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和顧嵐的婚禮還真是辦得簡潔而不簡單,用大家是滿有情調的,請的人不算多,顧教授他們一些世交以學者和他的朋友爲主。黃雲逸和顧嵐這邊,除了同學朋友,連華雲集團的領導都沒請。
這其實大家都覺得讓顧嵐委屈,畢竟結婚是人生的大事,可他們卻居然不大辦喜筵,實際上這是顧教授和顧嵐的主意。婚宴只開了對於黃雲逸他們這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主人要低調,其他人更樂得高興,可以少送一份紅包,所以有些知道黃雲逸要結婚的人,也就沒說什麼,倒是那些想要知道的人,都是事後才知道的事情。
顧嵐這邊請的人,就公司的幾個同事和一些朋友。黃雲逸這邊,就是汪老闆、章秘書長和綜合部、啤酒廠、八車間等一部分人,至於領導,一個都沒請。
不過婚禮的規格還是滿高的,因爲顧教授的朋友裡,可有級別高的人,等黃雲逸和顧嵐敬酒的時候,省長大人也來了,省長大人和顧教授曾經在一個單位搭班過,他剛從首都開會回來,一下飛機就過來了,不過也沒怎麼聲張,知道的人還不算多。
婚禮的第三天,顧教授成了顧副市長的消息,通過正規媒體發佈了,這倒是讓江南那些傢伙們大跌眼鏡,很多人也以爲老顧是要會江南的,會江南來找個副省級城市。做個土皇帝,或許還真能幹一番事情,也能舒服很多。
顧副市長和原來地一些老朋友們相聚了兩天,就又緊急和老婆飛往了東北市,那邊的事情也是日理萬機,還等着顧副市長去處理呢。
在顧副市長和丈母孃飛往東北市的時候,顧副市長帶着黃雲逸去一些人那裡送喜糖和喜煙,這倒讓黃雲逸有些緊張。
江南的一號領導顧副市長並沒帶黃雲逸去,因爲老顧和他沒什麼交情,最多也就是開會有過一面之緣。
可從省長往下。黃雲逸還真跟在顧副市長身後走暈了頭,暈頭並不是拜訪的人多,而是老丈人帶他去拜訪的人有些亂,從省長到處長,居然會跳好幾個級別,然後又跳回去副省級,可黃雲逸又明顯感覺,老丈人這順序還是有些玄機的。
兩天下來,黃雲逸別的收穫沒有,就是多認識了幾個人。說的好聽點,可能覺得多了一根金手指,可在黃雲逸認爲。這些人都是天高皇帝遠,如果自己是在省政府裡,是一位官員,那這樣的關係對自己還是很有好處地。
現在這個情況,對自己在江南的工作有利的,只有那個銀行的歐陽叔叔,如果情況不好。自己找他貸款或許能方便一些,至於其他的人也暫時幫不上什麼。
黃雲逸還琢磨,這歐陽叔叔,是不是就是歐陽雲雪的什麼人,因爲高盈說的那些話,自己還記得,自己隱約從歐陽叔叔的臉龐上,能看出一點歐陽雲雪的影子。
老丈人走之後,黃雲逸就忙着應付那些來興師問罪的人。
很多人都給黃雲逸來電話,一來是祝賀他榮升。二來責怪他結婚也不和大家打聲招呼。太看不起兄弟們了。
黃雲逸至少藉口是老丈人地主意,但有些人那裡卻沒辦法。只好重新出去請客,賠罪的賠罪,喝酒的喝酒,慶祝地慶祝,搞的他一個月每天都泡在酒缸裡,早知道最後還是這樣,不如把他們都請上,一頓酒就解決了。
雖然剛到啤酒廠,黃雲逸正好借結婚這個理由,對公司的工作並沒有急着掌控。
雖然每天喝得稀裡糊塗,但是黃雲逸也做了幾件事情,第二次來啤酒廠,黃雲逸還是聽了老丈人的,徐徐圖之,所以到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徐工留下。
啤酒廠不能沒有徐工,黃雲逸在啤酒廠要想有些作爲,不能沒有徐工,他自己是技術啥也不懂。徐工的所有手續其實都辦得差不多了,就只差最後的勞動合同和幹部手續了,黃雲逸在辦公室和他談了一次,徐工不肯留下。
他說的理由黃雲逸也理解,那邊已經答應了人家,如果失約不但面子上過不去,只怕在經濟上也要賠償。他地辭職,在集團公司領導這邊已經形成了很壞的影響,他在華雲集團再也不太好呆下去了。
認定要做的事情,黃雲逸就一定要做成,先借自己結婚要徐工幫忙的便利,讓徐工幫自己忙活了一天,老徐樂的嘴巴都笑到了耳朵後面,黃雲逸單獨讓他來幫忙,那就是沒生他的氣。
忙活了一天,兩人都累了一天,這新房裡面搬東西的活還真是累,其實黃雲逸這也是給自己上套,自己也累得差點腰都直不起來了,這種事情,只要他言語一聲,公司裡的那些小夥子哪個不是要搶着來搬東西。
這次搬東西,黃雲逸特意和顧嵐說了自己的意思,她就沒有過來指揮,等東西搬好了,顧嵐開車過來了,說家裡正在飯菜這樣少,請徐工晚上到家裡吃飯。
徐工嚇了一跳,在華州,請人到家裡去吃飯,不是親戚,就是很好地朋友,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而且是顧嵐,準新娘子來請,黃雲逸老爸老媽在家裡準備飯菜,他能說什麼呢,當然是上了車跟着走了,半路上還要讓顧嵐在華州大廈停一下,他要下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啊,就吃頓飯。”顧嵐前面開着車,沒有停車笑着說。
“你停一下把,看他那樣子。”黃雲逸知道他是想給老爸老媽買點禮物,畢竟是第一次去,“這樣把,今天晚上我們喝地酒,就歸你了,其他地不要買了。如何?”
“行,還是我們黃總爽快。”徐工哈哈笑着,拍了一下他地肩膀調侃着說,顧嵐聽他們這麼說,也靠着華州大廈旁邊停了下來。
“三瓶五糧液,夠不?”不一會,徐工就回來了,手裡擰着三瓶五糧液,“你老爸,你和我。一人一瓶,不準偷懶,少了就你補上。”
“行,你別說,聽我老頭子地口氣,當年他一人就要喝兩斤白酒,你別把他的酒蟲引出來了,要讓我害我老媽罵。”兩人打趣着,不一會就到了江南春苑。
進門之後,就看到了一大桌豐盛的湘菜和華州菜。黃爸爸笑呵呵的接過徐工和黃雲逸手中的酒說:“這麼多酒啊,外面冷,趕快進來。我們準備吃飯。”
洗好手,上了飯桌,黃雲逸就將酒打開,三人一人一瓶,看着顧嵐和小妹忙着將老媽做的湯和菜繼續端上來說:“老徐,今天請你來吃頓飯,一來謝謝你幫我搬了這麼多東西。二來我在啤酒廠一直沒和你好好喝過酒。”
“這是些都是湖南菜,這臘肉和臘魚,都是我老爸從湖南自己做了帶過來的,我老孃親自掌勺,你放心大膽的吃。”黃雲逸指着這邊紅紅的一片說,“這邊都是華州本地菜,我是老婆大人,顧女士親自
地。”
“那我真有口福。”徐工哈哈笑着說。
“你是有口福,我們家裡還從來沒做這麼豐盛複雜的一頓飯。”小妹嬌笑着說。
“別聽她的。不過我們顧大小姐一向很少下廚,今天我是託你的福了。”黃雲逸端着酒杯說。“來我們先吃。我們先喝。”
黃雲逸老爸也拿着杯子來陪同吃,一頓飯從傍晚六點不到。吃到晚上九點多,黃雲逸和徐工都有些多了,不過腦子還很是清醒,徐工講了很多廠裡的內幕,本來這些他是不想說的,今天被這酒一喝,就都說出來了。
“雲逸,這次你來啊,只怕沒上次容易。”徐工將酒杯壓在手掌心,憂慮的說。
“是啊,我也知道,不是隻怕,肯定沒上次那麼容易。”黃雲逸苦笑着說,“你們這是害我啊,上訪就上訪,怎麼就要拉上我呢?!”
“哈哈,現在就不是我們了,我就快不是啤酒廠的人了,再也不和你我們了,吃苦的是你了。”徐工哈哈笑着說,“酒諸葛和他們看中的就是你那分血性。”
“血性?”黃雲逸無聲地啞笑着說,“我可沒你們想的這麼有血性,要是有血性我當時就不走,我只有奴性。”
“別囉嗦了,廠裡這幫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你可是至若神明瞭,只有你才能救啤酒廠。”徐工端着酒杯和黃雲逸碰了一下,停頓了好一會說,“不過,我也是這樣人爲的。”
“你別吹了,我離開啤酒廠這麼長時間,啥情況也不知道,就靠你給我透點底了。”黃雲逸現在還比較清楚,準備要將他一步步引入自己地套中。
“不是和你說了,現在的啤酒廠,和當年完全不一樣,你這麼鬼精靈的人,肯定比我還清楚。”徐工依然呵呵笑着說,“你這次啊,要真想做點事情,難啊,難啊,難上加難啊!”
“本來還有你幫忙,現在就只剩下我獨木難支啊。”黃雲逸無奈的端着酒,沒和他碰杯。
“別這樣,只要是你的事情,隨叫隨到,我做你們啤酒廠的技術顧問,你的事情保證就是我地事情。”徐工哈哈笑着,端起杯子要和黃雲逸碰。
“話是說的好,技術上的事情,還不簡單。”黃雲逸懶得和他碰杯,“關鍵是那技術上生產管理上的事情,少了你我去找誰?”
“你們不是還有個小林啊。”徐工有些嘲笑的說,然後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個人是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黃雲逸假裝苦笑着說,“不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這個人是上面安排在我面前的炸彈啊,不然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不撤掉他呢。”
“是啊,我開始也以爲要把他撤掉的,這麼大地事情,總要有人負責。”徐工其實還是很清楚的,“現在想想,這樣地事情他們還不怕,怕還怕前面那事情給捅出來,所以在你地前面,要找一個關門的人,也就忍着心裡地不爽,繼續讓他做這個副總經理。”
“你知道這個道理?”黃雲逸朝着他不屑的說,“我還以爲你不管啤酒廠的事情了,華潤的徐總。”
黃雲逸聲音重重的強調華潤的徐總這幾個字,還真讓徐工臉上紅了一下。黃雲逸接着說:“所以我是來陪葬的,不是看在在啤酒廠戰鬥過的分上,我也懶得來。”
“你是想逃避,還是想妥協?”徐工這次聽出黃雲逸的語氣有些不對,“你可不能有別的意思,大家可都指望着你,真的,我要早知道你要來,我死活也不會走,哪怕和大家一起下崗。”
“套話就不要說了,真的是這樣想,現在不走還來得及。”黃雲逸揮手說,“我反正也是來應景一下,過個一年半載,找個關係走了,實在不行,老子不在華雲幹了,章秘書長那裡我還是有些感興趣的。”
“不會把,啤酒廠幾百上千號人的希望就在你這裡,你就這樣走了?”徐工估計是第一次感覺黃雲逸這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所以還真的相信,很深沉的說。
“我不走能幹什麼啊?”黃雲逸笑着,假裝瀟灑和假裝無奈的說,“早和你說了,我不是當年有血性的小黃書記了,我只好讓他們失望了,連你這樣有血性的人都這樣,我就不能看個樣子啊。”
“你和陳總是不是有些誤會?”徐總突然改變話題問黃雲逸。
“你看出什麼了?”黃雲逸和陳總的關係,雖然有些變化,一般的人應該是看不出的把,一向對於人事關係木訥的徐工都有些感覺,難道自己和陳總之間的神情真的到了貌合神離的地步了。
“你不要慌。”徐工笑着說,“我曾經無意中碰到過一件事情,總感覺你們之間的關係不一樣了。”
“無所謂了,你知道怎麼會要我來這裡把。”黃雲逸哈哈的笑着說,“所以說,我怎麼折騰也沒用,等我啊自己的事情辦好了,想辦法和老酒鬼他們說清楚,不是我不肯和他們一起…”
“你好囉嗦了,不想就不想,不要找託詞,算我看錯你了。徐工生氣了,連酒也不喝了,生氣的坐在那裡,看着黃雲逸。
“我是不想啊,連你都不想了,我還有啥想頭。”黃雲逸就是要他生氣,就是要激他,這樣的的人,只能用這一招,“你不走,我也不走,死活俺們幹下去,怎麼樣,你捨得那百萬年薪嗎?你有這麼個膽嗎?”
“幹就幹,老子怕個球,老子要在乎那一百萬,老早就出去了,還等這時候。”徐工被黃雲逸這樣一激,大口一張,黃雲逸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說,“你今天是喝多了酒,酒話不算數的,明天醒來,又不算數了。”
“我老徐是這樣的人?”徐工站了起來,叫顧嵐說,“小顧,麻煩你去把我老婆叫過來,讓她在旁邊,我老徐和你們黃雲逸君子,君子協定,看誰說話不算話,誰喝多了。”
顧嵐連忙過來勸架,黃雲逸就和他一口喝了杯中酒說:“只要你老徐不走,我小黃也盡心盡力和你一起戰鬥到底!”
就這樣,黃雲逸一頓家宴將徐工留了下來。
婚宴的時候,黃雲逸沒有叫唐莉莉他們,但是結婚後的那個週末,也是用這樣的家宴的形式,將唐莉莉和小周等幾個骨幹請到家裡,徐工做陪,也是用這種方式,讓他們答應只要黃雲逸這裡走上了正規,他們就奔馬過來,再次投到黃雲逸的麾下。
黃雲逸沒想到家宴也有這樣一個好處,不過每次自己喝得醉熏熏的,顧嵐和老爸老媽忙得暈呼呼的,對他們還真有些愧疚。
可爲了工作,也沒有辦法,既然成家了,那就要以立業爲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