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大隊長周圍的士兵驚恐地向周圍張望,兩個方向同時響起的衝鋒號,意味着他們已經被左右夾擊,再加上二營這一面,幾乎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一場進攻戰鬥瞬間逆轉成被突襲包圍的戰鬥。
“八嘎!是個圈套!我們上當了!”宮成大隊長面如土灰,語氣顫抖道,面對着人數僅少於他一半的八路就已經如同攔路虎般難啃,如是再冒出兩支八路,對方人數幾乎比己方甚至略佔優勢,這仗的局面就不太妙了,宮城大隊長心底裡直懷疑,那些所謂的平民羣衆是吸引他上鉤的誘餌,而圍三闕一的包圍殲滅戰纔是這些土八路的真實目的,畢竟這裡是八路的控制區,很多情況變化複雜也在情理之中。
也許是過於敏感,宮城大隊長自認爲的分析,卻沒有把握住最後一線生機,沒有拉動部隊向沒有八路的方向轉移,而是傾盡全部兵力突破二營的陣地。
“同志們,一營和三營的弟兄們來了!給我把鬼子釘死在這兒,一個都別給我放跑嘍!”二營長聽到了兩面幾乎同時響起的衝鋒號和震天的喊殺聲,興奮的舉着駁殼槍連連射擊,將衝近的敵人一一擊斃。
“撤入戰壕!”雷龍班長和其他班長一樣喊着,帶着自己的戰士們退入戰壕,依靠防禦工事抵禦敵人的全力進攻,如果不改變作戰方式,陷入白刃混戰,雖然殺敵一千,但也會自損八百。
“哈,生意開張了!”範國文喜出望外地瞅着前方密集的敵羣,宮城大隊長的命令簡直正中下懷,再次推上了馬克沁拉足了火力狂掃,掃得自己前方的敵人當場倒下一大片外,還順便一歪槍口。直接搶了隔壁陣地前的生意。
也許是左右兩面八路軍的衝鋒號和喊殺聲愈加激烈,抱着僥倖能逃出生天的日僞軍開始不顧傷亡的衝擊二營的陣地,這種不要命地衝擊給二營的傷亡急劇上升。
幸好的是引導羣衆撤離的三連兵分一半回來支援一連和二連,建立起第二道防禦陣地,使二營的陣地前處於膠着狀態。
敵人密集攻擊羣幾乎讓二營的戰士們快喘不過氣來,甚至無需瞄準就能射擊敵人,幾乎三倍於已的敵人全力堵在一處突破口上與二營的戰士們展開反覆地生死爭奪戰。
如果說時間就是金錢,而此刻時間就是生命。李衛同其他戰士們一樣心無雜念,只剩下把敵人死死釘在這兒的唯一想法。
兩側的一營和三營援軍在喊殺聲中,越來越近,宮城大隊的臉越發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武士都不知道該對準哪一方向好,只剩下聲嘶力竭的乾嚎:“衝過去,突破濱破給我開兒一定要衝過去!”
但大勢已去無論日軍士兵和僞軍的如何瘋狂突破,八路軍的援軍還是如同兩股潮水毫無懸念地合擊在一起,將中間的敵人碾地粉碎。
“衝啊!”二營地陣地前也同時響起了衝鋒號聲和震天的喊殺聲。幾乎是傾巢出動。除了二營三連部分戰士固守阻擊陣地外,一連和二營全線出擊,壓低步槍順着下坡。重重地撞進敵羣。
前有二營死死阻擊配合左右一營和三營瘋狂地穿插衝殺,這支日僞軍大隊有如一葉小舟陷入巨大的風暴中,被拍散,擊碎,沉沒,吞噬……
僅僅是半個小時地功夫,戰場上的喊殺聲迅速小了下來,僅剩下不時的冷槍聲和突然爆發的喊殺聲。
“My God!”範國文胸口划着十字,望着一片狼藉的戰場,日僞軍迅速被分割包圍殲滅。剛纔戰士們都衝了上去,他在陣地上急得乾瞪眼,他這個重機槍手除了槍法好以外,白刃戰能力實在是不堪,十個他衝上去也是白給,再說馬克沁槍口上也架不上刺刀啊,再好的神槍手面對這種混戰也只能是撿撿逃離戰陣敵人的漏子。
像是一個少年嗓音的尖叫和戰士們的怒罵聲,戰場上突然出現的一些混亂吸引了李衛地注意力,首先第一個念頭就是有殘敵還在頑抗。他握着軍刺衝了過去。
拔開人羣,他就看到一個矮小瘦弱的日本士兵渾身發抖地晃着步槍,不斷轉動刺刀朝向作出威嚇動作。
也許是被四周包圍上來,殺氣騰騰的八路軍戰士們給嚇壞了,這名日本士兵不時的發出如女人般的尖叫聲,像瘋了一樣亂刺。
按照日軍步兵操典,沒有子彈的三八槍在這些老紅軍戰士眼裡,殺傷力還不如一截燒火棍子。
“不就是一個小鬼頭嘛!切!一巴掌就揍翻了。”李衛撇了撇嘴,收起了軍刺,他看清了這個小日本鬼子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毛都沒長全的娃娃兵,看來戰事吃緊,小日本也不得不用起了童子軍。
也許是看到這個日本士兵年紀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娃娃,周圍的戰士們並沒有直接下殺手,對他們來說殺一個沒長大地孩子,到底還是有些下不了手,僅僅是牢牢地圍住他,伺機搶下他的武器。
看到李衛過來,其他戰士立刻給他讓開一片空間,作爲二營戰鬥力最強的士兵之一,同時也是最心黑手狠的士兵,其他人都默認把這個日本崽交給李衛收拾。
“你,放下武器的幹活,不然,死啦死啦地!”李衛也沒把這個少年日本兵放在眼裡,他不屑於殺一個還沒槍高的小鬼頭,不過憑着李衛只會米西,八嘎,花姑娘的有幾句半生不熟的日語,只能這麼着地算是威脅這日本士兵繳械。
“啊!”也許是被李衛的惡形惡狀給誤解了意思,那個少年日本兵猛地舉着槍向李衛刺來。
李衛僅僅是斜跨一步,左臂自下而上的一揚,震飛了這個少年日本兵的三八式步槍,順勢捏住了這個少年日本兵脖子,“唉!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啊,希望你已經買了保險。”李衛嘆了口氣,如鐵般的手指一分分收攏,竟然將這個少年日本士兵提離了地面。
“李衛!你在幹什麼?!”一個女孩子聲音突然從圍觀的戰士們身後轉來。
一個女兵扒開圍觀的戰士,面色不善走到李衛面前。
“呵呵!佳瑤姐你怎麼有空來撿戰利品啊,你想要就說一聲嘛,我找人給你直接送過去就成,怎勞您大駕親自來啊,這裡多危險啊。”李衛一看是團部的小書記員陳佳瑤,臉上的殺氣立刻散了,換上了一副笑臉。
“快放開他,不許虐殺俘虜,這是紀律!”陳佳瑤氣勢洶洶地衝着李衛道:“你沒看見他還是個孩子嗎?你怎麼能下得了手,還不放開他。”
仍被捏得懸空,胡亂蹬着腿,直翻白眼死死掙扎的少年日本兵,李衛再看了看陳佳瑤一臉的怒火狀。
“得得得!我這不鬆手了嘛,不就一個小日本崽兒嗎?!長大了也是一頭吃人的狼,直接殺了得了,佳瑤姐,你也太愛心氾濫了吧。”李衛轉了轉念頭,面對快暴走中的女人明顯是不智的,反正一個小日本兵也翻不出什麼大浪,手一鬆,少年日本兵摔倒在地上,捂着喉嚨喘着粗氣兒,李衛的鐵手可是連空心鋼管都能捏變形的,何況一個日本士兵。
“真不知道你的心怎麼這麼硬,我們是八路軍士兵,不是連孩子都不放過的野獸,只要讓他不再殺人就成了,不准你以後亂殺俘虜,一定要遵守革命紀律。”陳佳瑤看到李衛放了手,臉色纔好看了些。
“嘿,我的心?嘿嘿,早就死了!”李衛突然有些黯然神傷,陳佳瑤的話像是勾起了他的某段回憶。
少年日本兵的趁着李衛和陳佳瑤的對話,趁機稍稍回過了些氣,眼珠子裡又浮現兇狠桀驁不馴的目光,欲暴起撲向那個沒有對他防備的女八路,剛剛要動的時候,冷不防一隻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背上,把他生生踏回地上,腳上死重的壓力讓他動彈不得,四肢無力的扒拉着地上的土石。
李衛絲毫不作意狀一腳踩在少年日本兵的背上,衝着陳佳瑤道:“你狠,不過你別指望這些狼崽子會有什麼人性,他們對中國老百姓可沒良心發現過。”
“那是日本政府的錯,不是日本人民的錯,這些日本士兵被他們的政府給矇蔽了,我們要教育這些日本俘虜士兵,讓他們認識到法西斯和軍國主義的錯誤,分清侵略戰爭的非正義性。”陳佳瑤雖然被那個日本士兵的異動給嚇得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很嚴肅對着李衛道。
“那讓我來教育他吧,我的教育能力很好的,保證他明天就會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李衛嘴角浮起一絲邪笑,他的話讓周圍的戰友們齊齊地打了個寒戰,李衛的“爲人師表”簡直是惡名昭著,上半年反掃蕩那會兒,被逼瘋了的鬼子俘虜現在還在做心理恢復治療呢。
“少來了,現在這個俘虜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然有牴觸行爲,告訴你,上級有文件下來,這些日本俘虜兵會送到總部去參加學習,好好接受思想改造,讓他們改過。”陳佳瑤祭出上級文件的尚方寶劍。
“難不成還能改造出個日本八路出來?!”李衛當場就樂了,引起周圍的戰士們一片鬨笑。
“日本反戰同盟知道不?!這些俘虜說不定以後會和我們一起參加戰鬥,就像僞軍一樣。”陳佳瑤仍是面不改色道,畢竟能搶下一個活的日本俘虜還是挺不容易的。
日奸?!好像蠻有趣的樣子“……”李衛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