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瞳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棟別墅裡呆了多久了。
每天起牀,都能看到靳墨琛躺在她的身邊。
直到早餐結束,他會開車離開兩個小時,午飯後再回來,陪着她一起去另一間別墅檢查身體,晚上,再陪着她一起吃飯,散步。
她不能說話,只能用一雙眼睛看着他的所作所爲,他在她耳邊說的話,似乎也是越來越溫柔。
舒瞳想,如果沒有之前發生過的一切。
她能夠跟靳墨琛這樣子一輩子下去也是不錯的。
然而,時光不能倒流。
已經發生的,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改變。
就像她失去的,就永遠失去了。
對於靳墨琛這幾日來的悉心照料,她也只是冷漠地看在眼底。
這樣子的日子持續了半個多月。
有一天下午,伊麗莎白跟着舒瞳在沙灘上散步。
她腳上的傷已經痊癒了,腳底踩着細軟的沙子,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愜意。
在距離好遠的位置,她就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靳墨琛。
他就站在門口看着她,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舒瞳看着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他顯得是那樣的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僅僅是擡頭看了一眼,就快速地撇開了目光,不爲別的,只是不想再讓自己的心變亂。
“少夫人,靳總已經回來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身旁的伊麗莎白適時的出聲提醒。
舒瞳沒有理會她,反而轉過了身,背對着別墅那邊,席地而坐,用腳撥弄着沙灘上的沙子,似乎在想些什麼東西。
“少夫人?”
伊麗莎白見她沒有反應,尋思着她大概是不想回去別墅了。
這半個多月來,靳墨琛對舒瞳的照顧她都看到眼裡。
早就聽喬森說過,靳墨琛是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心意的冷酷男人。
所以她總以爲,靳墨琛和舒瞳的相處,一旦舒瞳不能說話了,靳墨琛也就會冷下來,兩人也會失去互動,因爲誰也不願意主動。
但靳墨琛並沒有。
他似乎在改變,每一天都在變。
而變的原因,只爲舒瞳。
而舒瞳呢?
自從那一日將信送出去之後,她也就不鬧了。
然而這種不鬧了,反倒是更讓人擔心不已。
她變得很安靜,除非有人推着她出門,否則她可以坐在輪椅上,對着窗戶,看一整天的海。
伊麗莎白覺得這很可怕,相比舒瞳的安靜,她更希望舒瞳能夠稍微鬧一點。
哪怕是突然無理取鬧,都比一個人安靜發呆好。
斯蒂芬醫生說過,舒瞳曾經患過嚴重的抑鬱症。
真的不能一直把她關起來,否則這種病有可能會復發。
可靳總知道後,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個嗯字而已。
這讓伊麗莎白很是不解,因爲在她看來,靳墨琛這些日子對舒瞳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他很在乎她。
既然在乎,愛,爲什麼還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傷害呢?
站在門口的靳墨琛也看到了坐在沙灘上的舒瞳,微微蹙眉之後,吩咐人將車上的東西拿回別墅裡,自己脫下了西裝外套後,就向沙灘走去。
伊麗莎白見他走來,微微點頭了之後,就轉身向別墅走回。
靳墨琛半跪在地上,從後面抱住了舒瞳,親暱地將她摟進了懷裡,聲線低沉溫柔道:“這片海,比我還好看麼?”
“……”
一日既往厚臉皮到不行的話,舒瞳早已經無力吐槽了。
她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卻用手指在沙灘上寫下了幾個字——
不要臉!
靳墨琛低頭一看,眸子危險一眯,旋即,嘴角卻勾勒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拿起了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背,說:“嗯,我也就只對你不要臉了。”
“……”
舒瞳微微蹙眉,似是惱怒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然後埋進沙子裡,使勁兒搓了好幾下。
彷彿有多麼嫌棄靳墨琛那一吻一樣。
靳墨琛看着她這幼稚的舉動,竟覺得好笑又可愛,挑了挑眉後,將她的臉轉了過來,然後低頭吻住了她輕咬着的脣瓣。
她越是嫌棄,他就越是想把她全身上下都沾染上屬於自己的味道。
被吻住的舒瞳一開始是拒絕的,然而發現自己掙扎也是沒有用的。
她的力氣比不過靳墨琛,又說不了話,罵不了人。
落到靳墨琛的手裡,只有任由他宰割的道理。
被索取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放開了她,彼時,舒瞳的臉卻因爲這個吻而變得通紅起來。
她在靳墨琛鬆開的那一瞬間,一下子把人給推開了,然後跌跌撞撞地往別墅的方向跑去。
靳墨琛看着她倉皇逃離的背影,眸底的笑意越發深沉,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了斯蒂芬醫生說過的那幾句話……
或許,他可以再多一點耐心。
但是面對這樣子的舒瞳,他發現自己的耐心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伊麗莎白看着舒瞳慌亂地往這邊跑回來,連忙上前詢問道:“少夫人您怎麼了?”
舒瞳跑得流了汗,有些氣喘,臉蛋兒也不知道是因爲熱還是羞惱,紅彤彤的,對着伊麗莎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什麼也不說了,錯開了伊麗莎白之後,就往別墅裡面跑去……
伊麗莎白見靳墨琛走來,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靳墨琛淡聲道:“將我今天買回來的東西拿到廚房處理一下,晚點的時候我會親自下廚給瞳瞳做飯。”
聽到這話的伊麗莎白震驚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伊麗莎白明白。”
“嗯。”
靳墨琛拿起了放在車上的西裝外套,然後走進了別墅。
此時的舒瞳,已經跑回了房間,往牀上一趟,喘息着望天。
她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怕靳墨琛?
爲什麼被他親了一下轉頭就跑?
憑什麼?
是他靳墨琛對不起她舒瞳,不是她對不起他靳墨琛!
想通了這一點,舒瞳猛地從牀上彈了起來,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身形挺拔高大的他,就站在門口,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