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這是什麼聲音?”崔啓山到了現場,就聽裡面撓撓的聲響,像是竹鼠在開飯似的。
“拉屎的那個,用指甲摳門板呢。”蕭思就在廁所門口守着,也不進去,道:“其他人都去追跑掉的人了,我一個人看着前臺,還要守着他,喊話他也不聽。”
崔啓山於是看了一眼被勒令坐在對面,委委屈屈有點害怕的,長得好像車模一樣的女孩子,再瞪蕭思一眼:“你給她上了手銬,不就可以進去處置了?”
“啊……我估摸着……她也沒有迫在眉睫的威脅。”蕭思向女孩子友好的笑了一下子。
女孩子笑的驚慌失措。
“帶走帶走。”崔啓山特意喊了個女警過來:“聽聽你這邏輯。她要是沒威脅,這撓門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崔啓山說着,向前一揮手,道:“去把人給揪出來,有陣子沒見過這麼鬧的嫌疑人了。”
兩名刑警上前,高聲道:“警察!現在命令你打開門,舉起雙手,站到離門最遠的位置。”
廁所隔間裡,手撓木門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我是進來借廁所的。”木門內的男人聲音弱弱的。
門口的刑警險些笑出來:“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你聽命令,聽指揮,明白嗎?”
“我不是這個公司的……”
“你不是這個公司的更好,不是這個公司的職員,你就乖乖聽話,出來說清楚,我們就放你回去了,明白吧?”刑警們的態度很好的樣子,就跟普通的海王一樣,沒有達成目的之前,都是儘可能充分的滿足對方的情緒需求的,語言以餅爲主,真假不論。
木門內的男人畏畏縮縮了半天,依舊還是語言對抗。
崔啓山使了個眼色,就有一名身材強壯的刑警晃晃腦袋,扛着個盾牌,相隔兩米,再打個手勢,猛的一腳踹上去。
咔嚓。
木門一下子被踹的崩開了。
裡面正在說話的人“啊”的一聲,一邊恐懼的叫着,一邊將奇怪的東西扔出來。
“屎!”
即使是刑警,也突然變的恐懼起來。
啪啪!
兩坨不大不小的,有尖頭的小屎被扔了出來,產生了濺射傷害。
相比於微不足道的身體上的傷害,突如其來的精神傷害,顯得格外的痛徹心扉。
蕭思默默上前,將衛生間的大門鎖了起來。
而在衛生間裡,剛剛準備轉身逃跑的崔啓山,就被卡在了門口。
“把門打開!”崔啓山整個人都要瘋了!
蕭思隔着門,輕聲道:“崔大隊,我現在要是開門的話,你能攔住嫌疑人嗎?如果攔不住,嫌疑人出來,不僅容易碰到這邊工作區域的文物古董,還容易跳樓逃跑。”
崔啓山不由往後一看,就見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兩手捧屎,笑得那叫一個瘋狂。
有一說一,崔啓山還真的曾經辦過手持爆炸物的案子,那個準備自殺的男人,都沒有笑得這麼恐怖。
而單就兩人的距離來說,崔啓山也不可能無損的甩開他了。
只一個開門的時間,就足夠對方撲上來了。
崔啓山不由嘆了口氣,蕭思這個鬼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名嫌疑人明顯在掙扎,放出去了,要跳樓了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崔啓山只能轉身,用手擋了一下臉,喊道:“抓人!”
大隊長站前面當屎灰了,另外三名刑警一看,也就撲了上來。
嫌疑人哈哈狂笑三聲半,兩手一掏,將最後一點屎都抹在了自己的前胸肩膀,手腕臉頰上。
這一招,更是震懾了三名刑警。
趁此時間,嫌疑人大吼一聲,直撲崔啓山。
崔啓山能怎麼樣呢,只能側身讓一下對方的衝勁,再用左手抵住對方右肩的屎,右手抵住對方左胸的屎,兩手一擰,將人重重的摔到牆上。
“七傷拳啊。”崔啓山看着兩名刑警,一手屎一身屎的,將嫌疑人摁在身下,再低頭看看自己,刺激的眼淚都要流下來。
有這個實力你去當僱傭兵不好嗎?玩屎算什麼本領!
幾個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再開門出去。
整個辦公室都瀰漫出厚重的味道。
“都把自己搞搞乾淨吧。證據存好啊。”蕭思捂着鼻子向後退。
崔啓山看着他,眼睛瞪的比屎尖尖還圓。
“你叫什麼名字?”另外三名刑警,一邊問話一邊將嫌疑人就地拉到了角落裡,就地審訊。
最起碼,得先知道這家公司爲什麼慌的集體跑路了。
……
江遠稍晚一點抵達,他是先在樓下取了樣本,將植物學的證據先固定了起來。
另一方面,也是陶鹿怕他出事,特意要求的。
這種完全陌生的公司內部,有一個嫌疑人藏在廁所裡,就有可能有七個嫌疑人藏在抽屜裡,先進去的肯定是要冒風險的。
別說,江遠直到進門前,都覺得陶鹿有點小題大做。
可現在看看崔啓山,看看另外三位刑警的樣子,江遠又覺得支隊長不愧是支隊長,真的就是經驗豐富。
“這家是賣古董盲盒的。”壯實的刑警完成了臨時審訊,黑着臉過來報告。
“古董盲盒?古董也可以盲盒的?”江遠聽的好奇。 “主要是以低價值的文玩爲主,但是說也有古董,也有玉器,標價比較高,便宜的幾十塊,貴的要幾百塊,幾千塊。有人拿到了值錢,他們也會回收……”
江遠眉頭一皺:“回收是非法的吧。”
“非法的,而且,他們還有詐騙行爲。會故意將一些低價值的東西,拆盒寄給買的多的人……”
抽獎是允許的,盲盒也是合法的,但如果商家抽獎直接給錢而不是禮物,或者禮物可以直接換錢,那就是非法,屬於開設賭場罪。
合法或者非法的邊界線,就是能否換錢。
至於盲盒改內容,那就是明目張膽的詐騙了。
蕭思走近了一些:“所以,他們是以爲東窗事發了?”
“差不多吧。”
“那咱們挖出來的……是兩個盲盒開出來的東西?”
“不是。”刑警搖搖頭,道:“我給看了照片,說是他們這裡的老演員了,經常在直播間裡給大家展示的,之前丟了,老闆還挺生氣的。後來也沒找到,就不了了之了。”
“他們還有直播間?”蕭思問:“哪個平臺的?”
“小平臺。違規的那種。”
崔啓山追問道:“兩個銅佛,兩個瓷器,值不少錢呢,他們知道值多少錢嗎?”
“這個屎娃子不知道。他們老闆應該明白的,據說發了好一通脾氣,也派人去找了。”
“這樣的話,必須抓住這家店的老闆了。”崔啓山的表情凝重起來,緩緩道:“上千萬的東西,任何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何況是一名本身就在搞黑色產業的傢伙,弄不好就有殺人的可能。”
……
審訊室。
拍賣行的老闆穿着西裝,顴骨突出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不屑:
“一千萬而已。我不在乎的,我怎麼可能爲這麼一點錢就殺人?至於嗎?”
坐在審訊桌前的蕭思突然有點好笑,而且沒有忍住的笑了出來。
“你不相信?”拍賣行老闆坐直了身子。
“我相信,那說說你的經營流水。”審訊員的表情不變,只是多問了一個問題。
拍賣行的老闆頓時變的怯懦起來,剛剛爲了擺脫兇殺案而放出的答案,變成了炙烤自己的燃料。
“放心說吧。你不好好交代,你的員工,你的會計都會交代的,回頭你被重判,他們輕判,划算嗎?”審訊員見多了這種,根本不當回事。
拍賣行老闆低頭嘆口氣:“我們也不固定,好的時候,一個直播間一天的流水就上百萬,也有一天到晚都沒錢的。”
“平均每月,或者一年的流水呢?”
“一個月……幾千萬吧。”
審訊員知道他說的不切實,但也繼續問:“那利潤呢?”
“利潤……利潤有一半吧。”
“你有什麼成本開銷。最多的開銷是什麼?”
“最多的……那就是人力成本唄。要給大家提成的。我們一個員工,拿的多的時候,一個月要拿好幾十萬……”老闆這時候開始竭力甩鍋。
同一時間,看着監控大屏幕的植物學家們,一個個都有些表情難明。
寒窗苦讀三個十年,到頭來,別說收入了,申請一個幾十萬的項目,都要填寫那麼多的表單,竟是不如一個賣假古董的。
“得蹲10年以上。實刑。而且要沒收非法所得,賺的錢基本都要吐出來,花掉的不算,買的房子手錶什麼的,都要被司法拍賣掉。”江遠看得出衆人的想法,換位安慰了一句。
植物學家們的表情果然好了許多。大家讀個博士出來,再努力工作個十幾年,要是不得癌症的話,至少能剩一套房吧。
“那這個案子再怎麼進行下去?線索是不是又斷了?”趙殄有點不太爽。
“嫌疑人已經抓到了。”江遠攤手:“他們店裡是有監控的,也知道偷東西的人的名字,只是找不到人而已。”
“對哦,你們能找到?”
崔啓山道:“我們大隊的刑警昨天晚上飛過去,今天早上就配合杭城警方抓住了人。嫌疑人是個慣犯,在當地做自媒體攝影師,每個月有三四萬元的工資,住在女友的房子裡,女友是個主播,挺漂亮的,還給他送勞力士,買LV的衣服……”
植物學家們再次被幹沉默了。
“走吧。回去了。”趙殄擺擺手,植物學家們一個個的出了監控室。
江遠也跟着出來了,然後就見詹龕興奮的招手。
“怎麼了?”江遠走過去問。
“那個顱骨復原,我做出來了!”詹龕給江遠看手機照片。
“這是……上個案子的顱骨?”江遠辨認了一下才確認,詹龕做的還是戚昌業的特情案件中的死者的顱骨復原。
算算時間,還挺快的。
江遠仔細的看了看,點頭道:“做的挺好……恩,當然也有一些修改的空間,比如這裡……”
詹龕立即掏出筆記本來,認真聽講。
不知何時,江遠面前跳出了系統的屏幕:
任務完成:授徒
任務內容:詹龕已跟隨學習了48個小時,可以教授他顱骨復原術,以達到LV1的水平。
任務獎勵:手槍射擊(L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