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
站在清山醫院門口,他轉身看了一眼門口石碑上鮮紅的大字,感覺有點刺眼。四維圖像中的那些病人還在漫無目的的遊蕩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溝通天地,在他四維圖像掃過他們的時候,有一兩個人竟然東張西望了起來,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身彎腰進了車子,隨後道:“咱們走把。”
“回頭你找人辦理一下,把那個張智華放了吧。”
“知道了老闆~”
見他沒什麼問題了,這位保鏢才說:“老闆,剛剛從廉政公署那邊傳來消息,紀信鷗被請去喝茶的原因是。。是老闆你送給他的那些衣服惹的禍。”
“哦,這是有人看他不順眼啊。”
“根據調查,他們單位其中一位局長跟任俊賢的父親是老戰友,昨天晚上任俊賢被香江反瀆職調查科的人帶走了,他當晚去找紀隊長調解,估計是沒成功,然後今天早上他就被廉政公署請了過去。”
方遠山在心裡考慮了一番,隨後好笑道:“幾十歲的人了,沒想到還有點小孩子的脾氣。行,既然你想讓我拉你一把,那就拉你一把吧。走,去廉政公署。”
香江公務員講究的是***,在普遍吃穿用度不愁的情況下,一般很少有人會去貪污。即使有那個別人越軌,那也是因爲賭.球、賭.馬輸慘了,然後鋌而走險。
而那位紀信鷗的同事任俊賢,他家境富裕,平時不抽菸、不喝酒也不賭.博。除了有點勢利眼外,基本也沒什麼毛病了。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方遠山口中的“老榮”也只能以行爲不檢的藉口把任俊賢請去喝茶,最後也就開除公職了事。
其實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懲罰了,本來的“貴族階層”、一下子淪落到**絲地步,換做有的香江人,搞不好會因此跳樓自殺。
不過他的女朋友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周正豪可就倒黴了。一個家裡是搞房地產的,一個是賣珠寶的。
楊寶怡家此時悽悽慘慘慼戚,從昨天晚上事發之後,她人還沒走出中南大廈,家裡的緊急電話就打了過來,命令她在十分鐘內趕回家。
在經過家裡的一頓狂風暴雨之後,隨後又被她家老爺子禁足一個月。至於讓她上門去道歉,她家還沒那個資格去半山道歉。
至於另外另外一位罵方遠山“你什麼東西”的周正豪,鄭氏掌門人破天荒的親自打電話給這個外戚不屑子孫,直接讓他死在外面不要回來了。
一個年逾九旬,泥土已經埋到脖頸的老頭子,親自打電話給一個晚輩讓他死在外面不要回家,這個分量有多重?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淺水彎”支脈再擘旁枝,經淺水彎19號,再下12號,即香江珠寶大王鄭玉同的豪宅所在之地。
不同於方遠山的永寧山莊,作爲在香江發家的鄭氏掌門人,鄭玉同其人特別迷信風水格局,他的豪宅也被香江人稱爲龍興之地。
鄭宅坐北向南,前朝“瀋水灣”,俯伏其下爲“瀋水灣”高爾夫球會,坐後渣甸山暗拱。“暗拱”爲貴人,指背後有人撐腰,隱然不見,宅院如此,宅主必多權貴之交。
另外鄭宅觀測“青龍”左方的“紫羅蘭”山,乃龍脈終結,氣聚結穴之所。經雲:“星峰圓厚帶濁氣,主出富”。而南朗山在鄭宅“白.虎”右方,責起爲木星,木爲貴人星,右爲陰,故此星爲女貴人,這也暗合鄭玉同的一生。
不過要是方遠山在這裡,肯定會不屑一顧,按他的理解就是,你一旦功成名就了,你放個屁都是香的,反之,要是你混得窮困潦倒,你哪怕口吐蓮花,頂多也就是個高級騙子。
但是今天鄭宅裡氣氛有點緊張,樹葉耷.拉着腦袋,連風都好像凍結了一般,在經過這座佔地龐大的鄭氏豪宅時、自動避讓了開去。
“阿公,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誰放他進來的?讓他滾出去,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呼。。呼。。。”
“爸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眼看着自家老爺子大發雷霆,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趕忙上前拍起了他的後背,同時向客廳裡站着的其餘幾個人使勁眨眼,意思是讓他們把大門口那位主趕快勸離。
周正豪是鄭裕彤女兒的兒子,同時周正豪的爺爺也是鄭裕彤老婆娘家那頭的人,等於是親上加親。
正是由於這個關係,平時這位鄭氏掌門人對他家可謂是多有關照。而且大女兒一直在美國那邊生活,他們老兩口把對大女兒的關愛一股腦的給了小女兒,愛屋及烏下,對周正豪這位外孫也是另眼相看。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豪門從來不缺恩怨。鄭老爺子給他家關心多了,其餘的孫子孫女自然很不爽,平時也沒少抱怨爺爺偏心。
從昨天晚上知道周正豪闖了紕漏後,真是有人憂愁有人歡喜,幾個已經在公司裡謀差事的孫子孫女,此時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一舉把這個潛在的威脅給剷除了。
“爺爺,正豪也不是故意的嘛,誰知道是半山的那位啊。”
“對啊,正豪哥又不是故意罵他的。”
一聽這個“罵”字,鄭裕彤的心火又來了,指着對面沙發上的一位婦人呵斥道:“看你們周家教出來的好兒子,他現在真是狗膽包天,竟敢指着人家方先生的鼻子問人家是什麼東西,我倒要問問他是什麼東西,誰給他這個勇氣的?”
聽到老爺子說“你們周家”,客廳裡還在“好心”勸說的幾位孫子孫女,相視一笑,隨後又恢復成一臉慼慼然的表情。
“爸,我昨天罰他跪了一夜,您看在從小那麼疼他的份上,這回就饒了他這無心之過吧!”說着話,對面徐娘半老的婦人開始抹起了眼淚。
“你不用在我這裡哭。想我15歲輟學從奧門到香江學藝,做事都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來不敢有一絲懈怠。後來發家之後我更是謹小慎微,處處與人爲善,就是怕樹大招風,給家裡招災惹禍。”
一口氣說完,這位鄭老爺子略微的喘了口氣,帶着絲落寞的表情說:“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們鄭家已經執業界牛耳了,可是在人家看來就是個笑話。人家隨時可以把我們鄭家打入無底深淵,讓我們永世不得翻身。”
“連憶輝都要跟人家平輩相交,這樣的一個人、你那個好兒子竟然問人家是什麼東西?”
“呵呵,呵呵。。。”
說到最後,這位珠寶大王竟然莫名笑了起來,把那些本來幸災樂禍的幾個孫子孫女都笑楞住了。特別是聽說亞洲首富“憶輝先生”也要跟人家平輩相交,心裡也開始真正認清周正豪闖的紕漏有多大?
“爸,您。。您別嚇我。”
看到對面那位婦人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鄭玉同站起來朝着大門口慢慢走去,在經過婦人身邊時頓了一下道:“你回頭把辭呈交到董事會去。”說完便一路慢吞吞的走出了屋子。至於跪在大門口的周正豪,他則是看也沒看。
相比於這裡,此時還在廉政公署的紀信鷗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在面對調查專員的質詢,他無奈的道:“我已經說了不下三十遍,那些東西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給我的。”
“請把你朋友名字說出來,我們需要去核實。如果你不說出對方的名字,那我們就按照財產來源不明罪起訴你。同時會把相關資料郵寄回你的原單位。”
“我說了,我朋友不希望被人打擾。而且說真的,你覺得我的工作誰又會來賄賂我呢?”
面前穿着一身職業套裝的女人,面無表情道:“這你不用跟我說,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起訴你,你留着跟法官解釋吧~”
此時審訊室外正有幾個男人在看着,見到紀信鷗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其中一個男人抱臂而笑道:“說的也不錯,就他們檔案庫那邊,我還真不認爲誰會去給他行賄的。”
“不管有沒有,只要他不能證明是贈予,他的行爲都違反了公務員基本準則,一樣會被起訴。”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掛着胸牌的男人伸手摸了下下巴,一臉好奇道:“不過也真是奇怪,你說誰會給他買一雙幾萬美元的皮鞋呢?就我們廉政公署,從下往上數,就算是廉政專員也買不起吧?”
“呵呵,快20萬一雙的皮鞋,估計出門都要套個鞋套,萬一把底子磨掉一點皮,那就是幾百上千塊沒了。”
“哈哈~~”
幾個男人在這裡說笑着,一位年輕的基層調查員快速朝着他們走了過來,帶着微弱的喘息聲道:“謝主任,有位方先生過來找紀信鷗。”
穿着白襯衫的高主任,伸手捏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奇怪道:“什麼來頭啊?”
“他說他叫方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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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過來了?”
一句話說完,這位謝主任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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