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基本就是這樣的。”
方遠山把自己在藏龍之地所經歷的事情、略去一些不能說的,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跟柯老道講了一遍,零了才問到:“您是不是也覺得那個地宮的主人是神經病?”
聽完方遠山的講訴,老道正兩眼熠熠生輝的沉思着呢,被他這一打亂、擡起頭奇怪道:“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地宮的主人是個神經病,還妄想着長生不死,有什麼用啊,到頭來卻是一杯黃土而已”
柯老道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在他被看得快發毛的時候才道:“我看你纔是神經病,那是人家的葬身之所,你無緣無故的跑進去把人家的屍身給打爛了,現在反而倒打一耙,真是豈有此理”
方遠山不服氣道:“什麼我倒打一耙啊,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那個藏龍之地。而且按照地宮裡惡毒的陷阱,估計去多少死多少。這樣一算,我還做了好事呢!”
“放屁,那是葬天龍紋陣,有靈性的,如果不是有人貿貿然的去打擾,它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世?至於地下暗河裡的毒物那是後天自行繁衍出來的,跟地宮主人可沒什麼關係。”
“那血池呢?那麼多的血液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生!”
這回柯老道直接以鄙視的眼神看他了,嗤笑道:“你腦子看來真的有病,你從哪裡看出那是血池了?我告訴你,那是地陰之氣,千載難逢的絕世奇珍。尋常人別說見了,連聽沒聽說過。”
“啊。。。這。。。”
嘴巴再次張大的方遠山,好一會才遲疑的問道:“是不是就跟電視裡放的什麼萬年靈乳一樣,吃了就立馬得道成仙?”
柯老道以讚許的眼神看着他,還沒等他高興一下呢,跟着道:“不是!”
“。。。。”
今天的方遠山就跟前段時間在地宮裡一樣,隔一會就被老道弄得無語至極,偏偏他還不得不乖乖的伺候着。這個柯老道可比柯靜武的師傅見多識廣的多了,很多問題他都能深入淺出的給他做個解答,讓他獲益匪淺。
沒等他問,柯老道已經跟着“不過”了:“不過。。。”
“怎麼樣?”
被人伺候了快兩年的方遠山,對於眼色還是看得清的,立馬端起旁邊的茶壺給他面前的杯子裡添了水。等他倒完了,他才繼續講開。
“你看着是血池,其實那是地肺之氣溢上來後、合着聚攏而來的地陰之氣慢慢滋養,久而久之才形成的。這樣的地陰之氣、加上你所說得洞頂滲漏下來的大地之氣,三氣合一,不說生死人肉白骨,也差不多了。”
“啊。。。那滿滿一池的地陰之氣,豈不是無價之寶了?”
此時的柯老道也是滿臉唏噓的表情,點點頭道:“說它是無價之寶都算輕的。這樣的地陰之氣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爲什麼?我聽老柯講、文壩坪鄉的龍只是小龍。華國地大物博,祖龍山脈也是有幾座的,說不定還有呢!”
聽他提到柯以泰,這個柯老道立馬不屑道:“那個柯瘸子懂個屁,整天就知道教小孩刨墳挖墓,滿瓶水不搖、半瓶水晃盪的!”
“是是是,他什麼也不知道,我這不是向您老人家來請教了嘛!”
“我告訴你,爲什麼說以後不會再有了?正因爲那些地方出祖龍,歷史上那些大能早早就盯着那裡了。現在別說什麼地陰之氣、大地之氣了,你連沼氣都收集不到!”
“。。。。”
方遠山一想也是,這個老道雖然話糙、但理卻不糙。可不是嘛,華國曆史上出了多少有名有姓的大能,那都是橫行一個時代的前輩高人。三山五嶽、以及一些鳳水寶地,他們也早早的就瓜分完了。也就是“文川”那個小龍沒人注意,所以才得以保存下來的。
一臉受教樣子的方遠山,語氣更加恭謹的問到:“那您老人家還沒說它到底有什麼用呢!”
“我不是說生死人、肉白骨了嘛!再說了,那個東西據典籍裡記載只能現取現用。你就算帶出來了也沒用,它會跟空氣一樣很快蒸發掉的。”說完看了一眼方遠山。在他認爲他既然能從藏龍之地逃出來,說不定真的帶了一點出來呢!
可惜方遠山空間裡只有一罐從石棺裡取出來的“髒水”,自然不知道他話裡的另一層含義。隨後便問到:“那您說那個地宮的主人是誰啊?”
這句話一問,從見面開始就一直給方遠山知識淵博感覺的柯老道、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才幽幽道:“華國曆史上前輩高人數不勝數,大多都如閒雲野鶴一般的孑然一身,死的時候都沒人知道他曾經來到這個世上走過一遭。”
想到那副邪魅的掛像,方遠山到現在都覺得有點打寒顫。空間裡倒是還有一些東西,給老道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一點名堂。不過現在也不方便拿出來,最後還是把話題轉到了那個古屍上。
“您說這個地宮的主人會不會真的長生不死啊?”
見到他問出這話,柯老道的眼睛又朝他掃了過來。那雙如貓眼一般晶亮的雙眸,看起來實在是有點瘮人。
等看得方遠山身上寒毛都豎起來的時候才說到:“我說你小子不學無術、出糗賣乖也就算了,好歹也是在新世紀裡成長起來的人,怎麼還會問出這樣的話啊!你覺得能長生不死嗎?”
“我。。。我上哪去知道啊。這不是你一直地肺之氣、地陰之氣的嘛,還什麼先天八卦圖的,我當然要問問了。”被這老頭差點噎死的方遠山,好不容易把一句話給說完整了。
對面“柯半仙”現在直接被方遠山降爲柯老頭了,在聽完他的話後,不急不緩道:“說你不學無術你還犟嘴,地陰之氣那是大自然造就出來的奇珍隗寶先天八卦圖那也是先輩歷經無數年苦心鑽研出來的成果,再結合山川地理纔有的奇門遁甲,跟長生不死有什麼關係?”
“好好好,我不學無術好了吧?那您學而有術,您倒是跟我講講這個奇門遁甲我到底能不能學的?”
頓了一下不等他回話,方遠山跟着道:“您要是覺得我不能學的話,那這些金磚我可就帶走了,我就不相信沒人能教我。”
聽他說要把先天八卦圖帶走,對面的柯老頭“呼”的一聲擡起了腦袋,急忙道:“這個世上不可能有人能教得了你的,除非。。。”
“除非什麼?”
見到方遠山一臉笑意的樣子,想到他說要把八卦圖帶走,那反過來的意思不就是他根本沒打算把這些金磚帶走嘛!柯老道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又朝桌上的八卦圖看了看,考慮了好一會才咬着牙道:“行,我答應你!”
見他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方遠山頓時不樂意了,撇嘴道:“要不是我把這些先天八卦圖帶出來了,您老人家就是到了羽化昇仙的那一天也見不到這副圖。”
被他噎了一下的柯老頭,不滿道:“我說你個臭小子,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少了什麼?”
方遠山一臉疑惑的樣子瞪着他,過了會一拍腦門纔想起來什麼,他還沒正式拜師呢。
剛準備起身大禮參拜,對面的柯老頭一把把他拉住了,站起身道“跟我來吧”,隨後朝屋外走去。。。
出了門,隨着這個老道在山林裡悶頭走了快半小時,一路上也不說話,周圍“啾啾唧唧”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響起,讓聽了幾個小時神話故事的方遠山有點瘮得慌。
“我說您老人家大半夜的準備把我往哪帶啊?”
“去見祖師爺!”
“啊,祖師爺他老人家也住在山裡啊?”落後了半個身子的方遠山,在驚疑了一下後,趕忙追上去問了句。
“是啊,他住這裡已經快五十年了。”
有點傻眼的方遠山,藉着天上的月色,結結巴巴的問到:“他。。他老人家今年。。今年高壽了啊?”
老道一邊走,一邊正兒八經的道:“歲數啊?你讓我算算。從1850咸豐年算起,到今年底剛好160歲整。”
“啊。。。”
方遠山一聽還有個祖師爺已經一百六十歲了,頓時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還不等他問呢,身旁的老道已經開口提醒了:“諾,你祖師爺就在這裡。”
“。。。。”
看着前面一座不大的墳頭,方遠山的臉上滿心鬱悶,合着這位一百六十歲的祖師爺原來早就仙逝了啊!
柯老道走上前跪下後,對着墳墓說到:“師傅在上,不肖子弟柯元河、欲收方遠山爲徒,今帶來給您一觀。”說完對着小墳頭磕了幾個頭。
“跪下來吧!”
聽到老道的話,方遠山老老實實的跪在了他的旁邊,臉上的神情也肅穆了起來。天地君親師,都是需要大禮參拜的。既然決定認老道爲恩師,那也沒什麼可說的。
在柯元河的指引下,方遠山對着小墳頭磕過頭後,隨後就在墳頭前給他的師傅柯元河也認認真真的磕了幾個頭,一切就算結束了。。。
等站起身後對着老道束手喊到:“師傅”
方遠山現在的感覺很奇妙,出來一趟不僅很多心頭的疑惑得到了答案,而且還莫名其妙的認了個道士做師傅,真是非常神奇。
就在墳頭前,柯元河給他講到:“我們祖上歸屬於北宗王重陽,後來又細化爲青衣門,到了你祖師爺這一脈就剩下他一人了。金丹南宗近道,北宗近禪。我們這一脈講究性命雙.修,不僅要學術,還要學術,你明白嗎?”說到後來柯元河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方遠山點點頭表示明白。前面一個“術”是術法、而後面一個更重要的則是心術。他既然要跟柯元河學奇門遁甲,如果他是大奸大惡之人,柯元河就等於是做了個歷史的罪人,他當然要再三叮囑。
不過這種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在以後的相處裡柯元河肯定還是要觀其行、查其言,最後纔會決定到底要不要教他奇門遁甲。
當然了,最重要一點是,柯元河自己先要把八卦圖裡的奇門遁甲之術學個七七八八,之後才能教他。。。
回程的路上兩人自然感覺多了一絲親近,方遠山走着走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後急切的問到:“師傅啊,我們這個青衣門他讓不讓結婚娶老婆的?”
“你說呢?”
方遠山撓撓頭髮道:“我還真沒注意過,不過看全真教裡的那些道士好像都沒有結婚嘛!”
柯元河此時心裡有點發笑,收了個對道教完全沒什麼概念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不過想到那先天八卦圖,他心裡也不由激動了起來。
見到旁邊的方遠山還在等着,給他簡單講解道:“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區別,不出家的又稱居士出家道士居住宮觀之中,不婚娶,奉齋戒而不出家的火居道士可以娶親蓄子、以及喝酒吃肉。”
方遠山一想可不是嘛,今天見面的時候他的這位便宜師傅就拿着個豬蹄啃了半天,這明顯不符合大多數道士的規矩啊!
路上柯元河纔想起來問方遠山的情況。雖然看出他滿身“銅臭味”,但他可沒算出這個銅臭味究竟有多濃。
“那個。。。師傅啊,告訴您一個事情,您可不許生氣。”
“嗯,你說!”
方遠山不好意思道:“我前年去巴西留學,後來就留在那裡做生意了。之後因爲生意的原因不得已移民到了巴西。”
頓了一下、立刻跟到:“不過師傅您放心,等我把那邊事情全部理順了,到時候我就把國籍給轉回來。”
“看不出來我這還收了一個洋弟子啊!”
等把這件事說完,方遠山才嘿笑道:“師傅啊,您這回可佔了大便宜了。”
“哦?我佔什麼便宜了?”
“您徒弟我身價百億美金,在國際上跺跺腳、很多人都要跟着抖三抖的。現在在巴西雖不敢說是無冕之王,但也差不到哪去了。回頭您老人家跟我去巴西,我找幾個巴西女郎好好伺候着您。”說到最後他不由笑了起來
旁邊的柯元河並沒什麼太大的驚喜,淡淡道:“怪不得身上的煞氣這麼重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方遠山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就是一個激靈,親手被他毀了的人不知凡幾,師傅說他身上煞氣重,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剛剛的嬉皮笑臉早就沒了,哭喪着臉道:“師傅您別嚇我啊,您徒弟我今年才28,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可不能走在您前面啊,我還要給您養老送終呢!”
“。。。。”
旁邊的柯元河用碧綠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個臭小子還懂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了?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管你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長命百歲,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您快說說這個什麼煞氣到底在哪裡啊,我怎麼看不出來?”
“先回去再說吧!”
一路之上如貓爪撓心般的方遠山,剛進了屋就迫不及待的道:“師傅啊,您好好看看,我身上真的有這個煞氣啊?”
“廢話,你以爲我跟你開玩笑呢?把上衣脫了!”
方遠山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說,把上身的套頭衫脫下來,然後怔怔的看着柯元河,等着他的指示。
“坐到凳子上去!”
等他坐好後、柯元河從臥室裡搬了個小木箱出來,把裡面一個個工具拿出來後又去淨了個手。回來後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排用布包裹着的銀針,在酒精上沾了沾後才道:“身體放鬆,不要攢勁。”
“咻”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前胸以及雙手手臂之上釘滿了明晃晃的銀針,看的他好一會沒回過神來。這個師傅有沒有功力他不知道,但光這一手鍼灸手藝、那絕對也能稱得上一聲:國手!
“西醫講究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但是在我們華國的中醫看來,很多時候腦袋有毛病可能癥結並不是出在腦袋上,有可能就是在腳上好比這個煞氣入體,如果在爆發初期、症狀就跟頭疼感冒一樣,你可能會覺得冷,或者是胃不舒服、厭食等等,這個時候你就會去吃點感冒藥、胃藥之類的。”說着話他輕輕的捻動了方遠山大拇指上的一根銀針。
“啊。。。師傅,我的胳膊怎麼沒有知覺了?”
“別鬼哭狼嚎的,我只是讓你看看煞氣是什麼樣子。”
聽到他的話,方遠山順着捻動的銀針看向了右手胳膊。這一眼差點沒讓他嚇死,整條胳膊都變成了青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