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迴應的離青,也不生氣,這位離明長老,看着年紀也不過四十的模樣,確長了一個比自己還要臭的臭脾性。
他又接着道:“呃?本宮看你平時不是個話嘮麼?怎麼今天沒聲音了?”話落,還是沒有得到迴應。
且那個人的腳步聲卻是離自己越發的接近,離青似是想到了什麼,雙眼頓時一冷,放在水中的雙手開始偷偷運力,轉身就要向身後方襲擊而去。
結果蘇清沫技高一籌,一個大步向前直接用手勒住了離青的脖子,另一隻手裡拿着匕首抵在他的動脈血管處。
蘇清沫粗着噪子冷喝一聲:“別動!”只要他一動,那透着寒氣的匕首便能很輕鬆的割破他的皮膚。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傷他。
離青仰着頭看向上方那張黝黑的面容,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個人的臉形他似乎是在哪裡在見過。
可聽到她這粗粗的聲音時,臉色又是一黑。長時間沒有發作的潔癖開始發作,雙眼中黑霧開始凝聚翻涌,藏在水中的手便要有所動作,脖子處卻猛然傳來一陣刺痛。
耳邊傳來蘇清沫那冰冷的聲音:“想死你就再動一下!別以爲我真不敢殺你!”
“呵呵……有點兒意思,本宮很好奇,你是如何把門外那兩個八婆給搞定的?”離青聽後,不僅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還低笑了兩聲,隨着他的笑聲,一直貼在匕首下的傷口再次流出一縷血紅,順着他的鎖骨滑落過他的胸前溶入進藥湯中。
蘇清沫瞪眼,這種時候他既然還有心情與自己說笑?這人還真不怕死是不是?
泥煤的,若不是……若不是他有可能是給離蘇和離沫貢獻了一顆精子的男人,她直接就是一刀把他給咔嚓了。
心中不爽,勒着他脖子的手又是一緊,冷聲道:“費話少說,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叫離青?”
離青似乎沒聽到她的威脅一般,依舊低笑道:“怎麼?你都殺上門來了,居然還沒有弄清楚本宮的名號麼?”
“你給我閉嘴!”蘇清沫氣極,有心想給這人一個教訓,可是看着這張人神共憤的臉,愣是下不去手。可心中又氣不過,最後的結果就就……擡手伸出兩指襲擊了他那高挺的鼻樑下方,把他的兩側鼻翼給捏住了,還很惡趣味的左右扭了扭,就跟捏小丑的鼻子一般。
離青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死死的看着頭頂上那張臉!心中怒氣翻滾,這人,這人居然敢……
蘇清沫看着他這不堪受侮的表情,心中的鬱悶一下子便得到了平衡,揚起眉頭:“怎麼?生氣了?不想我這麼對你,那就快回答,你到底是不是叫離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離青黑着一張臉,因鼻子被捏住,說起話來也透着一股很重的鼻音。
此時他的心裡很是憋屈,想他堂堂天朝的國師大人,居然還有受制於人的時候,就是蘇清沫都沒有這般對待過他,現在居然……
呃?她手上的戒指……
離青的視線突然鎖定在蘇清沫捏着他鼻子上這隻手上所戴着的戒指。
一瞬間,心中思緒翻涌,整個人的身體肌肉處於一個繃緊狀態。
他死死的盯着那枚戒指,再度確定那枚戒指就是他送給蘇清沫的戒指,心裡越想越激動,擡手就要去握住她那隻手,結果脖子上再次傳來刺激感,耳邊傳他的女人氣極敗壞的聲音。
“混蛋,你再敢亂動一下試試,真以爲老孃不敢殺你是不是?”蘇清沫看他那脖子處流下來的一縷鮮血,頓時氣極,這會兒連說話的聲音都忘記控制了。
等她反應過來後,想要再度來控制聲音也沒用了,試問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自稱老孃的,真是出師不利,悲了個催的。
“蘇清沫?”離青儘量往後仰起頭,看向身後這個卡着自己脖頸的人。
雙眼漸漸泛紅,透着鼻音的聲音越發的沙啞,顧不得脖子處的匕首,雙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一臉激動的道:“蘇清沫,是你對不對?本宮之前便說過,本宮會一直等你回來,現在,你終於回來找本宮了麼?”
蘇清沫看着剛纔還差點兒要暴走的男人,一秒過後就轉變成這副脆弱可欺的模樣,心中很是看不起。身爲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這般哭哭啼啼的。
可看着他那泛紅的雙眼中溢滿的水光,明明只要一眨眼那水光就會凝聚成一滴淚珠滑出眼眶,偏偏這人卻死死的瞪大雙眼,眼中除了越積越厚的水光外,還包含着一抹讓她不理解的激動情緒在內,不過被他掩藏的很好就是。
切,他總這麼看着自己做什麼?會讓她有種自己是負心汗的負累感好不好?
本來是想取笑他幾句,可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聽着他喚出自己名字時,胸膛內的那顆心似乎被某種利器給襲擊了一般,一股沉悶的刺痛感再度襲來。
泥煤,這是心絞痛要發作的前兆麼?有心想要擡手揉一揉,結果她的雙手一隻被他抓住了,一隻現在沒空,只能言歸正傳。
盯着他再度問了一句:“你是離青?”
離青看着她那雙疑惑的雙眼和困惑的面部表情,心,咯噔了一下,她似乎不認識自己?她怎麼會不認識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情?
被激動情緒給沖刷過而變得遲鈍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首先是放鬆了緊緊握住她那隻手的雙手,接着是緊繃的身體,眼中的情緒也漸漸平復。
給出了一個超乎平靜的回答:“是。”
蘇清沫對於他這次的配合,很是滿意,又接着問道:“你成親了?你娘子是誰?叫什麼名字?”
離青再一次確定了心中想法,她對自己這般陌生,看來應該是失憶了。心中很是難受,面上卻依舊鎮定的回答道:“她叫蘇清沫,本宮本是決定今年開春三月迎她入門的。”
“你確定她是叫蘇清沫?而不是叫安雲?”蘇清沫嚥了咽口水。
這次換離青困惑了:“本宮很確定她是叫蘇清沫,安雲也只是她平時玩鬧出來的另一個身份的名號而已。”
玩鬧?莫名的,蘇清沫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股想在他的腦門上猛敲幾下的衝動。
但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的:“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蘇清沫與安雲其實就是同一個人,而你……”離青垂下眼簾,視線貪婪的停留在她依舊捏着自己鼻子的那隻手上戴着的那顆戒指。這是他送給她的求婚戒指,一旦戴上就不可能摘掉,除非把那根手指頭切掉。
“而你則是本宮早就認定了的王妃,雖然目前還差了一道迎娶的程序,但夫妻間該做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做過了。”
蘇清沫聽了他的話,拿着匕首的那隻手顫抖了一下,這一個沒控制好,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又在離青那潔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泥煤,這種時候他還在跟自己耍流氓,鬧不明白自己之前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品像極好,品性卻極壞的男人?
是的,在她騎馬趕到景裡城的這段路程中,她的大腦開始反覆的推敲着心中產生的一切疑團。
她發現一個很明顯的問題。從她剛醒過的那些推論,應該是不成立的。
首先戒指裡的那些現代化的手術器械和那些具有消毒功能的液體,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設計製作出來的。
即使她是重生了,但也不可能會重生在早就擁有了一個二十一世紀靈魂的身體裡。
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這些東西只可能是她自己設計出來的,而她之所以對這些毫無印象,很可能是因爲在操作剖腹產的手術過中,傷害到了大腦中的某一根記憶神經,致使她遺忘了自己早前在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一切經歷。
聽起來很玄幻,可事實上,就目前來說,也只有這個解釋纔是最爲合理的。
痛覺襲來,離青這會兒卻是誇張的驚呼了一聲,似乎這一道傷痕扯動了他的痛覺神經。
嚇的蘇清沫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上的匕首已經被她給扔了出來,原本禁錮住他的動作此刻也放開了。掙脫了他的手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得到自由的離青,很是淡定的在浴桶裡翻轉了個身,直直的看向她。
離青此刻很想起身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可偏偏這該死的藥浴要浸泡夠一個時辰才能起到作用,且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做出任何任性的舉動。
屋內的熱氣依舊很濃郁,兩個人的頭髮都被飄浮在空中的熱氣給打溼了。
離青的視線猶如一張蜘蛛網一般的纏繞在蘇清沫的身上,捨不得挪開一下,放鬆一分。
“蘇清沫,你過來。”離青的聲音有些低沉與沙啞,好聽的猶如大提琴發出的聲音充滿了極致誘惑的味道。
可此時的蘇清沫卻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滿腦子都在想着他剛纔所說的那一句話。
原來一直以來,蘇清沫與安雲都是同一個人麼?
那她之前那些腦洞大開的想法豈不是很愚蠢?
什麼雙胞胎?什麼雙生姐妹爲愛爭奪同一個男人?
還以爲是這個男人分辨不出來雙生姐妹之間的差別,卻不想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她,只是她麼?
那她爲什麼會被人陷害?掉入河裡生死不知?是誰這麼想要她的命?
蘇清沫想着心中便是一凜,雙眼直直的射向面前那個趴在浴桶上,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瞧的男人。
泥煤!看個毛線啊!心頭上的冷氣微散,臉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可一想到有人是想要自己的命,蘇清沫的心裡就猶如被埋了一根刺,在她走神的時候便給她刺一下,時刻提醒着她,目前並不是跟眼前這人兒女情長的時候。
“那是誰想要我的命?”其實她心裡更想問的是,是不是你想要我的命。只是看着他那專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下意識的便有些問不出口而已。
離青聽到她的問話,雙眼中的神色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狂躁暴怒的情緒在他的雙眼中時隱時現,似乎下一秒就具有毀滅全世界的力量。
蘇清沫見他這樣,警惕性的下意識往後又退了兩步。這貨激動成這樣,不會真的是陷害她的仇人吧?
她後退的動作引起了離青的注意,他趕忙收斂起眼中的神色,看着她趕緊出聲安撫道:“你別害怕,本宮剛纔並不是針對你。你放心,當初那些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本宮都已經替你收拾妥當了。只等你一聲令下,本宮現在便讓人去解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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