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已經被掛掉了,這樣的結果,宋一然已經料想到了。
明明知道他會拒絕,可還是按下了撥打過去的按鈕。
宋一然放下了手機,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望着頭頂上的黑白天花板,清冷俊秀的面容上,忽而扯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宋一然,你可真是賤啊……”
他顫抖着脣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悽然又肆意地低笑了起來。
他的徒弟小白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了裡面傳來的低笑聲,顯得是那麼無助,又讓人心疼。
小白皺了皺眉後,推門進去了,“師傅,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拿過來了。”
宋一然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沉聲道:“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吧。”
小白乖乖地照做了,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看不清表情的宋一然,他又擔心地問:“師傅,你沒事吧?”
宋一然頓了頓,聲線有些沉悶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額……好吧。”
聽他這麼說,小白也不好堅持留下來了,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宋一然已經從剛纔的狀態中緩過來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後,起身,拿着手機走向了辦公桌。
上面放置了一大堆的材料案子要看,他沒有那麼多可以情緒化的時間。
既然那人不願意幫忙,那他就找別人幫,只是有很多人都跟沈胤沉有合作關係,那些人,全都是他不想接觸的……
而最讓他無奈的是,連秦成宇的電話都打不通。
算了。
這件事情再想其他的辦法吧。
不一會兒,宋一然就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苟清冷禁慾精英的模樣,將材料文件挪到了自己的面前,神色專注地一件件看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電話又想起來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宋一然皺了下眉頭後,就接了。
聽到的卻是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帶着暴怒後的不穩氣息,語氣冰冷地說:“你要沈胤沉的聯繫方式幹什麼?”
放棄他之後,準備去爬沈胤沉的牀了嗎?
宋一然聽到聲音微微一頓,他不知道男人心裡是怎麼想的,要是知道,肯定送他去年買了個表然後直接掛掉電話。
他回道:“我自然有我的用處。如果你不願意幫這個忙的話,可以直接拒絕,就當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話。”
男人冷笑:“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你以爲隨便就能收回去嗎?!”
“……”
宋一然狠狠地擰了一下眉,又不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難纏,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要求,居然還能磨那麼長的時間。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客氣又疏離地問道:“那麼請問,厲先生,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不願意。”
男人回答的很乾脆。
宋一然的嘴角抽了一抽,一向優雅從容的他已經在心底忍不住爆了粗話了。
媽的智障!
不願意還他媽的逼逼那麼多!
他頭疼不已,卻還要耐着性子說:“既然如此……”
“不過只要你求我,或許我就會改變主意,怎麼樣?宋先生一向都很明白,想要從我這裡拿走東西,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蠱惑,嘴角早已勾勒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眸底是對獵物的勢在必得。
宋一然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纏下去。
他們兩個人,早就在兩個多月前玩完了。
可是一想到宋薇說的話……一想到A市還失蹤不見人影的舒瞳,他猶豫了。
男人沒有聽到恢復,似乎也有些不耐了,催促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想要沈胤沉的聯繫方式,今晚七點,到四季酒店找我。”
說完這些話,他就掛斷了電話。
宋一然拿着手裡的電話有些發呆。
他好像還什麼都沒有說,就已經被默認答應了。
真是……要瘋了!
宋一然低垂着頭,看着手裡的手機,看着那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神色凝重又冷然。
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
婚禮的第二天,#靳氏總裁前未婚妻沈夢瑤小三上位失敗,婚禮新郎一言拒絕,靳母惱羞成怒當場發瘋#的話題迅速攻佔了X博榜首。
嘩啦啦的底下一片刷屏叫好。
“不是死了兩年多了嗎?居然還能死而復生回來當小三?吃了什麼起死回生的仙丹啊,有推薦沒?@沈夢瑤”
“哈哈,樓上吃起死回生仙丹的別走!”
“聽說我們靳總的妻子已經遇害,一屍三命,願天堂再沒有心機婊和惡毒婆婆![點蠟][祝福]”
“A市的警察越來越廢了,人都失蹤了一個多月了,居然半點影子線索都找不到,別告訴我是人間蒸發了……綁匪到底是誰也沒有抓到,兇手呢?那個可惡的兇手也沒有半點消息!”
“兇手肯定早有預謀,計劃行事縝密,纔不會這麼輕易被抓住……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想要上位卻上位失敗的前未婚妻小三,以及口口聲聲喊着兒子愛小三,不愛原配的靳總母親!希望警察蜀黍能夠儘快破案,希望靳總夫人平安無事!”
靳母一邊刷着微博,看着那一句句把矛頭指向她和沈夢瑤的評論,臉都氣綠了。
直接就拿起手裡的ipad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惱羞成怒地大罵:“胡說八道,一羣胡說八道的傢伙!爲什麼那些個媒體沒有被壓下來?爲什麼婚禮的視頻全都被曝光了出去?!”
沈夢瑤冷着臉坐在一旁,眸子裡沒有半點的溫度,冷笑地看着靳母:“您說是爲什麼呢?那些個新聞媒體,可都是您請過來的。我狼狽的樣子,您發怒的樣子,不都是您允許他們拍攝的嗎?媽,現在我們已經成爲了全A市的笑柄了。”
她掃了一眼那個話題,想要上位卻上位失敗的小三,以及惡毒婆婆。
越看,越覺得刺眼。
總覺得像是有人狠狠地甩了好幾個耳光在她的臉上,疼地心慌!
靳墨琛是有能力把這些新聞全都給壓下來的。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這就意味着,她和靳母被這樣子赤裸裸的打臉,推上道德的審判臺,全都是靳墨琛默許的!
現在的她已經無能爲力做出任何改變了,只能充滿恨意地說:“您的兒子,那顆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