興地合不攏嘴。這摩托車騎的提心吊膽,哪裡有小車安全啊?!有了這部車,以後出門也方便了許多。
所有人都開心,只有陳正一個人不樂意,心愛的摩托車被換走,讓他格外不捨。不過大家忙着交易,沒有顧得上他,還是閒人王煒看出了他的心思,跟他說道:“一部摩托車算什麼,等你高中畢業,我幫你搞一臺真正的公路賽車,不比這車帶勁兒?!”
“真的?!”
“瞧你……小瞧你煒大哥了吧?!放心,不會忘記你的。”
古色古香的庭院徹底吸引住了漢默,看着這麼多的房子,這幾個人,他就又打起了主意。“默,你的名字有個默我也有個默,按照你們中國人來說,就是兄弟對嗎?!”
陳默卻很警醒,問道:“你什麼意思?”
“或許我可以在你家租一間房子,你要知道,我最喜歡親近大自然,而不是住在單身公寓。”
陳默只好把老爺子拉出來當擋箭牌,指了指他說:“我的爺爺,是個最傳統的中國人,他不喜歡我們回來太晚,更不允許我們帶女人回家,你能夠忍受這樣的生活嗎?”
“她不是女人嗎?”他指了指黎珊。
“她怎麼一樣,這是我媳婦……”陳默摟着他的肩膀笑道:“今天我賺了大便宜,晚上我請客,請你吃鴨子怎麼樣?!”
“不,既然請客就不能請我去吃鴨子糊弄我,我來京城半年了,知道哪裡的菜其實不好吃。”
“那你挑地方,先申明,不許太貴哦!”
他倒很好應付,笑着說道:“那你請我吃豆腐……”陳默嚇了一跳,連忙鬆開了他,瞪着他。他委屈地說道:“我說的是麻婆豆腐……”黎珊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陳默他們住的衚衕,東側是幾座文物古蹟,西側就是京城有名的小吃街,有一百多米,兩側都是那種很有特色的私房菜。除了老爺子身體不好,沒有過去,陳默把自己的二叔二嬸也叫上,幾個人好好吃了一頓。
漢默是個自來熟,雖然中文還不順溜,但是卻很喜歡交朋友。邊說邊翻譯,一頓飯的時間,就自認爲是大家的好朋友了,臨分手還從葡萄架子上摘了一串還是青色的葡萄,也不嫌酸,幾下就塞進了嘴巴里。跟老爺子打招呼:“你們家很漂亮,我還會過來的。”
老爺子笑道:“歡迎來做客。”
漢默轉過身後愣住了,回過頭來傻傻地問道:“你會德語?!”
老爺子英語還順溜,德語就夠嗆了,他主要還是前些年跟住在衚衕東頭的楚爺爺翻譯德國哲學的時候,學了一點簡單的對話。那個時候陳默天天上學,倒是沒有學過這個。
得知了老爺子會德語,漢默又不走了,轉過來跟老爺子聊天。陳默還想帶着黎珊去溜溜車河,可不想這個時候招呼他。
漢默大手一揮,“你想去就去吧,我來陪你爺爺聊天,在這裡,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懂德語的老人呢!”
陳默摟着他的肩膀說道:“今天時間不早了,我爺爺也該休息了。您喜歡玩,我認識一幫玩搖滾樂的朋友,以後帶您跟他們認識,要知道,他們身邊的女人可多的很!”
漢默一聽就來了興趣,誇張地說道:“玩搖滾的朋友?!這也是我的愛好呢!我在德國的時候,蠍子樂隊,戰車樂隊都是我的最愛,還有涅槃,槍花,你喜歡哪個樂隊的歌?”
陳默算是看了出來,這個漢默就是一個話嘮,你提一個話題,他能跟你嘮叨許久,這會兒,他可沒有心情來伺候他。摟着他走向了摩托車,說道:“槍花我也很喜歡,還有林肯公園,以後我們可以好好地交流一番。漢默,認識您很高興!”
漢默騎上了摩托車,還有點不想走,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繼續打擾有些不合適,沒見那個迷人的美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伸出手跟陳默握了一握說道:“是的,陳默,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要知道,我在中國可沒有多少朋友,希望以後我們可以成爲好朋友。”
“當然,我現在就把您當朋友了。煒子,你們兩個剛好順路,幫我送漢默一程。”
“沒問題,交給我了!”
看着他們兩個人兩部摩托車消失在視線裡,黎珊就激動地說道:“走,我們也去溜會兒車。”
陳一舟笑着說道:“去吧,你們年輕人就別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小默技術還沒有練到家,開車要小心點。”
陳正沒等陳默反應過來,就鑽進了車後座,笑着說道:“我今天也給你們當一次電燈泡,哥,你也教教我怎麼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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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公園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東臨朝陽公園,西鄰高爾夫俱樂部。這是曹仲謀下海以來開發的第一個小區,這些年來,即使在別的樓盤開發了無數的別墅,但是他也沒有搬過去,而是住在這片小高層位置最好的一棟頂樓。由於當初的設計就是預留給自己住,所以整個頂樓就被他們一家給佔據了,四套房子的位置,超過五百平米,足夠他一家八口人居住了。
奔馳600直接進入了地下停車場的專屬車位,下車不到五米遠,就是可以直達頂樓的電梯,不過,沒有門禁卡,這部電梯可是到達不了頂層的。
抵達了頂樓,他接過了助理樑坤遞過來的包,說道:“你今天也辛苦了,讓司機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以晚半個小時來接我,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那曹總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八點半過來接您。”
電梯一上來,就驚動了住在門口的保姆吳媽。她打開了門,從曹仲謀的手裡接過了皮包,低聲說道:“老太太今天又跟太太吵架了,鬧着要回冀北老家,晚飯都沒有吃。”
曹仲謀這纔想起了今天晚上爲了款待規劃局的領導,把手機給關機了。不過電話沒有打到樑坤的手機上,說明事情鬧的不嚴重,他嘆了一口氣問道:“今天又是爲了什麼吵架的?!”
樑坤聽見他們的對話,連忙說道:“曹總,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他快步走進了電梯,不想去聽老闆的私事。
吳媽說道:“今天小奇不知道又鬧出了什麼事,太太非常生氣,把小奇罵了一頓,老太太就不高興了……”
曹仲謀晚上也喝了不少酒,雖然有人擋駕,但是請領導們吃飯,他這個當老闆的也不能擺着架子,所以就稍微有些超量了。本身頭就有點暈乎,又聽到家裡這亂七八糟的事情,覺得頭更疼了。
他快步走進了房間裡,只見羅朝英跟大兒媳吳麗萍兩個人在大客廳裡逗孩子,其他人都沒有在。羅朝英抱着孩子看見他進來,將孩子舉了起來,笑着說道:“爺爺回來了,菠蘿,快叫爺爺……”
菠蘿是曹仲謀大兒子曹毅剛給他添的孫子,剛剛滿一歲,不過現在已經會模模糊糊地叫人了。見到曹仲謀進來,他伸出了小手,呵呵地笑着,口水流了一大片。曹仲謀給他起了大名叫曹綏之,不過由於年齡還小,大家都更樂意叫他的小名菠蘿。
曹仲謀喝了酒,但是也捨不得不去抱孩子,他將孩子接到了懷裡,小心地呵護住,只是拿起他肉呼呼地小手親吻着。逗了一會兒,才說道:“麗萍,你先把菠蘿抱着,我今天喝了不少酒,怕薰着孩子了。一會我先洗個澡,他要是還沒有睡,就送過來我哄一會兒。”
吳麗萍接過了孩子笑道:“這個磨人精,越到晚上精神越足,沒有十二點,他纔不會睡覺。”
“曹毅呢?”
“在房間裡看電視,今天奶奶把他也罵了一頓,心裡有點不舒服。”
“多大個人了,一點責罵算什麼?當奶奶的罵孫子,那是天經地義的!”
“這話說的倒是理直氣壯,但是我這老婆子連個兒媳婦都管不了。這屋裡,除了小奇,誰都不願意聽我這個老婆子的,我的話可說一點用也沒有啊!”
曹仲謀今年54歲,他34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媽一個農村婦女,帶大了七個子女,十幾個孫子輩,現在曾孫都五六個了,在這個家庭裡,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角色。
從他發達了以後,他將她從冀北農村接了過來,卻給家裡帶來了無數的煩惱。老太太性格火爆,強硬,在農村就是敢拎着菜刀砍人的主兒,一輩子的性格,是怎麼也改不過來了。
由於在農村待習慣了,不說那些生活習慣和衛生習慣跟大家格格不入,今年快八十歲了,仍然是個要強的主,一點委屈都不願意受。偏偏羅朝英的性格非常強硬,她文化水平高,雖然在身份上始終被老太太壓一頭,但是往往卻能站在道義的至高點,經常將老太太逼進牆角。
現在這個家裡,大兒子一家,女兒都是羅朝英的堅定支持者。只有調皮的小兒子曹奇,因爲受不了羅朝英的管教,經常把奶奶拉出來當擋箭牌。
她們婆媳不和,只是苦了曹仲謀這個兒子,成了她們兩個人的受氣包。要不是羅朝英知道分寸,這個家庭內部的鬥爭簡直一刻也不能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