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說話。
大廳裡靜的只剩下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還是慕伊人先開的口。
卻不是對顧梟霆說的。
而是對自己兒子說的，直接無視了顧梟霆。
“小涼，你累了嗎？我們上樓吧。”
慕涼歌乖巧地點點頭，走到慕伊人的身邊，牽起她的手。
一大一小，朝着顧梟霆旁邊走過去。
要去樓上，必定要繞過他……
一直到慕伊人的身子，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他也沒看見，她的眼神，有給他一點點的示意！
“你……還好嗎？”
他忽然開口道，聲音晦澀暗啞。
好像是十分沉重地，從喉嚨裡溢出來的。
慕伊人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說：“哦，你是在問白天的，還是晚上的？”
白天差點被掐死，晚上差點被打死。
天下，可能沒有比她更衰的人了吧？
哎……慕伊人想在自己的胸前，畫個十字架，希望上帝保佑她，還能活着看到涼歌長大。
慕涼歌一直緊緊地抓着自己媽咪的手，聽着兩人之間的對話，眼底的冰冷，一陣蓋過一陣。
他很想就這麼拉着媽咪走，但是……他知道，他需要忍耐。
必成大事者，先學會忍耐！
顧梟霆聽到她的回答，眸中一抹苦楚快速略過，幾乎讓人看不到。
他轉過挺拔如玉的身子，看向慕伊人的背影。
“兩者……都有。”
他澀澀地說，甚至，連自己的都開始唾棄自己的是非不分。
連真正真正的原因都沒搞清楚，就差點把她……
顧梟霆是越想越覺得後悔。
尤其當他還從老保姆的口中，知道那些事以後……
他就更加愧疚了。
慕伊人淡淡一笑，依舊站在原地，連頭也沒轉過來，背對着顧梟霆說：“如果是白天，那麼，我很誠心地告訴你，沒事了。如果是晚上，那麼，我也很誠心地告訴你，我壓根就沒把你的媽當回事。”
“問完了嗎？問完的話，我就上樓了，涼歌明天還要去補習老師家裡，不能太遲睡。”
是個聰明人都能聽出來其中的深意，那就是慕伊人不想和他再多說了。
但是，也有那種眼力十分不好的，比如顧梟霆這種。
人家越是不想理他，他越是要纏着人家。
“不……我還有問題。”
顧梟霆看到她身形微動，連忙喊住她，“那個，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
慕伊人不鹹不淡的回答。
“下午……你去哪裡了?“他再次追問道，語氣有些擔憂。
差一點，他就說出來，他下午竟然放着一整個會議室人不管，一直在滿世界地找她。
慕伊人聽到他的問話，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顧梟霆，我想，我之前說的很清楚了，我去哪裡，似乎也不用和你報備？”
她的語氣，驟然變冷，好像一下子就下降了好幾度的樣子。
這樣的慕伊人……在顧梟霆面前，實在是太陌生了。
顧梟霆眉目一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頓了半響，才說：“好……那……你早點休息……”
那一句“對不起，”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