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江家對付只剩下軀殼的蘇家,應該會很快以成功告終。
然而,因爲江家在和安家的那一場鬥爭中已經損失了不少勢力,此刻向家和江魚雁同時撤出江家,令江家勢氣衰竭,同時陷入了內憂外患之中,以至於這一場“江蘇”之鬥在短時間內不會分出勝負。
而這也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去蘇州處理我的事情。
當車進入蘇州地界時,我望着玻璃窗上的自己,發現這雙眼睛此時根本無法掩飾掉它的野心。
曹妮坐在我的身邊,將手放在我的手上,輕笑着說:“你不覺得,你此時此刻的眼神很像一頭狼的眼睛麼?敏銳犀利,卻又謹慎。”
我轉過臉來望着她說:“敏銳犀利,卻又謹慎?那曾經是你看我的目光,不過現在,你的目光中卻有着似水柔情。”
前面負責開車的崔子墨一本正經的說:“法哥,嫂子,能不這麼秀恩愛麼?”
我的臉一紅,這纔想起來這次我們只負責坐車,開車的事情是交給崔子墨做的,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我後背上的傷口還沒好,曹妮怕如果她開車的話,遇到突發狀況,她會沒有時間保護我。
而這次我們選擇在敏感時期進入蘇州,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我就是要蘇家的人知道,我王法不怕他們,相反,我這次來,就是來討債的。
有驚無險的進入蘇州之後,崔子墨就按照導航上的指示找到了我們準備入住的雅戈爾富宮大酒店。
因爲上次在徐州的如家賓館,我和曹妮險些被埋伏的人給暗算了,所以這次關於入住的地方,我們仔細的商量了一下,最後選擇住在這個和蘇家頗有淵源的酒店,不僅是考慮到我們的人身安全,更是爲了釣大魚。
很快就辦好了入住手續,我和曹妮先回房間休息了一下,晚上趁着吃飯的時間,我們熟悉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同時又和沈家安排的人聯繫了一下。
沈家的這批人,專門負責和一些與沈家有合作關係的商家合作,這些商家也許並不像三大家族那樣底蘊深厚,也沒有這麼有錢,但是他們聯合起來卻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而我如果要運作d品生意的話,這些人都將成爲我的保護傘。
吃完晚飯,我和曹妮回到酒店,趴在牀上,她給我換藥,我則閉着眼睛想着應該如何吞下蘇州這塊肥肉。
正考慮着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有些訝異的按下接聽鍵,我笑着問道:“文傑,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該不是安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吧?”
安文傑之前一直小心翼翼的在安家發展自己的勢力,結果還是被人在背後捅了一刀,以至於他的野心瞬間暴露出來,安家家主勒令將他送回美國,同時,他爺爺給他下了命令,讓他不準對安家動歪念頭,這件事着實讓他沮喪了一段時間。
而聽說他那段時間的生活也是相當的頹廢mi爛,就連我那些盯着他的人,都要以爲他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廢人。
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會隨意說放棄的人,他表現出來的頹廢,不過是爲了麻痹那一雙雙盯着他的眼睛,而他就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狼,安靜的等待着下一次捕食的機會。
安文傑語氣頗爲古怪的說:“看來你一直對我很有自信,別人都以爲我是廢人,你卻能猜到我還在關注着安家。”
我笑了笑說:“我從來不覺得,你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安文傑笑了笑說:“謝謝你信任我,我這次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安家已經派人前往蘇州,相比他們的目標就是你,所以我要提醒你一聲,省得你太忙,無暇顧及他們。”
我挑了挑眉,沒想到安家竟然這麼快就按捺不住,再次出手了。
不過想想也是,一旦我拿下蘇州,那麼整個江蘇就相當於完全掌握在了我的手中,而相信安家絕對不會容忍我再向外拓展自己的領土,但又知道我絕對不會就此停手,於是決定鋌而走險,在這種混亂的時候,讓人除掉我,以絕後患。
想到這裡,我冷笑一聲說:“沒想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闖,這樣也好,省得我還得想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安文傑略有些驚訝的說:“怎麼?你這次決定不再小試牛刀了?”
“那是自然,這次要玩,咱就玩把大的。”
“既然如此,我不表示一下的話,我們兩個之間的合作恐怕就要名存實亡了。”安文傑意味深長的說道,頓了頓,他說:“這批來蘇州的人裡面,有我的一顆棋子,到時候他會聯繫你,我給他的暗號是3874。”安文傑說完,笑了笑說:“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皺眉沉聲說:“如果這次我將安家徹底毀掉,你不覺得可惜麼?畢竟,你也姓安。”
安文傑冷冷地說:“可誰會承認我姓安呢?安雪晨不適合做安家家主,以她那愛玩的個性,她早晚會將安家毀掉,與其之後毀掉,還不如現在就徹底毀掉,然後由我來締造一個嶄新的安家。”
掛了電話,我把玩着手機,淡淡道:“我一直都覺得安文傑雖然野心勃勃,但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對他頗爲信任,可現在想想,也許我錯了。”
曹妮一邊倒水,一邊問道:“怎麼說?”
“安文傑在被趕出安家之後,我的人也很快就撤了出去,而安家爲了抓住他的爪牙,着實進行了一次大清洗,按理來說,他就算能在安家留下一兩個視線,也絕對不會是非常重要的人,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
頓了頓,我說:“畢竟安家這次派來對付我的人,必定是深得安家家主信任的人,可是這樣的人,卻跟隨安文傑,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安文傑是不是瞞着我們,做了一些別的事情。”
我坐起來,接過曹妮遞來的熱水,沉聲道:“當初得知安文傑被趕出雲南的時候,我着實驚訝了一把,因爲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極其小心的人,加上有我的人幫他盯着,他是不可能暴露行蹤的。”
“可爲什麼他身邊突然間就出現了叛徒?爲什麼安家家主沒有把我和他聯繫起來,只是把他放回美國了呢?如果安家家主知道他在幫我,那麼,他可能根本回不到美國,我可不相信安雪晨他們會對他手下留情。”
“現在想來,興許……興許安文傑是故意在那種時候暴露出來的,而他必定用了什麼辦法,讓安家家主相信,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不被重用而已。”我越說越覺得腦袋亂,皺了皺眉,我說:“我懷疑他是爲了安插這顆棋子,所以選擇劍走偏鋒。”
頓了頓,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枚棋子可能掌握了安家的許多秘密,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情,讓安家家主就範,從而獲得和安雪晨公平競爭家主之位的機會,但是他沒有,而是想借助我的手,去將安家的勢力瓦解,他究竟想做什麼?”
越想越覺得心寒,我想,也許我真是低估了安文傑,他是我的盟友,更是我的敵人,一個沉穩的,不顯山露水的敵人。
曹妮語氣清冷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想成爲安家的主人,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全部將其毀滅,但他卻這麼做了,是麼?”
“不錯,而他毀掉安家,不是因爲不甘,不是因爲報復,而是因爲他想徹底的將安家那些礙眼的人除掉。當他穩坐安家家主之位時,也許,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我沉聲說道,眼前浮現出安文傑那張溫潤儒雅的笑臉,那樣一個看起來乾淨的男人,卻隱藏着那樣一顆讓人膽戰心驚的心。
曹妮半眯起眼睛,淡淡道:“其實你根本就不必擔心。”
我有些訝異的望着她,她冷笑着說:“因爲被我們毀掉的安家,不會再姓安,只會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