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在得知椒蘭殿被封,皇太后莫名失蹤後,六公主明微歌與七公主明子美一同來到養心殿,想要詢問明辰皓爲什麼要這麼對待皇祖母。
可惜她們二人卻是連養心殿的大門都進不去。
蘇公公遠遠就瞧見二人領着一隊侍女向這邊走來,眉頭皺了皺,便走過去行禮道:“老奴見過二位公主。”
明微歌走在前頭,她瞧都沒瞧他一眼,直接便要往裡面去,可惜被蘇公公側身給攔截住了。
六公主大怒:“大膽!一個奴才居然也敢擋本公主的路!”
蘇公公低下頭,卻沒有往後退開半步,不卑不亢的說道:“回六公主的話,老奴是奉皇上的命令攔截在此處。皇上有令,今日誰來也不見。”
“你……”
七公主扯了一下六公主的衣袖,擡頭一臉和善的對蘇公公道:“蘇公公,本公主知你在皇兄身邊服侍多年,你居然敢這般說,那皇兄肯定是下過這樣的命令了。可今日我與六姐姐過來,實在是有急事想要與皇兄相商,麻煩你進去與皇兄通報一翻,若皇兄還是不願意召見我們,那我們轉身就回去,也不會對你多加糾纏。你看如何?”
蘇公公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七公主所說的事情,可是與椒蘭殿有關?”
七公主點頭:“正是,還是公公代爲通報纔是。”
“請恕老奴直言,如果是與椒蘭殿有關,那皇上是必然不會見二位公主的。”
其實皇上對於椒蘭殿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但既然是國師大人讓要封了那座宮殿,皇上便不會多問,也不敢多問。
至於那失蹤的皇太后,皇上本身對她也沒什麼感情,相比於自己的人身安危,那皇太后失蹤與否又有何重要?
“什麼?”六公主瞪眼:“依本公主看,定然是你這醃奴想要偷懶,不想跑這一趟,便用話來糊弄本公主。”
“六姐……”七公主再次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六公主。
六公主一把揮開她,衝着蘇公公道:“本公主說錯了麼?你不就是個醃奴?皇宮內欺上瞞下,暗地裡背主的人還少麼?”
蘇公公垂眼遮掩住眼中的陰狠,冷笑一聲道:“六公主所言不差,老奴確實只是個【醃奴】!既然六公主不信老奴的話……”話落側開身繼續道:“六公主,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進去。”
六公主見狀冷哼一聲:“哼!本公主就知道你是在騙人,等着吧,本公主定要到皇兄面前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說完就要往殿內去,結果被七公主一把拉住了手腕。
六公主一個冷眼瞪她:“明子美,你拉着本公主做什麼?”
七公主輕嘆一聲,衝她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側頭看向身邊一直垂頭不語的蘇公公柔聲道:“蘇公公,若是我們未經皇兄的同意而闖入殿中,皇兄會如何懲罰我們呢?”
蘇公公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眼前這位七公主一眼,暗道:想不到,這位一直不聲不響很是低調的七公主倒是個有頭腦的。
“皇上交待,今日任何來人都不見,若有人擅自闖入養心殿,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一律殺無赦!”說完,還衝已被自己的話嚇的臉色慘白的六公主露出一個淺笑。
“你……你騙人,皇兄他……”
“六公主若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進去。老奴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攔您尊駕。”蘇公公又往旁邊退開了一步。
“你這個……”
七公主則是趕緊拉着她往回走,嘴上勸說道:“好了,六姐,既然皇兄不願意接待來人,自是有他不接待的道理,咱們今日就先回去,待到明日過來,相信皇兄應該就會見我們了。”
眼前這位蘇公公可與皇宮內其他的公公不同,他可是服侍過先帝的紅人,如今又成了皇兄身邊的紅人,若是沒有一點心機城府,又豈能在兩位帝王身邊站穩腳,說得上話?
六姐若是得罪了他,以後她的婚事說不定就有可能受到阻礙了。
“本公主自己能走,不用你在這兒裝好心。哼!”下了臺階後,六公主一把甩開七公主的手,冷哼一聲帶着自己的侍女往自己住的宮殿走去。
七公主身邊的一位侍女見此,心裡很是氣不過,嘀咕了一句:“公主,這六公主也太知好歹了,您明明是在幫她,她卻不領情,還以這般態度對待您。”
七公主沒有回頭去看這名侍女,只是盯着六公主遠去的身影道:“雲月,掌嘴二十!”
因椒蘭殿被封,皇太后又不知去向,七公主便從內務局把一直侍候在皇太后身邊的雲月要了過來。
那侍女一聽,小臉一白,趕忙跪在雪地上求饒:“七公主饒命,奴婢以後再也不嘴碎了,求七公主饒命啊。”
啪啪啪!二十個嘴巴子甩下來,那名侍女的臉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了。
七公主轉身看向自己身後這十幾個侍女淡聲道:“六公主她再如何不是,對本公主再如何不好,那也是本公主與她之間的事情,身爲奴才的你們,若再敢對主子以下犯上,不知進退,挑撥離間,就不是掌幾十個嘴巴子的事情了。”
跪在地上的那些侍女聞言,渾身就是一顫,一個個都低着頭不敢有任何異動。
“回去吧。”
雲月趕緊跟在她身後,心中對這位平時不聲不響的七公主又有了另一層的認識。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那名聲不太好的六公主興許只是兇在表面,而這位名聲太好七公主,則是狠在內心了。
不遠處的蘇公公自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看着往七公主消息的方向瞧了瞧,眉頭皺了皺,想不到這七公主倒是個深藏不露的。
看來這件事情他得與皇上提一下才是。
景裡城中的某一座二進的宅子裡。
陽光灑落於庭院中,落在那人的身上,偶爾有幾隻小鳥煽動着小翅膀自空中飛過。呈一片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之狀態。
這座宅子不大,地段在景裡城中也屬一般,可它的價格卻與景裡城中心的宅子不相上下。
這庭院裡的面積也不大,卻與那大戶人家的宅子庭院相比,樹,石,花圃,是一樣都不少。可見這座宅子原先主人的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
那原先的主人甚至還在靠近圍牆的地方挖出了一個十分秀氣的小魚池。魚池的周邊用了相同顏色的白玉石鋪就,魚池裡養了十幾條顏色鮮豔的錦鯉。寓意象徵這家人富貴、吉祥、健康和幸福。
別的不說,就蘇清沫在第一眼看到這個魚池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決定要買下來了。
好在手上那戒指裡的銀錢夠多,她曾特意把戒指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清點了一遍。銀錢支付了這座宅子,還剩一半有餘。
而這一半的銀錢也足夠她們這幾口人生活個十幾年了。待兩個孩子再長大一些,她便去外面考察一下,看看做個什麼生意能比較賺錢。
今日的溫度有所升,過了辰時末,太陽便從那層層的雲霧中露了臉,陽光灑在人的身上感覺暖洋洋的。
庭院中,在一棵有年頭的桂花樹下,蘇清沫躺在躺椅上,在她的身旁安放了兩個木製的搖籃,離蘇與離清正躺在搖籃裡呼呼大睡。偶爾會發出幾聲夢囈引來蘇清沫的注意。
她的另一邊安放了一個小桌子,小桌上疊放了幾本書還有小孩子要換的乾淨尿布。在小桌子的下方還安置了一個小爐子,上面正煮着一壺茶水,此時那茶壺裡的水正咕咚咕咚的作響,茶嘴裡有一道白色的熱氣噴灑而出。
蘇清沫此時卻是沒管這些,反正這茶壺裡的水,她一開始就添滿了,火候也不大,讓它咕咚翻滾一個上午,這茶壺裡的水也不會燒乾。
她手中執着一本厚厚的史記,一邊搖晃着躺椅一邊悠閒的細看着。這些天,她看了不下於十本有關於這天朝的地風人文,對這天朝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比如,在那皇城裡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是個姓明的傢伙,此人自五年前上位以來,政績雖是一般,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大錯之事,讓老百姓來評論他是昏君。
看來是個沒有多大的抱負,行事中規中矩的固守成規的皇帝。如此倒也不錯,至少他認識到了自己的短處,沒有驕滿自負,自不量力的去挑釁周邊鄰國,引發戰爭。
不過,還有一個人的身份卻是讓她感到好奇。
據這書中所言,天朝能有如今這翻繁榮昌盛的局面,完全就是得離大國師所助。據說這位離大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國之昌運。
再結合他那絕色容貌,喜着一身雪色衣裳,讓人瞧着便是一秋風姿綽越,氣度飄然之象,固,世人皆認爲這位離大國師乃是神仙轉世之人也。
看着這書中的形容,蘇清沫在腦海裡幻想了一個那位離大國師的容貌。
絕色容貌?唔,那不就是長了一張小白臉的面孔?
喜歡穿一身雪色的衣裳?唔,那不是更像小白臉了?
再加上這個世界的衣裳款式,那些個富貴人家都是以廣袖,束腰,外套一件袖子更大,卻不束腰的開衫長袍。唔,瞧着倒是與前世魏晉時期所流行的漢服有些雷同了。
就這般穿着,那再難看的人,也會帶有幾分飄逸出塵的味道。
便何況是一位長相出色的小白臉穿上,那回頭率絕對是頂頂的高。只是不知道那人的容貌與前世魏晉時期的那位有名的美男子潘安相比,誰的容貌要更勝一籌。
“唔啊……”孩子的夢囈聲把蘇清沫從幻想中拉了出來,她側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見離蘇這個小子又調皮的把被子給踢開了,便起身把那小被子給他動作輕柔的掖好。
再看了一眼睡的安穩的女兒離沫,見其沒有什麼異狀,便再度躺回了躺椅上,繼續看書。
她們搬來這座宅子已經有快兩個多月了,依着張氏給的日子提示,明天便是這兩個孩子的百日宴。
出生孩子的百日宴,在現代估計很少會有慶賀,當然這也要看各地方的習俗。不過這在古代可是一個祝福孩子一生平安,吉祥如意的儀式,也是一大家子慶賀添丁有喜的大好日子。
還有在這一天,做父母的會宴請所有的親朋好友到家中來觀看抓週之禮。
而蘇清沫也與張氏商量好了,明天中午她會去城中最繁華的酒樓醉風樓裡訂一桌豐盛的酒菜,讓其送到家中來。
到時候,她們幾個人就在家裡好好的熱鬧一下。
關於這桌酒席,張氏原本是很反對的。她自認自己的廚藝還不錯,做出來的菜也不會比那酒樓裡的差多少。
在那酒樓裡訂一桌酒席的費用,估計都夠她在家裡連着做好幾天豐富的飯菜了。
她認爲蘇清沫手裡的銀子需要用在撫養兩個孩子成人的地方,不應該這般的鋪張浪費,即使手裡頭有銀子也應該省着點兒花。
可蘇清沫這一次卻堅持一定要去外面訂一桌酒菜,理由是,孩子的滿月禮都沒有辦,這個百日宴自然不能再疏忽了。
雖然她沒有體驗到那種十月懷胎的辛苦,但她也不想委屈了這兩小傢伙。
這兩個孩子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怕是她代替了原主的靈魂居住在這具身體裡,可那種血脈相連,親情相近的感覺卻是不會出錯。
張氏無法,只得一臉無奈的同意了。
心裡卻是在暗暗盤算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外面找些事情做,賺些銀錢回來貼補一下家用。自搬到這城裡後,這個妹妹就承擔了她們母子幾個月以來的所有花銷。
本來一開始張氏就不同意的,同樣都是寡婦,張氏想的比蘇清沫要更遠一些。
銀子握在手裡又不會長腳自己跑了,這若是一直大吃大喝的,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到時候就以蘇清沫這個寡婦的身份即使出去外面找活做,又能找着什麼好的活兒?
硬是一口咬定自己要出去找事情做,堅決不同意自己和二娃在這裡白吃白住。
蘇清沫無法,只能與她商量,家中的所有家務都由張氏一人承擔,張氏除了要照顧她們母子倆的生活,蘇清沫每個月還會給張氏補貼五兩銀子作爲報酬。
這於張氏來說,顯明是佔了大便宜。因爲搬到這處起,家裡的飯桌上每天都是頓頓離不開雞鴨魚肉。
這就是給大戶人家做個一等丫頭,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好的生活條件,更何況還有五兩銀子的報酬。
張氏見蘇清沫這般堅決,便堅持不要銀子。
蘇清沫想了想就把銀子降爲每月一兩,若是張氏還不願意,那也隨便她。不過,以後這個家中的一切家務事和兩個孩子的事情都不讓她插手。
張氏一想,這肯定不成啊。
看着蘇清沫那兩隻蔥白玉嫩的小手,明明就是富家小姐的命,又怎麼會做得了家務?
況且那兩個孩子,不是她瞧不起這個妹妹,實在是讓她交給蘇清沫照顧,她是真的放心不下。自她看到蘇清沫給孩子換尿布的畫面起,她就再不敢讓蘇清沫做這些鎖事了。
只是換個尿布而已,她卻把孩子當成個麪糰一般,手下沒個輕重,翻來覆去的折騰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這還沒有滿週歲,他們的骨頭都還沒有長結實,若是蘇清沫手下一個不注意,豈不是就要被她給折騰出半條命去?
若不是她在廚房裡聽到孩子的哭聲跑了出來,那後果她至今是想都不敢想。
自從想要出去工作的想法被蘇清沫給破滅後,張氏便開始踏踏實實認認真真的爲這個家打算了。在幾個人的吃穿用處上能省的則省的。
------題外話------
更新晚了,很抱歉哈。
補是元子牙齦上火了,嘴巴都張不開了,難受的緊,上午瞧了醫生,拿了藥,吃了,這會兒還沒什麼改善。
真是想吃不能吃,才最寂寞啊。想喝不能盡情喝,纔是離歌……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