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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埃文陳的話裡所說，我們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廣闊的市場，那麼我們不積極推動這個計劃儘快實施，卻因爲相互之間的份額比例爭執不休，我認爲，這並不是一件理智的選擇。早一天建成管道，我們也能早一天得到收益，而且我們也可以建立一個活動的配額分配比例，按照每一家的總產量來確定每一家的出口份額，而且，我想呼籲大家的是，現在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儘快推動這條管道的建設，至於份額的比例問題，我們完全可以放在以後再談，從管道建設開工到建成，最少需要三年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難道不夠我們達成妥協嗎？”
別列佐夫斯基的話引起了一陣議論，陳默可以看見，許多人都顯得很爲意動。不過更深入的話題只會等到臺下私聊，沒有人會直接提出這個問題的實施難度。
所以，服務員們端上了各式的酒水，大家舉杯共慶之後，接下來的時間纔是更主要的。
陳默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紅酒，因爲過於興奮，這一點就甚至都讓他感到了一陣暈眩，不過他身體的每個細胞彷彿都在跳躍，這一點暈眩一閃而過。
陳默雖然是主人，但是接下來的時間他並不是最受歡迎的人，而是提出了一個新思路的別列佐夫斯基。他畢竟還是一個外國人，在對方沒有達成一致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將他看作是重要的籌碼，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比起別列佐夫斯基，已經失了先手。
所以，最早找上門來的只會是阿布這個熟人。“埃文，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想想你才24歲，我登時感覺自己老了。”
“羅曼。如果你要當着別列佐夫斯基先生這樣說，他一定會找你決鬥的。如果我能夠在34歲的時候，取得你現在這麼大的成就，我就會覺得不負此生了。”
“哈哈……還有十年的時間。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取得比我更高的成就。”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低聲說道：“其實我更加羨慕你，因爲你的身後有着雄厚的支撐力量，而不會像我們一樣如履薄冰。”
聽到他這樣說，陳默覺得自己狐假虎威的策略越發正確了。現在的他要是離開了中油。離開了國內政府的支持，那就一無所有了。
但是這種情況不能一直維持下去，因爲如果他的身上被貼上了標籤，那麼他以後的發展也就被限制住了。
陳默清楚他是孤兒出身，一直非常小心謹慎，所以勸慰他說道：“如果經歷過這次的風波，能夠洗清你身上的財富原罪，那你的未來也會是光明的。你看別列佐夫斯基先生，他就不會擔心這些問題，有他在前面爲你擋風遮雨。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阿布笑了一下，說道：“你真不會安慰人。”
陳默笑道：“那是因爲你其實根本不需要安慰，其實你比別列佐夫斯基先生看的更清楚，普京總統上臺以後，你們已經被限制在了經濟領域。”
“聽說你在他的選擇過程裡，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陳默楞了一下，有些懷疑他的目的了。在郎玉甫的記憶裡，別列佐夫斯基在普京面前失勢了以後，阿布就代替了別列佐夫斯基的地位，但是前車之鑑也讓他更加小心。最後甚至移居到了倫敦。
難道阿布不是在別列佐夫斯基失勢以後才被普京扶持起來的嗎？更大的可能就是正因爲普京選擇了阿布，所以一定要別列佐夫斯基離開俄羅斯。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讓別列佐夫斯基向普京服軟，現在導致了普京不再對付別列佐夫斯基。那這裡面，損失最大的應該就是阿布，因爲他上升的道路被堵住了。
想到他繼承了別列佐夫斯基在葉利欽面前的地位，又繼承了別列佐夫斯基在普京面前的地位，陳默覺得，這個帳自己絕對不能認。自己這是真正的斷人前途啊！
“不，羅曼。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但是你真的認爲，我在別列佐夫斯基面前，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
阿布又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靦腆微笑，說道：“其實正如同你所說，這應該是我的幸運，有他在我的前面擋風遮雨，我會更安全。”
“你好，陳先生，霍多爾夫斯基先生想跟你單獨聊聊。”
陳默回頭一看，這位是尤科斯石油公司對外關係部的主管雅雷金，自己剛剛收到了他的一張名片。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陳默會覺得他沒有禮貌，打擾了自己跟阿布的對話，但是這個時候只要高興的。因爲他現在還沒有猜透阿布的意思，他可不願意結下阿布這個敵人。
“好的，我馬上就過來。”他擡起頭，向遠處的霍多爾夫斯基示意了一下，又轉過頭說道：“羅曼，我們可以下次找個時間再好好談談這個問題。所有的大亨之中，只有你的年齡跟我最接近，我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好好談談，向你多學習一些商業上的經驗。”
“這是我的榮幸。”阿布舉杯跟他碰了一下，說道：“我也很想跟你就金融投資方面的話題，深入交流一下。”
陳默跟他碰了碰杯，輕抿了一口。“那就明天晚上吧，蘇爾古特石油公司的代表剛剛約了我明天上午去他們的公司做客，我還不知道下午有沒有時間。”
“那正合我意，明天下午我會安排人來接你。”
楊濤因爲武官的身份，在這樣的場合一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也表現的很低調，只是跟大使館的幾位工作人員小聲地聊天。對於陳默他也瞭解一點，原以爲只是單位外聘的一位普通商幹，或者是哪個二世祖想借用這個身份來狐假虎威。可是今天一見，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作爲一個武官，他的工作就是蒐集俄羅斯方面的各項情報，屬於明面上的最高級別的領導，所以他對俄羅斯各方面的情況非常熟悉。
今天所有的來賓，都是在俄羅斯境內具有雄厚的實力的大亨，特別是其中的幾個，擁有着左右克里姆林宮政策的能力。即使是大使館召開招待會，也不一定有今天來的這麼全。
雖然這是因爲有一箇中俄輸油管道的大餅，但是陳默能夠青睞這些人，已經足以讓他刮目相看了。這個才24歲的年輕人，竟然真的只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慢慢在俄羅斯編制出了一張巨大的關係網。
他忍不住在設想，如果這個關係網編織成功，又能爲自己所用，那可就是一場巨大的功勞啊。不過這件事也只能在自己心裡想想，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俄羅斯的既得利益者，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籌碼來吸引對方。
“你看起來很好奇？”商務參贊王明山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我看你的眼睛一直盯着陳默，還是收斂一點的好啊！要是讓他媽看出來你對陳默有了興趣，以後他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
楊濤微微一笑，沒有解釋陳默現在本來就是他的同行兼同事，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是有點好奇，你說這小子去年才參加工作，現在就混到了這個地步，就是讓他們公司的老總親自過來，恐怕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吧！”
王明山笑道：“如果真是中油的鄭總來了，恐怕還沒有這麼高的招待級別了。今天晚上的食材標準就不提了，光是酒水，沒有好幾萬美元都搞不定。這一場招待費，都要好幾十萬，上百萬人民幣了，我們吃的，喝的，心裡都有些不安了。”
楊濤笑道：“聽說這小子一年的代理費都有五十萬美元，可把我羨慕的夠嗆，我們吃點，喝點也是應該的。”
王明山搖了搖頭說道：“他賺的多，花的也多，這個羨慕不來的。你要是有這個本事，還當什麼武官啊，直接跟他一樣當個代理人，說不定比他賺的還多。”
“怎麼聽你話裡話外都在替他說話，這是什麼情況？”
王明山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小子差點還進了我們外交部呢，他姑姑姑父跟我很熟。”
“哦，我知道，外交部一朵花嘛，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你也動過心思？”
王明山倒是沒有否認，笑着說道：“誰沒有過年輕的時候？我不信你年輕的時候就沒有被女人迷住的時候！”
楊濤哈哈笑道：“我那毒是幾天就解了，我看你啊，幾十年都沒有解！”開了句玩笑，他又正經了起來。“回頭把這些情況好好跟國內彙報一下，這小子在俄羅斯能夠闖出現在的局面，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驚喜給我們啊！”
王明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我覺得吧，我們的動作少一點更好，他這纔剛剛開始，說不定心裡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們要是過於心急，兩邊沒有協調好，影響到了他的計劃，那就追悔莫及了。”
楊濤放下了心來，只要他們不亂摻和，他纔不會去幹擾對方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