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珊珊說出這句話時,安文傑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只是不是生氣,而是無奈,一種因爲喜歡的女人和自己作對而產生的無奈感。
我不禁好奇,難道他真的喜歡上了珊珊?
老實說,珊珊很漂亮,性格也很討喜,很招人喜歡,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有些高傲有些瘋癲的萌女漢子,身上全無江魚雁那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安文傑卻給我一種貴公子的感覺,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了良好的涵養。
兩個人縱然外貌匹配,但氣質也很不搭,而且在我眼裡,安文傑這樣的人,應該會更喜歡優雅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潑婦一般的珊珊。
所以我很懷疑,他會不會是在裝深情,想贏取珊珊的芳心,然後借江家之勢在安家上位呢?
想到有這個可能,我對安文傑更加的警惕,只是此時我抓不住他的把柄,也不能因爲猜測就對他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王法兄弟果然深得人心。”安文傑將目光從黃珊珊的臉上收回,含笑望着我說。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的真誠,讓人對他生不出絲毫的不悅。
“是兄弟們對我太好了。”我笑着說道,語氣裡有着掩飾不住的驕傲。
安文傑點頭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想和王法兄弟你交個朋友。”
聽到他這麼說,我淡淡一笑,挑眉道:“你這麼說,倒是讓我很驚訝,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你不但不眼紅,還想和我做朋友,怎麼?你就不怕被安家家主知道後,他會不高興麼?”
安文傑搖搖頭,苦笑着說:“坦白來講,我其實並無心參與這些勾心鬥角的爭權奪勢中,在國外,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生活,這次下南京,不過是爲了完成聯姻的任務。我原本的計劃是,過來定個婚然後就走的,可是很顯然,珊珊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也不想就此放棄,所以我才選擇留在南京。不過,留下來是我自己的決定,安家在這邊的勢力並不由我負責。”
我微微挑眉,饒有興致的望着安文傑,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準備代表安家消滅我?”
安文傑呵呵一笑,推了推鼻樑,笑着說:“我就是想代表安家,安家也不會讓我代表,說來說去,我不過也是一枚他們想要用之便取,不用便棄的棋子而已,我爲什麼要爲了他們而和一個強大的敵人爲敵呢?更何況,我不想因爲任何事情而讓我喜歡的女孩離我而去。”
黃珊珊的身體抖了抖,我以爲小妮子感動了呢,誰知道她卻一臉惡寒的說:“能不能別這麼噁心!”
看來她因爲安文傑是安家的人,而對其意見頗多啊。
我搖搖頭,說道:“我根本不算是強大的敵人。”
沒想到安文傑卻一臉肯定地說:“不,你是,即使現在不是,總有一天你也會是,因爲,我從你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我曾經在家主的身上嗅到過。”
我心說你又不是屬狗的,怎麼能聞到什麼味道呢?
不過不得不說,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說這話的,我都覺得很開心,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誰不喜歡聽人誇自己,那一定不是瘋子就是受虐狂。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笑着說道:“文傑兄弟,你太擡舉我了,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想和我交個朋友,我王法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而且沒有猜錯的話,我這些兄弟沒少受你的照料,我替他們謝謝你,來,我們喝了這一杯。”
安文傑含笑舉杯,兩杯相碰,我們相視一笑,然後同時將酒飲盡。
雖然安文傑表現的十分真誠,但是我猜測他之所以想和我交朋友,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喜歡安家,否則,他爲什麼提到安家家主,不喊其叔叔,卻喊其家主呢?而且,從他的話中,不難看出,安家家主對他們家這一旁支頗爲忌憚,恐怕若不是爲了利用他和江家達成友好協議,他們根本就不會把他從國外召回。
說的更直白點,安文傑很可能對安家懷有一種仇恨之心,他有野心有抱負有能力,卻被安家鉗制,他如何能不恨?這時候,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和安家的仇人結成同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不是麼?
而我之所以願意跟他交朋友,是因爲我明白人無利而不往,在這個大環境中,我們都不高尚,若沒有足夠的利益牽絆,誰願意跟一個有可能成爲敵人的人做朋友?他也許想利用我對付安家,我何嘗不想利用他得到安家的各種消息呢?
喝完酒後,我讓陳昆他們坐下來,繼續跟他們喝酒,同時問了他們關於王朝會的事情。
陳昆告訴我,我出事後,王朝會招募的其他幾個學校的勢力就開始燥動起來,他們都以爲王朝會已經失去了向家的靠山,一個個開始蹦躂着要成爲王朝會的新一任會長,他們商量一下,用了挑撥離間這一計,讓那些個學校各自鬥得不可開交,這也讓他們抽出了精力對付突然強勢迴歸的天香。
不過後來天香和王朝會兩敗俱傷,洪圖更是在焦家被放棄後,轉學到了其他地方,天香從此以後土崩瓦解,王朝會也分崩離析。
直到那個時候,陳昆他們才恍然間明白,如果對方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跟着你混的話,那你再招攬他們也沒用,反而是養了一波的白眼狼,所以他乾脆解散了王朝會,轉而用月殺這個名字,建立了一個新的組織。
月殺的成員都是在王朝會危機重重的時候,依舊堅定不移的站在陳昆他們背後,與之共同應敵的兄弟們,雖然只有四十五個人,但是這些人卻是真正值得交往的兄弟。
後來,向爺在爲我復仇的鬥爭中抽身而出之後,再次給月殺提供了一個發展的機會,這讓月殺一時間聲名大噪,只是陳昆被背叛怕了,他和嶽晶他們商量了一下,都決定暫時不再對外招收新的小弟。
月殺儘管規模不大,但因爲有向家做靠山,又有雷老虎他們在外面罩着,沒人敢再對付他們,而他們在陳涯的帶領下,一直加強自己的身體素質訓練,現在,雖然月殺的成員分散在各個學校,當然,還有的已經步入社會,但是無疑的是,月殺是一個十分團結的組織。
說到這裡,陳昆有些激動地說:“法哥,我和陳涯哥他們早就達成了共識,月殺的首領這輩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法哥你。而小弟們也對你推崇有加,他們都相信你能回來。”說到這,他有些感慨萬千的說:“不過幸好法哥你回來了,不然他們要是追着我問,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除了他們幾個,其他的兄弟們都不知道我還活着,若是知道,他們恐怕絕對不會願意讓一個死人做他們的老大,毫無意義不說,還不吉利。
等到陳昆說完這些後,安文傑又接着說道:“王法,還有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那就是羅家的背後,站着安家。”
我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慢條斯理的解釋道:“在當代大背景下,zhen界和商界同流合污的現象比比皆是,羅江的父親羅永軍就是一個很鮮明的例子,他的爲guan之路一直都是安家規劃好的。他這次能被調到南京來,也是安家利用龐大的關係網實現的,他來的目的就是看着向家和江家。此外,安家還在這邊發展了好幾個勢力。南京,已經成爲安家虎視眈眈盯着的一塊肥肉了。”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往外冒,安家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
“就算我們是朋友,但是你畢竟是安家的人,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我摸着下巴,目不轉睛的望着安文傑,笑着說道。
安文傑搖了搖頭,說:“既然是做朋友,我自然要拿出一點誠意來,而且今天我見了你,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被傳出去,無論我怎樣做,安家那邊都會覺得我和你不清不楚,既然如此,我爲何還要藏着掖着,又交不到朋友,又被家族忌憚呢?”
我哈哈一笑,說道:“文傑,我發現我真是看不透你,但是,我向你保證,若你真心想和我做朋友,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安文傑擡了擡眼鏡,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意,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
我們兩人似乎達成了一個共識,只是這些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罷了。
這一頓飯,我們吃的輕鬆愜意,而因爲下午要去班級裡報道,所以我們在兩點之前就都散了,不過在找班級的時候,我才知道,眼來我和白水水還有傻強,陳昆在同一個班級,也就是金融一班,嶽晶和楊聰,黃珊珊則在金融二班,兩個班級挨在一起。
等到我們回到班級的時候,教室裡已經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人,而這些人裡女性居多,我大致掃了一下,男生只有五六個,女生得有二十幾個,而且還沒什麼美女,白水水看來要穩坐班花的位子了。
我們剛找好位子坐下來,外面就穿來高跟鞋的聲音,我沒怎麼在意,捏着白水水的小手細細把玩着,不過當四周傳來一片唏噓聲時,我忍不住擡頭看向講臺,然後,我的下巴差點被驚掉了。
臺上的美女身材高挑火辣,穿着一身運動裝,短褲下,那修長的大長腿筆直有力,白皙閃人眼,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纔不會驚訝。
我驚訝是因爲,臺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曹妮!
曹妮淡淡看了我一眼,說道:“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輔導員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