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嗎？”
舒瞳失笑，現在只覺得這兩個字極其的諷刺。
“夫妻是平等的，但跟靳墨琛在一起的日子，我感覺不到這種平等，更沒有夫妻之間該有的信任，我一直都在害怕着，他一直強硬地將我束縛着，掙脫不得……媽，這就是我跟他之間的夫妻關係。”
他們之間，就算她再努力也忽略不了的距離……
一直以來，不過都是她在心存僥倖地自欺欺人罷了。
而現在，沈夢瑤的回來，直接擊碎了她所有的心存幻想。
舒母心疼地看着她，說：“瞳瞳，你想離婚，那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孩子？”
舒瞳低頭輕撫着自己的小腹，低聲說：“媽，我能帶走的只有這個寶寶了。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把寶寶給他們的。”
舒母握緊了她的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你們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再好好談談吧，應該不至於。靳老爺子肯定不會讓你跟墨琛離婚的啊……”
畢竟舒瞳現在懷着的是他們靳家的骨肉。
舒瞳垂眸，抿脣堅定道：“我會想辦法的……”
她說着，轉頭看向了靳母，目光懇求：“可是媽……我需要你跟爸爸的支持，沒有你們，我什麼都做不下去。”
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回頭。
再一次回頭，將自己弄地遍體鱗傷……
已經夠了。
她真的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舒母看着女兒難受的樣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睛，將她摟進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說：“瞳瞳，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舒瞳緊緊地抱着舒母的腰，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溫暖，低聲道：“謝謝你，媽媽。”
……
醫院，病房裡。
季明走了進來，看見靳墨琛在看電視新聞，上面播放的恰好就蘇氏公司股票大跌後瀕臨破產一事。
靳墨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損失了不少。
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
反正之後，整個蘇氏都會是他靳墨琛的囊中之物。
他微微勾脣，露出一抹極其冷魅的笑，轉頭淡淡掃了季明一眼，“有什麼事？”
季明站在那裡已經不說話有好一會兒了。
見Boss終於捨得問他了。
他就沒忍住，說：“今天一早，少夫人已經跟舒夫人一起回舒家去了。”
“回去了？”
靳墨琛微微蹙眉，腦海裡閃過昨晚那抹身影，語氣微冷，“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季明擡頭，有點不明白地看着自家Boss，這是要生氣的節奏吧……
好像從M國回來，他都沒聽過自家Boss用這種語氣說舒瞳的了。
然而自己一想，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季明疑惑地看了靳墨琛一眼，小聲問：“Boss，你真的失憶了嗎？”
“……”
靳墨琛冷冷地暱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冷豔極致的笑：“你說呢？”
“……”
季明默默地抽了抽嘴角，這他可真是猜不準啊！
Boss陰晴不定，感覺自打失憶以後，就更加不好伺候了……
“哦，對了，Boss，還有一件事……”
“墨琛！”
季明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沈夢瑤的聲音，臉色突然一沉，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靳墨琛淡淡地掃了一眼門口，並沒有說話。
余光中，早已經將季明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
至少到目前爲止，季明跟他講了關於這三個月來……不對，兩年多來發生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就聽出來了，季明似乎對沈夢瑤挺排斥的。
“Boss，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季明見沈夢瑤走進來，便垂着頭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走得十分利落，連擡頭看一眼沈夢瑤都沒有。
靳墨琛微微蹙眉，看向了那個正溫柔笑着的女人。
與他印象裡的沈夢瑤長得是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已經不同了。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沈夢瑤將手裡的飯盒放在了小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臉，淡笑着問。
靳墨琛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沒有。”
“嗯，那就來嚐嚐我跟媽一起給你做的雞湯吧。”
沈夢瑤說着，盛出了一碗雞湯遞到了靳墨琛的面前。
靳墨琛看着雞湯裡面飄出來的那點香菇味，擰緊了眉頭，眸底劃過一抹厭惡。
心中冷哼一聲，淡淡道：“我不喜歡喝雞湯，拿走吧。”
沈夢瑤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靳墨琛，抿了抿脣，“怎麼會？”
她端着雞湯的手有些僵硬，臉上的笑也快掛不住了。
她可從來都沒聽說靳墨琛不喜歡喝雞湯這件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靳墨琛根本就沒失憶，在故意刁難她嗎？
不……這不太可能，從昨天醒來後的表現來看，都不像是假裝失憶的樣子。
而且他對她的態度，也同兩年前沒差……
沈夢瑤看着碗裡的雞湯，心思百轉千回之後，柔聲道：“墨琛，這好歹是媽親自熬給你喝的……你就喝一點吧。”
靳墨琛沉了臉色，兩年過去了，他的這個母親，到現在連他的什麼喜好都不明白！
“我不喜歡吃香菇。”
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沈夢瑤微微一愣，呆呆地看着他，“墨琛……我記得你從來都不忌口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有點後悔了。
其實跟靳墨琛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們一起吃飯的時間根本屈指可數……
她的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
不對勁，靳墨琛失憶之後，怎麼連喜好都改變了？
聽到沈夢瑤話的靳墨琛也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似得，嘴角微微勾勒，嘲弄一笑，“大概是失憶後遺症？”
沈夢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溫聲道：“那我讓人去給你買其他的過來吃吧。”
“嗯。”
靳墨琛點了點頭，在她起身走出病房之後，眸底泛起一片冰冷寒光，斜睨了一眼裝在飯盒裡的雞湯後，隨手給季明打了個電話。
“我以前不喜歡吃香菇嗎？”
季明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家Boss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不喜歡吃蘑菇是什麼梗？
他沉思了一會兒，認真地回道：“從我跟着Boss您那年開始，就沒見您吃過香菇，不過其他菇類，比如金針菇什麼的，Boss您還是會吃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