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直有兩個念頭在打架,一邊在說那只是幻覺,李芥末已經去了天國,她不可能還在這個世界上。另一邊卻在不停地咬着柯彥甫的耳根,告訴柯彥甫,其實李芥末並沒有死,她還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她躲起來了,不願看到柯彥甫。
夜裡,李芥末幫着相旺準備婚禮的東西,她心裡一直在想着那天在集市看到的那個人,好幾次都弄掉了東西。
相旺看李芥末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道,“芥末你是有什麼事嗎?這幾天你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樣的話你就回房間去休息吧,沒關係的。”
李芥末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拾起地上掉了一地的喜字,說道,“不好意思相旺姐,我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我一定不會再這樣迷迷糊糊的了。”
相旺看着李芥末,皺眉問道,“你是有什麼心事吧?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李芥末搖搖頭,說道,“心事倒是沒有,我倒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長得很相似的兩個人,出現在你覺得很不可思議的地方?”
相旺疑惑地問道,“你是說你看到了一個你的熟人?”
李芥末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沒有看到,在這裡怎麼可能有我的熟人呢,我只是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所以就問問你。”
相旺想了想,說道,“一定會的,這個世界上長得很像的人太多了,而且是來自不同的地域的,你遇見他說明很有緣分,這不代表着什麼。”
李芥末點點頭,默默整理着手中的喜字。好吧,那就當做是一種緣分,自己跟一個和柯彥甫長得很像的男人遇見了,就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是自己多想了。
柯彥甫在小鎮上守株待兔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等到那個女孩再次出現,而羅峰的電話再一次打來了,催他回去準備打官司,羅峰那邊的證據都蒐集得差不多了,可以立案了。
事情緊急,柯彥甫不得不動身回國,他打算等到事情忙完之後再回來,一天找不到,一個月,一年,十年……總可以吧,只要那個女孩沒離開這裡,他一定要把這裡翻個遍,找到她!
柯彥甫火速回國,跟羅峰商量了一下,便向法院遞交了訴狀,他要跟金家打官司,戰爭正式拉開序幕!
“金家那邊一直都沒動靜,之前我在蒐集證據的時候,也故意透露了一些風聲,讓他們知道我們要跟他們打官司,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一直都風平浪靜的。”羅峰說道。
柯彥甫淡淡一笑,說道,“平靜只是他們故弄玄虛的面具罷了,他們現在暫時覺得沒事,等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像火燒鐵板上面的青蛙一樣,跳來跳去的鬧騰了!”
羅峰點點頭,“好,我會讓律師給他們施加壓力的,我看他們能夠平靜到什麼時候。”
“嗯,盯緊一點,謹防他們想要腐蝕證人,一旦有問題馬上報警,我不想跟他們談任何條件,直接交給警察就行。”柯彥甫皺眉說道,很多事件當警察接手之後,性質就會變了,就比如一個人偷了鄰居的一個蘋果,鄰居看見了罵了他幾句,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是被警察發現了,那就是盜竊罪了。
柯彥甫現在已經不想跟金家講任何情面,他絕不姑且害死李芥末的兇手!
這天晚上,柯彥甫把陳菲菲約了出來,跟她說了自己在小鎮上遇到一個跟李芥末很像的姑娘的事。
陳菲菲聽後連連搖頭,“不,彥甫你弄錯了,那根本就不是芥末,只是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人,或者根本就不太像,只是你現在太過於想念她,所以你纔會出現了一種心理作用,把跟她有一絲相似的人都誤認爲是她,不可能的,彥甫,芥末已經不在了。”
“芥末已經不在了”這句話像一把銳利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了柯彥甫的心臟裡,他瞬間清醒了一點,是的,李芥末已經離開了人世,而不是離開自己身邊。
陳菲菲嘆了口氣,說道,“彥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一樣,我也總是會夢見她,甚至走在大街上會覺得她就在身邊,如影隨形,那只是我們太過於思念她了,其實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柯彥甫咬着杯口皺眉想了很久,“不,我還是要回去一趟,我要親眼看見那個女孩,我纔會安心,相信那不是她,她已經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陳菲菲知道無論如何也勸說不了柯彥甫了,於是便說道,“那好,你去看看吧,看到真相之後你纔會真正的釋懷,不過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別耗着,知道嗎?”
柯彥甫點點頭,微微一笑將話題轉移了過去,問道,“你呢,跟你的小男友進展得怎麼樣了呢?”
“什麼小男友,你可以不用這個詞語來稱呼他好嗎?搞得我好像是包養小白臉的人一樣,無聊啊你!”陳菲菲白了柯彥甫一眼,說道,“他回老家過年去了,估計還有一段時間纔會回來吧,其實我挺想他的。”
“呃,好酸。”柯彥甫做了個噁心的動作,胳膊馬上被陳菲菲狠狠擰了一把。
“我去你大爺的柯彥甫,你說話可以正經點嗎?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不可以嗎?現在芥末不在了,在這個城市裡我一個可以說話玩耍的人都沒有,我真的很孤獨寂寞,這樣一個人呆着我會想起很多痛苦的事情,所以我想他能夠在我身邊,哪怕只是讓我看他一眼,我心裡也好受一些。”
柯彥甫沉默了,因爲他看到了陳菲菲發紅的雙眼。
“你看着我幹嘛?我說的話就那麼讓你覺得噁心嗎?”陳菲菲有些委屈地說道。
“不,我在想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你比我幸運多了,你的小男友只是去了一個地方,他還會回來,而我的芥末,去了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地方,我想見她,只能在夢裡。”
“混蛋,你別說了,眼淚都出來了……”陳菲菲捂住了嘴巴,眼淚已經沾溼了睫毛。
柯彥甫苦澀地笑笑,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火燒一般的感覺,讓他獲得了暫時的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