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頭村回來後,我們就來到了沈家老宅。
此時,瀋水清發布全城尋人的命令還沒有撤回,看着站在山下等我的她,我心裡有些內疚,我說:“撤回命令吧,以曹妮的性格和作風,恐怕就是把她搞成全國通緝犯,她也有辦法藏身。”
瀋水清微微挑眉道:“你不會覺得不甘心?”
我搖搖頭,淡淡道:“至少現在我知道她很好就足夠了。”
“你沒見到她,又怎麼會知道她很好?”瀋水清好奇的問道,我們拾級而上,我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安靜的聽着,末了,嘴角微微上揚,淡淡道:“我總算明白了你爲什麼會愛她愛的癡狂了,她的確是一個能讓男人爲之傾倒一生的奇女子,何況,你需要的,正是像她一樣能和你共同掌控一切的女人。”
我輕輕一笑,說:“不,這種愛無關需不需要,我更希望她能夠安靜的做我背後的女人,不再爲我操勞,爲我耗費心機,這纔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瀋水清若有所思的蹙起秀眉,不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而是想着崔子墨逼問賴三子所得到的消息。崔子墨告訴我說,那個賴三子的手上有兩份他這麼多年來拐賣人口的名單,一份埋在他媽的棺材裡頭,一份則藏在他相好的那個女人家的後院牆角的一棵樹下,他這麼做是爲了防止上面的人不需要他,想要解決掉他。
這傢伙也是個心思細密之人,他不敢把名單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就找了律師,正兒八經的草擬了一份遺產分割,在裡面給他的相好的留下了所謂的關鍵詞,只是我覺得如果對方真的要解決掉他,恐怕他的相好的也不會有活下來的可能,但是一個地痞無賴能想到這些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我已經安排了人取來了其中一份財產,而另外一份因爲需要挖墳,有頗多的忌諱,所以我們還要做些準備。
此外,賴三子還交代和他接頭的人是誰,想必只要我們順着線索一點點往上爬,就一定能夠掌握足夠多的證據來證明那個所謂的部長的罪行,只不過隨着賴三子這羣人的消失,我想那個人一定會立刻採取行動。這麼一想,我不由想到,是不是應該製造點什麼事端,轉移一下那一方的注意力呢?
正想着,我們已經來到了沈家大宅,此時沈雲清正在長廊下坐着,和一臉和顏悅色的沈老爺子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沈雲清一臉得意,沈老爺子則兩眼放光,瀋水清望着沈雲清的目光不由透出了幾分溫暖,她笑着說:“雲清的身體好了很多,而且學習東西也很快,現在他跟爺爺聊天,下棋,分析各種時事對策,都不輸給爺爺。我已經和爺爺商量了,看是不是提前把家主之位交到他的手上,我也好輕鬆輕鬆。”
看着一臉沒有任何怨憤的瀋水清,我心說真是難得,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瀋水清依舊能夠淡然的看待家族的權力更迭,依舊能將姐弟親情放在第一位,也難怪沈雲清上次爲了她,險些和沈老爺子斷絕關係。不過沈老爺子上次也自我反省了很久,現如今,他對這姐弟倆同樣的看重和心疼。
不過一想到瀋水清的父母,我微微皺眉,低聲說:“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吧?你媽那一關,哪能那麼容易過?”
提到瀋水清的媽媽,她的臉上不再是冰冷的神色,而是帶了幾分無奈幾分心疼,她嘆息一聲道:“我會好好勸她的,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的心態也變了很多。”
我點了點頭,聽到她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雖然她從未表現出來,但我看得出,她很羨慕別人家的母女情,譬如第一次見到白水水和李紅玫這對母女時,她的眼底就或多或少透露出了幾分羨慕的情緒。只不過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口中已經變好的“媽媽”,原來只不過是在麻痹她,然後給她來個出其不意。
當然,這只是後話。
沈雲清見我來,立刻開心的說:“法哥,你來啦。”
我笑着點點頭,問道:“小白呢?”
沈雲清說他出去採藥了,小白時常會去偏遠的山上挖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沈老爺子這時候問我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我把發生的事情又跟他說了一遍,他面沉如水,冷聲道:“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國安bu部長,竟然幹着這種勾當,若是普通徵兵也就罷了,他竟然用這種非法的手段來得到這些女孩,將她們培養成……唉……真不是東西!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我嘆息一聲,說:“誰說不是呢,明明封建統治社會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但人們對於權力的渴望,爲了得到權力不惜不擇手段的野心卻沒有任何的改變。”頓了頓,我和沈老爺子對視一眼,苦澀的說:“我們也是如此。”
沈老爺子半眯起眼睛,說道:“是啊,因爲身上擔負的責任越多,就越是渴望有一把堅硬的保護傘,所以我們每個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強大自己,只不過我們至少不會去危機普通百姓的生命,有的人卻罔顧人命……”
我沒有說話,但在我的心裡,因爲我們而犧牲掉的人也不少,身在這個社會,當我們努力追求某樣東西的時候,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骯髒。
收回思緒,我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就先告辭了,下午我還要趕回南京,就不過來看望老爺子您了,您注意保重身體,下次有時間我再來探望您。”
沈老爺子點了點頭,沈雲清聽說我要走,有些失望,但還是讓我路上注意安全,瀋水清則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般,淡淡道:“我送你。”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裡,這一次下山,瀋水清顯得心不在焉,甚至兩度險些從臺階上摔下來,我扶着她,無奈地打趣道:“水清姐,你想什麼呢?”陣肝餘號。
瀋水清搖搖頭,從我的手中抽出胳膊,淡淡道:“你是不是要去看看白水水,再離開杭州?”
我說是啊,想起白水水,我就想到昨晚她在大街上潸然淚下的樣子,昨晚我走的太急,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
瀋水清不再說話,到了山下,我與她告別,上了車,我開車前往美容院,同時給白水水打電話,我想如果她不肯見我的話,我讓人將買的東西送過去就行,否則見面也只會惹得她傷心。
白水水很快接過電話,她的聲音帶着幾分焦急,說道:“王法……你快點過來……”
我心下一沉,忙問她怎麼樣了,這時,我聽到黃珊珊說道:“王法,你終於辦完事了麼?媽蛋的,快點過來,這邊有一羣日本狗在騷擾我和水水!”
日本狗?我心中一緊,掛斷電話,不再多想,飛快的加速,風馳電掣般朝着美容院進發。
同時,我心裡滿是懷疑,瀋水清應該讓四周的人關照過白水水母女倆,爲何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他們?只是不管是什麼情況,如果真的有人不自量力想要對水水和珊珊做什麼,我就讓他們嚐嚐斷子絕孫的滋味!
很快來到美容院,我下車之後,崔子墨他們也下車跟上了我,很快來到美容院,還沒開門,我就聽到黃珊珊摔東西和咒罵的聲音,白水水也在讓他們不要過來,然而,回答她們兩個的卻是一羣很開心的笑聲。
我憤怒的拉開門,就看到滿屋子都站着一羣小矮子,嶽晶正在和一個人打鬥,而其他幾個兄弟則已經倒在了地上。
看到我來,黃珊珊立刻雄赳赳氣昂昂的說:“王法,給我把這羣狗全部揍死!”
那羣人轉過臉來望着我,有幾個臉上滿是不屑,說着我聽不懂的屁話,而我這時注意到,一個穿着和服的男人正坐在那裡,細細的品着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我知道,他肯定是這羣人的帶頭羊,在黃珊珊喊我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很生硬的語氣說道:“你就是王法?”
我冷着臉說:“正是,你是誰?”
他很瀟灑的拿起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打開,裝模作樣的扇了扇風,淡淡道:“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就行。你,即將成爲我的手下敗將。”
媽的,雖然不知道我怎麼會惹上一個夜郎自大的日本狗,但是不得不說,他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我,我冷笑着說:“閣下的中文看來學的不太好。”
他微微皺眉,問我是什麼意思,我說:“你連基本的表達都不會,難道不是中文學的不好麼?”頓了頓,我冷笑着說:“你應該說,‘我不配告知你的名字,因爲,我註定是你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