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麼多的準備,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日本的。而且考慮過後還是覺得問題不是出在艾德里安那裡,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羅蘭”出了問題,才引來了那些“狼”。
轉身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到“中央本線”,上了地鐵一直坐到“飯田橋”才下車,之後徒步走了幾百米、在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坐上了出租車。
其實方遠山也知道他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但是潛意識裡總覺得還是做一下的比較好,哪怕只是延緩追查的時間都行。
到了“小野眼科醫院”,這裡的環境就不像千代田區那樣到處是行政辦公大樓了、四周被各個社區所代替。
擡起手腕看了眼、已經11點多了,這裡不靠近娛樂場所,所以顯得非常安靜,偶爾有幾聲犬吠從公寓樓裡傳了出來。
在眼科醫院附近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等着電話,那邊算的時間剛剛好,沒過十分鐘他的兜裡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掏出電話看了一眼,是個沒有號碼的電話,接起來用英語問道:“哪位?”
“我是澤田俊,您是山遠先生吧!”
這個日本名字是方遠山隨口報給艾德里安的,現在聽到有人真得叫出來,他還是有點彆扭。
“是我!”
“我在醫院的後門,穿個白襯衫、手裡拎個包。”
掐斷電話、手一晃掌心的手機已經被他扔進了空間裡,跟着一把手槍出現在了掌心,把帽檐往下壓了壓才朝醫院後門走去。
跟艾德里安這些大佬接觸的最大壞處就在這裡了,如果有事求到他們頭上、很多時候都會做一些方遠山非常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就像這回,如果不是貨物的價值過大,他真的想找輛貨車給他裝起來、之後把地址給他們就行。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給艾德里安這樣的人送貨、非常的危險。這個危險是多方面的。不管是嘿道、白道、灰道,只要知道這件事、肯定都沒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說做人真的非常無奈,經常會做一些自己不情願去做、但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沒有像郵便局那樣給他強烈的危機感、整個醫院的後門處在夜色的籠罩下非常的靜謐。路燈下一個帶着金絲邊眼睛、白襯衫黑西褲的男子,手裡拎着個公事包雙手交疊的放在了胸前。那副沉穩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真的以爲是大公司裡的職員在等候着老闆呢!
插在兜裡的右手緊緊的攥着槍柄,四處看了幾眼才朝對面的男子走了過去。
走到男子十幾米外方遠山輕聲的咳嗽了一下,等引起那個男子的注意後才勾勾頭說:“跟我來!”
剛剛他就在四周看了一圈,醫院的西北方有大片的樹叢。帶着男子走到樹林才用英語道:“你是澤田俊?”
見到他要給自己鞠躬、趕忙阻攔道:“不用來這些,抓緊時間。”
“找輛貨車給我,現在就要。ok?”
“好的山遠先生!您請稍等~”說完他就朝醫院門口的停車場走去。
這個叫澤田俊的日本人說出的英語感覺拗口的不得了,方遠山這個連英語六級考都沒過的傢伙、自我感覺都比他好多了。
澤田俊去的快、來的更快,可能是早就猜到需要貨車。所以沒用二十分鐘一輛嶄新的“鈴木”箱式貨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坐上車的他朝駕駛位的澤田俊道:“往築土八幡町那邊開。”
本來還想着繞點圈子、不過他心裡始終有種危機縈繞在心頭,讓他不得不加快交貨的速度。
“築土八幡町”離眼科醫院只有兩條街的距離,所以上了主路後沒用二十分鐘就遠遠的看到了那邊的停車場。
“stop!”
“嘎吱~”澤田俊非常的聽話,聽到方遠山的命令後立刻踩下了剎車、絲毫沒有遲疑。
“下去。”
駕駛位的澤田俊連一句疑問都沒有,把手剎一拉連車子的火都沒熄就拉開車門跳下了車。副駕的方遠山撐着椅背爬到了駕駛位上,把手剎一鬆、檔一掛就順着馬路繼續往前開走了。
第一次開方向盤在右邊的車子真的非常的不習慣,還好的就是他不用開很遠。過了兩三個路口、等後視鏡裡澤田俊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才方向一打拐進了“牛込消防署”旁邊的的巷子裡。
開到盡頭發現是個死衚衕,不過他也無所謂了。打開頭頂的燈光,把座椅頭部的玻璃隔窗拉開看了眼車廂,裡面空空蕩蕩。害怕有什麼攝像頭、又把那個探測器拿出來掃了掃。
“滴滴滴。。。”
剛按開開關、探測器上的紅燈就是一陣狂閃。方遠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四下看了看才發現原來是安裝在玻璃上的路面監控儀,伸手把電源關掉,不放心之下順着線頭找到內存卡一把折成了兩段甩出了窗口。等見到探測儀上變成了綠燈才放下心來。
拿出根細鐵絲掛在窗戶上、跟着又把玻璃門給合了起來,看了看沒有問題掛個倒擋直接把車子給倒出了巷子。
等方遠山笨手笨腳的好不容易開回到“築土八幡町”時,那個澤田俊竟然還等在原地。上了車後也沒有說什麼,乖乖的接過方向盤,恭敬道:“山遠先生、接下來去哪裡?”
“哪都不用去,你可以開回去了。”說完拉開車門走下了車子,臨走時摸了一把掛在小窗口上面的鐵絲,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貨給放進了車裡、順便連鐵絲也給收了回來。
這回那個澤田俊不那麼淡定了,急促的問道:“那事情怎麼辦?”
也不回答澤田俊的疑問、穿過旁邊的“大久保”線路。快速走向南邊的民房雜居地,沒過一會就在澤田俊的視線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鈴木車裡的澤田俊氣得砸了把方向盤。跟着纔想起了什麼~拉開腦袋後面的玻璃小窗往車廂裡看了一眼,就着馬路邊的燈光看到裡面影影綽綽的物體就是一激靈!跟着趕忙掛檔、踩油門。很快的從“築土八幡町”前消失不見。
終於完成任務的方遠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跟着趕忙拿出電話給艾德里安撥了過去,接通以後也沒寒暄,只是說了句“貨已收”。之後也不等他回答、一把掐斷了電話。
穿街越巷、走了大半個小時,感覺離下車的地方有段距離後他才放下心來。這回來日本給他感覺比上次去迪拜還累,迪拜主要就是驚險,而這趟的日本之行就是心累了。
在迪拜由於事出突然,沒時間考慮太多,雖然還是驚險,但兇險還總算是在明處。而這回來日本、自從踏上這個國家的土地之後,那種危機感始終沒有消除,即使貨已經脫手了,他還是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擡起頭朝遠處的路牌看了幾眼,連猜帶蒙應該是“神……%飯什麼酒店會事務所”的,在巷子裡七拐八繞的,方遠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裡!
看看手錶已經12點多了,今天白天在海上,到了日本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千代田區,晚上又連夜到新宿找接頭人交貨,他現在真的是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倒頭就睡。
在這個什麼事務所外考慮了一會還是沒敢進去,這些酒店之類的休閒娛樂場所大多都與黑澀會有關,搞不好那些人就能通過蛛絲馬跡找到自己。想了想還是朝遠處掛着燈籠的“民宿”走去。
把洛克他們幫忙準備的“健康保險證”遞給房主讓他登記,方遠山則是轉頭四處打量了起來。
說到健康保險證,不得不提一下日本的“身份證”。日本是沒有身份證的,可能是受戰爭的影響,日本堪稱是對個人信息保護最徹底的國家。徹底到根本摒除數字的地步,任何與數字有關的個人信息在日本是見不到的。
申請銀行卡等需要身份認證的東西時需要把駕照、健康保險證等的複印件寄到銀行;在窗口辦理的時候則需要出示原件,所以日本人一般是會隨身攜帶保險證或者駕照。
那麼,市民沒有身份證,政府靠什麼管理人口?答案是:住民登錄制度,即國家隨時掌握全體國民的住址信息、實行管理的制度。每個居民有一張住民票,由地方政府保管,居民住址變更時,有義務向所在地政府機構申報變更內容。
房主登記過後帶着方遠山走向了屋裡,拉開移門、這位中年日本男子微笑着請他進去參觀裡面的環境,方遠山這時腦子都有點不聽使喚了,實在沒工夫再在這裡跟他假客氣,板着臉道:“我要睡覺。”
房主用日語又是一陣嘰哩哇啦、滿臉賠笑的離開了,他也不等房主走遠、脫下鞋子走了進去。也不脫衣服,掀開榻榻米上的鵝絨被就和衣而眠了。
身在異鄉的他睡眠很淺,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他立刻驚醒過來,聽到腳步聲已經朝這邊走來,他悄悄的把手移向胸前,跟着手一抖、被子上冒出個凸起,凸起的方位正對着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