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莊子雲:投其所好,而可得之。
蘇晨不知道孫子和莊子是誰。但這兩句話的精髓,他卻是早早明瞭的,使用起來遊刃有餘。
禧地。有一位年方二十六的青年才俊。他便是城主的嫡長子馮淡裕。此位大公子與蘇晨同病相憐,都是不招父親待見。由心心相惜逐漸發展成莫逆之交。現在,蘇晨成功的登上了城主之位。他特意發來了私人信函,表示恭賀。同時也在字裡行間提出暗示:你成功了,千萬別忘了我還在熬着。有機會拉我一把。
馮淡裕不討自家父親的喜歡。是最近幾年的事。禧城馮城主,想當年也是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一個,風度翩翩,有錢有地位。吸引的衆多女性如見了花蜜的蝴蝶,紛紛撲來“採蜜”。
馮城主最是憐惜美人。大度好施。自詡有很多“蜜”,來者不拒。你來也給採,她來也給採。更多的時候主動要求,可着勁的“灑蜜”。看着一個漂亮的,就搶回府灑一灑。城主府裡的花蝴蝶換了一批又一批,奼紫嫣紅,幾十年不斷。
然而“蜜”這個東西。據說儲存數量是有限度的。馮城主連着灑了二十幾年,夜夜勤勞不息。四十歲一過,猛然發覺自己不如早年堅挺持久了。
這還了得!嬌美的蝴蝶們年年有新顏。他這朵不敗之花怎能力不從心,質量減退?於是馮城主看大夫、吃補藥,好一番折騰。終於,有了明顯的改善。
正當他爲此喜滋滋的時候。猛然又有一天發現。居然有幾個漂亮的小蝴蝶竟不是朝着他拋媚眼,而是對着長子馮淡裕大獻殷勤了。
這還了得!馮城主嫉恨的察覺,小時候粉團一樣的兒子長大了,變的不可愛了。個頭,和他差不多。身材,比他好。相貌,比他年輕。力氣,比他大。風度才學,當然不如他。地位,自然也不如他。某些方面……咳咳。那是一定不如他的!!!
還好,還好。馮城主心定之餘,對長子有了幾分不順眼。
又過了五年,馮城主發現自家長子貌似越長越變的玉樹臨風,有了那麼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照照鏡子反觀自己呢?胖了好幾圈。肚子圓了。臉上的肉鬆了。最可恨的是,“灑蜜”的耗時變短了。那個,那個。嗚嗚……吃再多補藥也沒有年輕時堅挺了……
馮胖子城主開始看長子十分不順眼。看見他,就看見了無情離開自己的青春年華。
眼不見、心不煩。馮胖子城主將嫡長子打發去了西出雲的封地。少了這麼個礙事的傢伙,再看看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兒子馮淡勳。馮胖子了悟了。兒子,還是小時候可愛啊!長大了就面目可憎起來。搶奪走我的青春不算。搶奪走臣子的忠心不算,還想搶奪走更多……不給。不給!在他閉眼前,一丁點兒都不能給!
馮淡裕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召了父親的厭惡。蘇晨卻是知道的。不過這屬於不可調和的矛盾,知道病因也沒藥可治。馮胖子顯然屬於不理智一型,接受不了‘他老了’這一事實。除非讓他返老還童,或者馮淡裕再度縮回變小。不然怎麼都討不了好。還不如積蓄力量在西出雲,暗中等待時機。
不過等待歸等待。也不能讓老爹忘了自己。馮淡裕隔三岔五的就送些土特產回禧城,美其名曰“孝敬父母”。然而收效不大。親爹和親孃還是喜歡小兒子。不過在一衆清流臣子中,馮淡裕的名聲倒是不錯。雖然,這讓馮胖子更加不待見他。
蘇晨擱下松煙墨條,濃淡相宜的墨汁在魚腦凍的硯臺中聚成一汪墨泉。取過一支細毛狼毫。飽吸了墨汁,提筆在素白的信紙上寫下一行行漂亮的行楷。
送禮,要送的投其所好。馮胖子最喜歡什麼?美女。馮胖子對待美女也是最大方的。只要在他喜歡的興頭上。要什麼給什麼。當然一旦他膩味了,處理起來也很快。
美女。容貌好看的不稀奇。縱橫花間三十多年,馮胖子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只有送一個與衆不同的,才能引起他最大的興趣。
美人計,雖然很古老。卻一直很好用。
夜宴之後的第二天,樑恭和樑儉果然單獨遞帖求見。蘇雷在書房招呼了他們,聊了一整天。似乎很投機。午飯時喝了酒,直到下完時分才告辭。
晚間,蘇雷告之殷如行。後天,不但樑恭和樑儉會再次帶人前來,=李奉也會帶幾個好手一塊兒到。大家切磋比試比試。見識一下祀地好漢的本領。
“風雷閣地方小了。”他道,“我和大嫂說了,要在澄心湖邊的那片桃林裡擺宴。吃食和酒菜都由大廚房負責。茶水和休憩的地方就用桃林裡的三間賞花小築。尤媽媽帶着紫蘇、春蘭和幾個下人在裡頭打理。只缺一個總領的人。不能麻煩大嫂,讓離兒來也不合適。你試試看可好?”
“我?”殷如行頓了頓,道:“我做不好的。”
蘇雷笑道:“你又沒做過,怎麼知道做不好。我明天去軍營挑人手。你好好跟離兒商量一下。這些家事,都是做的越多手越熟。多承辦幾次就好了。”
殷如行張了張嘴,又合上:“那我試試。”
當晚應承下來。第二天她就後悔了。她要是個管理型人才,在現代還會混成那慘狀嗎?蘇離噼裡啪啦的交待了一大堆,條理分明。她聽着就暈頭轉向:“這麼多事。我怎麼來得及一個個照應?”
蘇離納悶:“明明沒幾件啊?重要的也就那幾樣。第一是菜。定好菜譜後吩咐廚房準備。採買的菜果要新鮮。這個你得親自去查,還有菜式的半成品,前一天晚上必須準備好。你也得去看一眼。然後是地方。桃林裡的三間賞花小築要打掃乾淨。裡頭缺了什麼擺設開出單子,去庫房申領。一樣樣要記清了。還的時候不能有損壞。還有帳幔、椅墊、軟席這些,風雷閣的若是不夠就得去別處借。好在沒有女眷也簡單些。三間房子得隔出一間做臥房休息,一間給客人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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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殷如行驚恐的叫住,“爲什麼我要記這麼多!這麼多我怎麼記得住?”
“哪有多!”蘇離乾脆提筆替她寫下來,“按說這些交給管事的去辦就行,少什麼找負責人說話。但你不同。你不是這府里名正言順的主子。下頭人會互相推諉,還糊弄你。到時出個醜,哭死都來不及。所以你得事事都查檢到了才行。”
殷如行終於聽懂了,鬱悶的團團轉:“難怪了!這不是越權逞強嗎?我有好果子吃嗎?辛辛苦苦累的半死辦下來。好是應該的,沒人稀罕。不好就是十惡不赦。丟臉不說還毀了你二哥的名聲。見鬼!這是哪個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害死我啊!”
蘇離頓了頓,道:“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由你負責這個提議,是我二哥提的。”
“……”殷如行咬牙齒且,半晌擠出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這是爲你好。”蘇離嘆了口氣。“這是給你展現能力的機會。也是想讓大哥和大嫂覺得你能幹,進而認可你。”
殷如行陰森森的露出白牙:“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嗎?”
很顯然,她沒有這個能力。如果是普通安排一次宴請。或許她辛苦歸辛苦,在蘇離的指點和前有的慣例上,能準備出來。但是她現在的身份很微妙,欲拉她下馬的人很多。別說精心策劃的暗算。就是單純的看不慣。隨手下個絆子都很容易。防不勝防。
殷如行所擅長的,本就不是與人鬥心機。
“你做好準備。盡力吧。”蘇離搖頭嘆氣,“能堅持到最後就行。”
第三天到來。殷如行終於理解了蘇離所說的‘堅持到最後’是什麼意思。
李奉帶着四五個好手先到。領路的小廝將他們帶至桃林。殷如行跟在蘇雷身後上前迎接。巧的是,這四五人居然都是見過的,曾經在宛城一同逛花樓的交情。
除了李奉,誰都沒有認出她來。李奉很有禮貌的稱呼她爲殷姑娘(她梳着少女髮式),於是黃玖等人也就齊齊跟着稱呼‘殷姑娘’。
殷如行嘴角淺淺的勾了勾,福身行禮,說了幾句場面話:“奴婢笨拙,招待不週,還請諸位將爺海涵。”
李奉眉頭微皺。帶着幾個兄弟在席位上坐了下來。丫鬟剛送上茶水,那頭來報:祀地的使臣護衛也到了。
樑恭和樑儉帶着四個人前來。他們的席位也是早安排好的,殷如行照例見禮。送上香茶。
樑儉笑看了她兩眼,很調侃的問:“蘇將軍。這位就是你在江城衝冠一怒爲的紅顏吧?
蘇雷臉色忽的一變。
樑恭用手肘捅了一下樑儉的胳膊。示意他少說兩句。雖說梳未婚髮式等同於沒有承認名分。有些人家甚至還喚出來陪客。可很明顯,蘇雷不是這種人。
樑儉臉僵了。調笑的話都不能說嗎?那幹嘛還讓出來待客。還梳姑娘的髮式。
氣氛有些凝滯。殷如行對男人的目光還是很敏感的。察覺不對,趕緊吩咐歌舞姬上來表演。音樂聲起,舞姬翩然舞蹈。尷尬的氣氛這纔過去。
蘇雷看了一下殷如行的髮式,頓了頓,道:“你去後面看看她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殷如行深深福了福。囑咐紫蘇和春蘭留下聽候吩咐。匆匆離開酒席,去了林中的賞花小築。
尤媽媽正在看着茶水。見她來了,喚道:“如姑娘。”
殷如行見裡面僅僅有條。點點頭:“媽媽辛苦了。外頭要茶要水還勞煩盯着些。我去廚房看看。”
尤媽媽點頭不語。
廚房裡,昨天準備的菜餚都單獨擺放在一處。四蜜餞、四點心、四堅果、四水果、四滷菜已經先行上了桌。接下來的是開宴後的四熱炒、四大煮、四燉菜、兩燒烤以及羹湯和甜品。
燉菜中的幾樣講究火候,基本上都是從昨天就開始上鍋燉煮了。煮至半熟,今天再繼續。殷如行牢記着蘇離的話。存了心思。一罐罐的揭開來檢查。突然發現有一罐滷料燉肉顏色不對。
拿乾淨勺子舀了一勺。微微一嘗。心頓時涼了半截。肉味略有發酸,吃着就像是時間放久導致肉壞了。可昨天分明不是這個味。
放下勺子和碗。殷如行冷目看向四周。幾個廚娘都在做自己的事,看似沒人可疑。
垂下眼簾。殷如行開始一道道的嘗菜,仔細檢查每一樣半成品。
查完後,她不敢離開。出門招過一個小丫頭,命她去倚瀾居叫人。
小丫頭走後,前頭傳話過來。開始上菜。
殷如行對着廚房領頭的廚娘道:“除了我扣下的兩樣,其餘的都可以燒了送上去。”
廚娘訕訕然:“菜單子都是訂好的。這……”
“怕什麼!”門外傳來清叱。蘇離帶着四五個丫鬟走了進來:“出了事我擔着。就這麼上。”
壞掉的兩樣菜被蘇離帶走了,最終換了兩樣其它的。大廚房的事,蘇離比她更在意。畢竟一旦祀地的侍衛在吃食上出了事。被禍害最深的還是蘇離。
就地詢問出的答案簡直就不用聽。永遠是沒人發現,也沒人知道。守夜的永遠有打瞌睡的時候,又或者會請人代班。總之,一時半會別想弄清真相。就是後面徹查,也未必能查清。
回到賞花小築。尤媽媽已經出去伺候了。兩個小丫頭看着爐子。
有小廝過來傳話,前頭要醒酒湯。
材料是早就備下的。小丫頭麻利的開始燒煮。另一個開了櫃子取碗碟。突然驚呼一聲。
“怎麼了?”殷如行頭疼的問。
小丫頭臉色刷白。連連驚呼:“不是我!”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成套的粉彩戲蝶十二隻湯碗裡。有一隻碎成了兩瓣。
殷如行麻木的動了動嘴角:“先用十一隻裝了送上去。我去廚房取碗,其它的,後頭再說。”
湖邊桃林外,場間清出了一塊空地。黃玖和樑儉正你來我往的交手。殷如行示意身後端着托盤的小丫鬟停下。從遠處繞過去。
她自己半隱在樹身後。靜靜的看着前方的比試。
黃玖力氣大。動作大開大合,迅猛勢強。樑儉靈活機變。擅於把握時機。兩人只是單純切磋,沒有用上內勁。饒是如此,一拳捱上,也是要廢掉半條筋的。
二十招後,樑儉使出分筋錯骨手,被黃玖躲過。半片袖子險險撕扯下來。這要是沒躲過,一條手臂都能廢掉。
“好!”黃玖興奮的大喝一聲。運氣於胸,骨骼“咔咔”作響:“再來!”
“行了!”李奉喝止,道:“雙方切磋,點到爲止。”
坐席上的樑恭哈哈大笑:“李隊長。既是比試就該放開手腳,扭扭縮縮的又何必?”
李奉冷哼一聲,道:“習武之人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拳頭。而不是讓拳頭給控制了。刀槍無眼。只要收發自如,刀槍在手。也可不傷人一毛一發。”
樑恭瞳孔笑容頓斂,語聲一冷,吐出三個字:“願請教。”
小丫鬟送完了醒酒湯回來,細聲道:“如姑娘,你還在這裡啊。快走吧。瞧他們打架打的,怪嚇人的。哎呀!這回動刀子了!”
樑恭的武器是一柄利劍。李奉的,是一柄前端有弧度的彎刀,有點兒像鉤子。
殷如行心臟砰砰亂跳。李奉的武器竟然這麼怪。
兵刃出鞘,寒光厲現。小丫頭驚恐的拍着胸:“真嚇人!”
“噓!”殷如行食指扣脣,“別說話,他們聽得見的。”習武的人耳朵好。
小丫頭立時瞪圓了眼,一把捂住嘴。驚慌的轉了轉眼珠,一骨碌轉身跑了。
李奉似有似無的朝林中瞥了一眼,舉起彎刀:“請!”
樑恭長劍橫胸:“請!”
瞬間,兩道人影竄了出去。只聽“蒼”的一聲,長劍和彎刀架在了一處。
兩人沒有糾纏。同時選擇了後退躍開。走了兩步,又搶攻在了一起。
長劍化出漫天劍影,彎刀折出詭異之勢。開始幾招殷如行還能勉強看清,到後面,就一片眼花繚亂了。
不知是誰贏誰輸。劍光和刀光分開後。樑恭一改之前的狂傲,滿臉落寞。李奉依舊平靜無波。
“我輸了。”樑恭複雜的看着自己的手,很不情願的道:“我現在不如你。未必以後也不如你。”
“好。我等着。”李奉利落的收起兵刃。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微黯。又向桃林方向瞥了瞥。
桃樹下,只餘枯草斷枝。人影早已不在。
客人離開後。湖邊席宴撤走。殷如行清點歸還庫房的用品。嘆了口氣。別的倒還好。燉菜那件事,蘇離包了下來。損失不用她給。這一套粉彩戲蝶的湯碗她卻是躲不過去的。租借單是她籤的字。碎了一隻。一整套都沒用了。
管事倒也沒獅子大開口,公事公辦的告訴她價錢幾何。一共紋銀十二兩。並說明,她若是能尋來一模一樣的,不賠錢也沒關係。
殷如行要求寬限幾天。管事的答應了。
回到風雷閣,蘇雷已經送了人回來。臉色不大好:“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
“我去庫房歸還借用的擺設。”
殷如行的臉色也不大好。不過蘇雷沒看出來。在房裡轉了兩圈,忍不住數落:“你看看你,今天辦的什麼事。滷料燉肉是府裡的拿手菜。早先不是寫在單子上了嘛。怎麼就沒有了?我之前都和李奉他們說了,今天嚐嚐鮮。結果……唉!丫頭們上茶慢慢吞吞。黃玖的袖子撕了,想找件換的都沒有。還是紫蘇給臨時縫補上的。餐具不是一套,椅墊有破損還拿來用。還有你……”他長嘆一聲。頭疼的揉着眉心:“是我的疏忽,不該叫你一下子全上手的。”
殷如行靠門站着。沉默良久:“我說了我不行的。”
“你說了?”蘇雷胸口一陣鬱氣,聲音不由高了幾分:“你這意思是我是自找的?”
殷如行垂下眼,輕聲道:“我打碎了一隻湯碗。管事的說要賠一套。”
“湯碗?”話題轉的太快,蘇雷一時間莫名。
殷如行繼續:“賠償的話要紋銀十二兩。”
蘇雷更加莫名:“錢匣子不都給你了麼。花完了?”
殷如行慢吞吞道:“鑰匙給尤媽媽了。她是管事媽媽。”
蘇雷對此越發不理解:“我給了你,你再給?這不多此一舉嗎?”
“那我就和尤媽媽說。你同意我取銀子十二兩賠給庫房。”殷如行不理他的問題,認真維護自己的思路。
蘇雷怔怔:“你取就是了。”
緊繃的神經“譁”的一聲鬆懈下來。大石落地。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謝謝。”
看着她一臉的憔悴,說話有氣無力。蘇雷感覺滿腔煩悶被淤積在胸。好似拳頭打在棉花上,內勁憋着發不出來。
“還有事嗎?”殷如行心中大事瞭解,疲倦越發洶涌而至。
“沒事了。”蘇雷悶聲道。
殷如行點點頭。回了自己房間。用熱水草草洗了洗,倒頭就睡。
蘇雷怔怔的站在窗前。看着她房間裡的燈火熄滅。又等了一會兒,突然舉掌,在桌上猛拍了一下。抽出枕頭底下的劍。一陣風的衝了出去。
門外的春蘭嚇了一跳。又不敢跟着。只得通知尤媽媽。尤媽媽叫來綠楓,讓他悄悄出去找。別驚動了人。又問春蘭到底出了什麼事,
春蘭將事情說了。這時,在屋裡整理的紫蘇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兩人衝進去。只見紫蘇驚恐的看着地上的一塊木料。而屋裡擺着的那張雕花紫檀螺鈿桌子,赫然少了齊齊的一角。
第二日一早,有婆子發現。澄心湖畔的桃林裡,一株老桃樹被生生用利器砍斷。無葉的枝幹落滿一地。
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