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在乎小喬的安全,衛斯理已經把莉莉婭住院的手續都安排好,擰着眉心正在和安德森副總統說什麼,小喬遠遠看着,第一次看到少校如此煩躁和焦慮,小喬的心也慢慢地靜下來。
安德森副總統有緊急會議要開,沒辦法在醫院逗留,衛斯理留在醫院,除了國安局十幾名特工,還有反恐無憂門幾名特工,把醫院守得密不透風,以防萬一,甚至去檢查的醫生都是摘口罩檢查虹膜,才能批准進入,衛斯理親自在醫院裡盯梢,不放過一個可能性。
衛斯理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你先回家休息吧。”
“我留在醫院陪你。”小喬說,回家,她也不知道回哪兒,沒衛斯理的地方,也是空蕩蕩的,去烽火集團,這個點姐姐都睡覺了,穆涼肯定不歡迎她,小喬歪了歪頭,“我發現我竟然無處可去。”
衛斯理頓了頓,認真地看着她,察覺到小喬說的是實數,他輕輕一笑,“你不會無處可去的。”
有他的地方,總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衛斯理去叫人把隔壁的病房給收拾一下,晚上也有一個睡覺的地方,他怕莉莉婭挺不過去,情況非常不樂觀,醫生們還在準備着應急措施。
小喬說,“你坐下,別忙活了。”
她也不困。
衛斯理說,“我媽咪當過駐伊拉克的外交官,一直到戰爭爆發,差點死在戰役裡,那時候大使館被圍困,幾十名工作人員都被民衆圍着,海豹軍隊無法支援。他們也不想和我們談條件,直接放火,往大使館裡扔炮彈,人被詐死了十幾人,最後剩下三個人,我爹地私下帶着一支六人小隊潛入,發生了正面交戰,差點廢了一條胳膊才把我媽媽從廢墟里救回來,那一年她也是生死不明,醫生說過沒有希望,昏迷了三個月,總算清醒,從那以後她就沒受過傷,一直都被保護得好好的,我當年還很小,非常害怕,我以爲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足夠強大到接受所有的死亡,離別。沒想到,我還是如當年的小男孩一樣,不斷地祈禱耶穌能幫她渡過難關,諷刺的是,我還不信耶穌。”
“不信就不信,不如信科學技術。”小喬說,“莉莉婭會沒事的,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確。”
“希望。”
衛斯理握住小喬的手,她想了想也沒拒絕,實在是沒什麼可拒絕的,小喬心裡就像藏了一些隱秘的事情,無法告訴衛斯理。
這個晚上,註定難眠。
莉莉婭半夜時下的病危通知書,忙了一通雖然救下來,情況卻依然不明朗,安德森副總統的電話幾乎沒隔一個小時就來一趟,他人已在華盛頓,會議無法拖延,一心卻掛在妻子身上,衛斯理也不想他分心總說着令人放心的話,小喬在一旁看着他。
美人少校一直都是一個很靠譜的存在。
不管作爲兒子,情人,還是上司,士兵,不管是哪一個身份,他都是一個值得令人相信的男人。
這個晚上很快就熬了過去,小喬後半夜也不困,衛斯理一點睡意都沒有,像他們這種常年在高強度工作下的特工,一個晚上不睡覺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小喬心裡事情太多,光坐着理智會不受控地想太多東西,所以她乾脆拿出手機下了一個弱智闖關遊戲,打了一個晚上的遊戲。衛斯理在一旁看着她,突然發現有一個事情做還算不錯的,至少不會想太多也不會擔心太多,他們都耐心地等待着結局。
小喬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腦子亂七八糟的不如全部放空了。
快要清晨的時候,突然出了事,一名冒充醫生的特工想接近莉莉婭,衛斯理的直覺就像狼一樣的敏銳,瞬間就把人給拿下,可惜沒能抓活的,那人一躍而下從醫院樓下跳下去,一命嗚呼,這種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完成不了任務就把命交代在這裡。
“這作風,真有點以色列早年那批政府特工的做法。”
衛斯理點了點頭。
莉莉婭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衛斯理本以爲這件事就算結束,他懸了一個晚上的心也可以放下,誰知道接到了科林的電話。
中央街區地鐵站發生了劇烈爆炸,兩輛地鐵相撞,早高峰時間段,地鐵相撞,併發生爆炸,死亡人數統計已高達49人,受傷人員不計其數,死亡人數目前還在上升。
在紐約早高峰時炸開了鍋,迅速上了國際新聞,矛頭直指反恐。
衛斯理在反恐辦公室雖然主要負責海外,可最近幾個月把國內一些區域的反恐工作也接管,出事的區域正好是衛斯理的管轄範圍。
前段時間就有人發出了嘲笑反恐辦公室的帖子,鬧得沸沸揚揚並宣稱要在紐約製造一場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衛斯理早就派人介入調查,並發現只不過是一名狂徒在網上吹噓罷了,因爲關了十五天禁閉就放出去了。
當時這件事說得有板有眼的,許多人都戰戰兢兢,可地下交通是紐約最重要的交通樞紐,大家漸漸的也不把這個事情當回事。
最近,先是小喬出事,接着是諾拉沒死,羅斯福被捕,諾拉逃脫,莉莉婭被襲擊,貝兒死亡,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雖說國安局都有介入,反恐也把大部分的資源用於這件事上,對管轄區的恐怖襲擊沒有分配很多的資源。911後,他們對主要城區的恐怖襲擊排查特別嚴格,每年都能阻止無數次恐怖事件,全是國內反恐協助調查。
這節骨眼上出事,小喬敏銳地感覺到是衝着衛斯理來的。
不到九點,死亡人數已上升到了154人,受傷人數五百多人。
白宮下半旗,全球默哀。
事情發生在曼哈頓,小喬第一時間想到無憂門好幾位姑娘都住在曼哈頓要乘坐地鐵上班,因爲地面交通在早高峰的時候特別擁堵,特別最近又是時裝週,遊客衆多,非常堵,他們都坐快車上班,確定無憂門只有一名姑娘受傷,小喬也放下心來,只是輕傷,不算嚴重。
小喬把新聞看了一遍,全球都是這件新聞,這一次爆炸和一般的恐怖襲擊不一樣,兩車相撞後爆炸,這些炸藥他們是怎麼帶進去的?
如今三個街區都被封鎖了,傷亡人員不斷地從下面搬運出來,因爲二次爆炸,好幾名消防員都受了傷,警察已把周圍都封鎖了。
小喬臉色都是沉的。
雖然受傷者和她毫無關係,她也沒那麼多愛心給他們,然而,這樣的事情總是令人覺得憤怒,不公。
“有拍攝到兇手麼?”小喬問。
“有一段視頻拍攝到諾拉。”一名特工說,“地鐵裡的倖存者也說看到了一名怪人在地鐵裡,懷疑這件事和諾拉有關係。”
的確有兩個快車道,一個慢車道,全天都在運行,不是每一個路段都會有監控,查起來難度也比較高,小喬一聽是諾拉,臉色更難看了。
又是羅斯福。
可羅斯福,爲什麼要製造恐怖襲擊?
國防部長給衛斯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小喬沉着臉,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她的確猜測不到羅斯福想做什麼。
可她知道,羅斯福製造恐怖襲擊,一定是衝着安德森家族來的。
或許,是衝着衛斯理來的。
她看着衛斯理,他穿着fbi的防彈外裝,正指揮着人員把傷員送到醫院,心思更是複雜,既然是衝着安德森家族來的。傷了一個莉莉婭,再折衛斯理,剩下就是安德森副總統。
小喬迅速撥通了安德森副總統的安全官,並把自己的推測和他說了,並讓他馬上帶着副總統撤離。
這一通電話打完沒多久就聽到安德森副總統躲過了一槍的驚險情況,衛斯理臉色沉如水,他的父母都在遭受着生命威脅,相比之前,他所遭遇的並不算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輿論和公衆的指責罷了。
他又不是神,又怎麼能預知和每次都準確地判斷恐怖分子的恐怖襲擊在哪兒呢。
小喬說,“這邊的事情我也幫不上忙,我先回無憂門了。”
衛斯理想了想,點了點頭,“不要單獨一個人。”
“好。”
小喬剛到無憂門樓下,倏然有一名孩子撞了她一下,給她一個手機,小孩子才六歲大的樣子,眉清目秀,是一個華人孩子,說着很流利的中文,“姐姐,有人讓我把手機給你。”
她接過手機微微一笑,“誰讓你給我的?”
“一個姐姐。”小孩說,“給我買了好吃的。”
小孩說完就離開了。
小喬拿着電話蹙眉,這肯定是一個一次性手機,她正打算丟到垃圾桶裡,手機就響了,小喬看了手機三秒鐘,接了電話,“給你一分鐘。”
“給你一個小時,你去見羅斯福先生,否則,一個小時後,更大的恐怖來襲,那時候死的就不止這麼一點人。”電話裡的女聲陌生而冰冷,像是電腦系統的聲音,小喬心想,這肯定不是她的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