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進來,從身形上來看,只隱約看到,走進來的人似乎是一個女子,她小心翼翼,十分謹慎,關了門,她徑直朝着書架走來。
倒黴催的!
好死不死!
怎麼這個時候來人!
蘇紫嫣屏息,後背緊貼在書架上,全身警備,眼角餘光關注着走進來的人。
那人進來後腳步一頓,輕聲“咦”了一聲,眉頭微擰,露出疑惑之色,她先走到剛纔蘇紫嫣坐的椅子處看了一眼,蘇紫嫣心中咯噔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溼的,剛纔那一坐,椅子上便沾染了血水。
那人一眼便看到椅子上的血水,她環顧了一圈房間,目光一凝,因爲來人身上帶血,且還藏身書房,那人很自然的聯想到了兩天前曾想刺殺慕容子燁的蒙面黑衣人,儘管後來黑衣人被侍衛重傷且一掌打下海,難保不會命大逃上來藏身此處。
想到此人可能是刺客,沈止箬面上凌厲,壓低聲音低呵道,“誰!出來!”
這個聲音……
好熟悉!
念頭從腦海滑過,蘇紫嫣突然想到一個人。
沈止箬!
蘇紫嫣面上一喜,露出身形,還沒出聲,對面,沈止箬見“刺客”現身,不問三七二十一,一把抓起那椅子,就朝着蘇紫嫣扔了過來,蘇紫嫣心裡閃過一絲怪異,卻沒來得及深究,見椅子飛來,她立馬腳步一動,閃!
咵嚓!
椅子粉碎,濺起木屑飛揚,蘇紫嫣一邊揮開木屑,不待沈止箬再出擊,立馬開口道,“你這見面禮,太猛了些!咳咳!小女子我受不起啊!”
聽了蘇紫嫣的話,沈止箬面上一頓,繼而眼裡爆出驚喜,“紫嫣?”
“可不就是我!”
話音剛落,蘇紫嫣撞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緊抱了一會兒蘇紫嫣,沈止箬想到剛纔看到的血跡,立馬放開她,上下打量,這一看,見蘇紫嫣渾身是血,沈止箬面上一驚,露出幾分擔憂,“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沒有,這是別人的血。”蘇紫嫣沒辦法跟沈止箬解釋自己的遭遇,又怕她擔心,只能說出善意的謊言。
“真的沒受傷?我看看!”說着,沈止箬就開始扒蘇紫嫣的衣服。
蘇紫嫣站着,也不阻止。
看了一會兒,確定蘇紫嫣的確沒有受傷,沈止箬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怎麼上島的?沒被人發現?對了……”說着,沈止箬欲言又止,頓了頓,這才擡頭仔細的看着蘇紫嫣,道,“子燁說……你已經死了,我不相信,果然,我就知道他在騙我!”
“他真這麼跟你說的?”蘇紫嫣心中閃過怪異的感覺,依照沈止箬的意思,慕容變態是看到她死了?也就是說,當時在楚北,她出現意外的時候,慕容變態也在場?
聽了蘇紫嫣的話,沈止箬點頭,怪異的看了蘇紫嫣一眼,那一眼帶了幾分哀怨,看的蘇紫嫣莫名其妙。
“子燁……對你……”沈止箬垂頭,面上閃過一絲傷色。
見她這個表情,蘇紫嫣下意識蹙眉,這丫頭,不會是以爲慕容變態對她有什麼心思吧!
而此時,沈止箬心裡的確不平靜。
她永遠忘不了,見到子燁時,他面上露出的複雜之色,他說紫嫣死了的時候,眼神很奇怪,怎麼說呢,並沒有太多的悲慟,他的目光眺望向遠方,眼裡淺含了幾分期待,轉念似想到什麼,他收了期待之色,面上露出了幾分悵然和憂傷。
她從來沒看過子燁露出如此難以言喻的悵惘,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沈止箬覺得,自己得到的關於紫嫣已亡的消息或許是假的,再聯想到蒼山上,還昏迷不醒的哥哥,沈止箬心裡生出了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找到紫嫣的下落。
那件事發生後,哥哥就將自己關進了蒼山的書屋,後來擔心哥哥出事,母親和哥哥的師父商量後,決定從書屋幾百米外,挖地道進入書屋,挖通後才發現哥哥並沒在書屋裡,而是在書屋下的祭壇內,且已昏迷,哥哥的師父說,哥哥對自己使用了自我迷魂,這才致使昏迷不醒,要想哥哥醒來,除非他自己有意識的想醒來,若是強行讓哥哥清醒,很容易讓哥哥魂魄歸天,再無醒來的可能。
他們試了很多辦法,在哥哥身邊說了很多話,但是哥哥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解鈴還須繫鈴人,哥哥是因爲紫嫣才昏睡的,只有紫嫣,才能讓哥哥清醒過來,如今楚北局勢已亂,皇伯伯又將玉璽傳給了哥哥,只有哥哥才能解決當下的亂局,她作爲司馬家的一員,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家族顛覆,民不聊生。
誠然,沈止箬其實是司馬文曦的親妹妹,原名司馬止箬,沈止箬只是她在江湖行走的化名,取沈是隨她外婆姓,因爲司馬和百里太惹眼,只有外婆的沈姓相對來說不容易暴露身份。
這一垂頭間,沈止箬心裡閃過無數念頭,她也看出了慕容子燁對蘇紫嫣的心思,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說不上自己心裡什麼感覺,只是有些難言的複雜和苦澀,收了五味陳雜,想到蒼山的司馬文曦,沈止箬再度擡頭,看着蘇紫嫣道,“我們去一趟蒼山吧,明天就啓程!”
“蒼山?”蘇紫嫣記憶並沒恢復完全,所以對於這個地方只覺在哪兒聽過名字,卻又想不起來。
“我哥在蒼山,這都昏迷了半年了……”沈止箬後面的話沒說,她怕說出來,蘇紫嫣心裡也不好受,作爲司馬文曦的妹妹,那場選秀,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知道,蘇紫嫣已經被孃親和哥哥欽定爲睿王妃。
然而,蘇紫嫣聽了沈止箬的話後,心中狐疑更甚。
沈止箬的哥?
蒼山?
昏迷?
沈止箬的哥哥是誰?
聽沈止箬的意思,她好像跟她的哥哥很熟?
還沒理出頭緒,沈止箬已經拉着她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