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唐鶴軒又準備出門,王冬雲佯裝若無其事,待老公出門後,她陰沉着臉也跟了出去。
司機老楊聽從夫人的命令,一直緊跟着老爺的車,車子七拐八繞,轉進了一條巷子。
“這是什麼地方?”
王冬雲嚴肅質問。
老楊也是地道的本地人,對環境自然熟悉,他如實回道:“這條巷子叫桃花巷。”
“桃花巷?”
王冬雲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心中十分不解,唐鶴軒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但看巷子周圍,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他這樣身份的人,又何時與低層的人有往來了。
“這桃花巷過去可是挺有名的。”
“有什麼名?”
“巷子裡有家閨裡香,是男人們專門找樂子的地方。”
老楊話落音,從反光鏡看到了夫人臉色不好,陡然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忙又補正:“不過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早就人去樓空。”
唐鶴軒的車子停下來,老楊的臉色出現了複雜的神色,這未能逃過王冬雲的眼睛,她色厲內荏問:“怎麼回事?”
“奇怪,老爺怎麼會……”
他的欲言又止激怒了王冬雲,“快說!”
“這裡就是以前的閨裡香,老爺怎麼進去了。”
王冬雲聽說唐鶴軒進到了男人們找樂子的地方,頓時怒火攻心的下車,朝着閨裡香的大門走去。
她一進到屋內,便看到一幕她這輩子也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也不願正視的畫面,只見唐鶴軒從一個女人懷裡接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她的孫女,而抱着孩子讓她老公溫柔對視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恨了一輩子的女人,江琴!
那一刻,王冬雲氣瘋了,失去理智的衝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江琴的臉上,嘴裡辱罵:“原來是你!看來當年給你的教訓並沒能讓你記在心裡,又敢出來勾引我的男人,找死了是不是???!!”
在經歷了最初的錯愕後,江琴和唐鶴軒反應過來,江琴臉色唰一下慘白,唐鶴軒更是氣的臉色發紫,指着王冬雲吼道:“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這句話是不是該我問你,你幹什麼??你這個死不要臉的,你跟這個賤人暗渡沉倉多久了?你們早就勾搭上了對不對?不要臉,不要臉,你們都是不要臉的賤人!!!”
“有話我們回家說!”
唐鶴軒將孩子遞給江琴,便拉着王冬雲要離開,她一把甩開老公的手,歇斯底里的說:“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這個賤人!”說着,環顧一圈屋子,“這裡就是你們偷情的地方是嗎?老楊,把這裡一把火給我燒了!”
站在門口早已瞎傻了眼的老楊聞聽此言,上前勸慰王冬雲:“夫人,冷靜,冷靜,不能衝動……”
“冷靜個屁,讓你燒了就燒了,點火,現在就給我燒!!!”
王冬雲儼然一個潑婦,唐鶴軒儘管生氣,卻也拿她沒辦法,這時,一直沉默的江琴開口了:“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當年弄死了我的孩子,現在還想弄死我是嗎?王冬雲我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你的所作所爲會遭到應有的報應!”
江琴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王冬雲更是氣的怒不可遏,撲上前就與江琴撕打到一塊,江琴身體柔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眼看就要落了下風,唐鶴軒用力分開兩人,本能的用手一推,就將王冬雲推到了一邊,王冬雲腳跟沒站穩,摔倒在地上,頓時如同天塌了一樣,發了瘋的衝向兩人,誓於兩人同歸於盡。
“你們都在幹什麼??”
素素上午有事出門,一回來就看到如此情景,她的出現如同在烈火上又澆一把油,王冬雲看了眼嬰兒車上哇哇大哭的孫女,又看了眼身後的媳婦,切齒的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你和這個女人什麼關係?”
素素複雜的與她對視幾秒,蹩着眉頭走到江琴面前,蹲下身,將地上的母親攙扶起來,坦然回答:“她是我媽。”
“你媽??”
王冬雲徹底瘋掉了,她指着屋裡的幾個人山崩地裂的吼道:“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夥的,我說姓卓的怎麼這麼賤,原來是賤人的女兒,你們早就計劃好的,先是讓女兒進門,然後自己再登堂入室對不對?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你們給我等着,我要不讓你們付出應有代價,我王冬雲三個字倒着寫!!!”
王冬雲走了,屋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許久後,唐鶴軒才沙啞開口:“對不起。”
“滾!”
江琴新傷舊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發出撕心肺裂的哭聲。
悲慟的哭聲,深深刺激了唐鶴軒,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個女人,永遠,一輩子,低頭很堅決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讓歷史重演,再不會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會說到做到。”
唐鶴軒說完也走了。
王冬雲一回到家,就把兒子們全都叫了回來,先是一陣呼天搶地的哭,然後便開始揚言,要跟他們的父親勢不兩立,最後質問他們,願意站在誰的一邊。
唐立哲不說話,李載明雲裡霧裡,表態:“我聽到現在都沒聽出個所以然,怎麼分幫結派?”
“唐鶴軒找女人了,他跟他的舊情人又掛上了,這都不明白嗎???”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親眼看見的??”
李載明問。
“她永遠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唐鶴軒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你還敢回來,你居然還敢回來??!!”
王冬雲撩起一隻水杯,就直直的朝着唐鶴軒砸過去。
唐鶴軒身子一閃,杯子應聲落地,唐立哲這時開口說話:“有什麼事不能好好溝通解決,一定要這麼暴力?”
他坐在沙發上,很悠閒的態度,彷彿對於母親口中父親出軌一事絲毫不在意,這引起王冬雲強烈不滿。
“我還是你們的親媽嗎?你們一定要看我被氣死了才滿意是不是?”
“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如果我說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你一定也不會相信。”
唐鶴軒接話。
“放屁,什麼都沒有會來個私生女?你講這種話也不怕遭雷劈!”
“沒錯,幾十年前我們是有私情,但自從我們結婚後,就全部結束了,這樣也會遭報應的話,那弄死我們女兒的惡人,也一定別想逃過!”
“對,我是惡人,你們呢?你們就是一對賤人,一對狗男女!”
“一定要罵的這麼難聽嗎?”
李載明不敢置信的瞪着王冬雲,真想不出這些市井小民口中的粗俗之語,怎麼會從這位貴婦口中罵出來。
“既然你把我們叫回家,那我就說句公道話,父親有沒有再和江女士舊情復燃,故且不論,既使復燃了,也是你自己自找的,因爲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你確實比不上人家。”
唐立哲一句公道話,點燃了王冬雲全部的怒火,她發了瘋一樣的在家裡在摔東西,更是打電話給黑社會,直接讓人弄死江琴。
唐鶴軒忍到了極限,指着王冬雲破口大罵:“你這個惡婦,我忍你忍了三十幾年了,今天也是忍夠了,你敢動江琴一根汗毛,我絕對饒不了你,還有我告訴你,你說我倆有私情,我就有怎麼了?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看在兒孫的份上,不要再鬧了,我也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第二,我們離婚,我徹底坐實這份出軌的罪名!”
“你……你敢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與其沒完沒了的鬧,不如快刀斬亂麻一次性解決,聽你們的陳年舊事我也是聽夠了。”
“你們……你們都這樣……”
王冬雲怒火攻心,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唐家自從陸琪離開後,已經很久沒有再鬧的這樣厲害過,王冬雲醒來後,越想越憤怒,一輩子忍氣吞聲的人敢讓她做選擇,拿離婚威脅她,還有大兒子,居然也幫着父親說話,明顯是因爲那一對下賤的母女,想到這個,王冬雲更是恨得要死,江琴竟然成了她兒子的岳母,這真是對她最大的諷刺,也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她絕對不能無視這件事,不能讓她們母女好過,她如今承受的羞辱與痛苦,一定要加倍的讓她們償還給她。
唐立哲坐在辦公室審覈文件,王珂走了進來。
“唐總,太太……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怎麼了?”
唐立哲問的漫不經心,可見仍然不能釋懷素素當初的不告而別。
“最近總有幾個地痞流氓到閨裡香去鬧,沒完沒了的,昨個兒夜裡下雨,更是跑去幾個酒鬼,半夜去敲門,害得太太爲了驅趕他們,淋了大半宿的雨,現在已經病倒了,你要不要……”
“活該,也該讓她吃些苦頭。”
唐立哲冷哼一聲,起身說:“走,開會去。”
王珂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無聲嘆息,“哎,死鴨子嘴硬,看你能堅持到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