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蘇一聽,雙眼猛的放亮:“啊哈,還有一位公主啊,那就讓這兩位六七公主一同過去吧。既然那位二皇子之前那位側妃命那般不好,那剩下的另一位側妃想來也命好不到哪裡去。”說完,還嘿嘿的笑了兩聲,看着是一臉的憨厚福相,卻讓一旁的青一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的疙瘩。
暗歎一聲:這位小祖宗的腹黑程度可比主子的道行還要深上幾分啊,這才小小年紀,竟是張口就做出這種決定。
依着王妃所說過的那句話:真是……太特麼得刺激了!
這好端端的,就讓那位側妃的命不好了。什麼樣的命才能被稱之爲不好了,當然是短命了。
就他這份魄力,倒也不愧是主子的血脈了。
這青一還沒有感嘆完呢,就聽到那位小祖宗又拋給了他一個問題:“青一,你說是那位二皇子長的好看,還是你家主子長的好看?”
青一瞬間只覺得自己被雷給霹了個半死。
擡頭一臉幽怨的看着眼前這位小祖宗,心中不停怒吼:小主子,小主子你怎麼能拿主子與那位渣貨二皇子相對比呢?那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麼。就是你心裡真的在做比較,那你在心裡活動活動一下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來回答這般戳心的問題啊?
面對青一那不滿的眼神,離蘇絲毫沒有半點兒內疚的模樣,反而還眨巴了下自己大眼睛,一臉天真純良的盯着青一看,顯然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小爺知道小爺長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你也別總盯着小爺看啊,小爺可不像那位西涼二皇子男女不忌的。”
青一一聽,臉前不停起伏,哭喪着一張臉,糾結了半天才道:“小……小主人……這這這是不一樣的啊……”
“哦?怎麼就不一樣?不都是長了一副絕色的容顏麼?”離蘇說完,看到青一似乎真的要哭出來的表情,不由又衝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趕緊給小爺收起來,瞧着小爺眼疼。”
青一:“……”青一聞言只覺得自己心裡更苦了,更想哭了,主子不在了,小主子,屬下真的沒有要讓你眼疼的意思,屬下這是想讓你心疼哇……難道你就不想念主子麼?
最近京城裡出現了兩件大喜事兒。
第一件大事是,皇帝下了一道讓六公主與七公主準備前往西涼和親聖旨。而此刻西涼那邊的使者已經被安排在專門給外來使者所建造出的異館行宮,倒像是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第二件大事則是京城五大家族沈氏即將與蘇府聯姻【原本六家,後來夏氏被離青給滅族,現在只剩下五家。】,據說蘇府大少爺的長子對沈府四少爺的嫡親獨女很是滿意,前幾天已經求了自家爹爹差媒人去上門提親了,兩家連下聘的吉日都已經商量好了。
對於這兩件事情,蘇清沫覺得與自己的關係都不大,只是她怎麼說也是蘇府那位大表侄子的堂姑姑,想着大不了到了他們大喜的那一日她備份厚禮去蘇府喝杯喜酒便是。
按理說,有一位在朝做相爺的親叔叔,自己又是蘇府的嫡系五小姐,就衝着這份嫡系血親她也應該與那蘇府裡面的人多多走動纔是。
只是她與蘇府裡面的人似乎一直都親厚不起來,也許這也與她的性格相關。
在蘇清沫的觀念裡,只有日日相處在她身邊的人,她纔有可能會去在意他們。其他的什麼親戚之類的,若是哪天碰着了,或者上蘇府去走親戚,她在禮數方面也都會表現的很到位,可卻是個轉身就會遺忘的主兒。
或許她哪天在街上碰到那幾位堂哥的兒女,估計她都會認不出來。
對於這一點,季清水錶示很無奈,可他知道自家的心肝兒向來都這種淡漠的性子,倒也沒有多勸。
所謂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心肝兒的性子是沒法改了,可那蘇府裡面的人都是他的嫡親,前些日子他又剛得個兒子,他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與他們疏遠了。
所以,他便隔三差五的送帖子去蘇府,讓蘇明或者是那幾個侄子帶着幾個小輩子來鏡花園做客,多多走動。
對於這一點,蘇清沫倒是沒有意見,讓廚房裡的那些廚子在飯菜上準備豐富些,多下些功夫。
那些大臣家中的家底都不差,對於這些美味佳餚也並不是吃起,可若是連皇宮裡的主子們都很少能吃到,若他們擺上飯桌了,接下來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倒也沒事,若是傳到宮裡被那位主子知道了,那可就大禍臨頭了。皇上都吃不起的東西,你一個手下大臣卻能吃得上,這場面豈不是說你比皇上更顯尊貴了?這不是明擺着讓人找死麼?
而鏡花園卻是沒有這些顧忌,這鏡花園與皇宮內的青塵殿那都是離國師的身份象徵。
一些珍貴的佳餚,連皇宮裡的那些主子都很少能吃到,在鏡花園裡完全就是想吃就準備來。想吃啥就吃啥,屋內的各種珍貴玉飾擺件,也全部都毫無顧忌的擺放出來,讓那些上門來拜見的人看了眼中直冒着綠光。
哪怕是傳到宮裡被那皇上知道了,那皇上也奈何不得離國師。
曾有一位對離國師羨慕嫉妒恨的諫臣,在早朝時給當時的明辰皓遞了份舉報離國師奢侈成性,富貴滔天等等罪行。明辰皓翻開奏摺一看,隨即面色發冷,當下便甩到那位諫臣的腳下。那位大臣以爲皇上這是生氣了,要嚴罰離國師呢,誰知這個想法還沒有在腦海中完全形成,便聽到掉上大罵自己整天遊手好閒,不幹正事,滿嘴胡話翻天,接着又下旨摘掉了他頭上那頂烏紗帽。
過了一段時間又有一位諫臣檢舉離國師在外以權欺人,接着這位諫臣再度被明辰皓二話沒說的給摘了烏紗帽。
而在這兩次事件中間,這位諫臣也曾檢舉過其他的大臣,皇上都是明言要嚴謹查辦,切不可放過一絲絲的線索!可到了離國師這兒,不僅沒有查辦反倒是把自己的烏帽給丟了。
於量經過這幾件事後,朝中其他的諫臣都摸出了一個規律,只要事關離國師,就算是爲了自己頭上那頂烏紗帽的安全,他們也不敢再把心思花費在離國師的身上。
鏡花園裡面不僅風景好,連廚子燒的飯菜也好吃,所以,蘇府裡的幾個小輩也都願意過來竄門。
當然了,這些都是次要的,身爲蘇府的嫡系子弟,上有爺爺在當朝是正一品大臣左相,下有爹爹叔叔們手裡掌握着天朝大部分的生意流通,出生在這樣一種家庭裡,只要他們願意出去走,想要看什麼風景看不到?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想要吃什麼美味佳餚吃不着?
他們真正願意上門來做客走動,最主要的還是歸於蘇清沫的態度。
一個人對自己如何,也許從語言上看不出來真切,從神色上看不出來真假,但從她的行爲舉止上就必定能看出來。
雖然這位王妃姑姑看上去對他們的態度都很淡漠,卻是從來都不會在他們面前擺王妃的作派,更不會仗着她是長輩就與那幾個小輩子不假辭色,對於他們偶爾的一些過分的行爲,也不會指責漫罵。
有這樣一位通情達理的長輩,他們又怎麼會不喜歡。
蘇清沫是絕對猜不到,那些小輩願意到這鏡花園裡來做客還有自己這個原因在。她若是知道這些人是這樣猜想自己的,恐怕也只能無語的表示,他們真的是想太多了。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們都長大了,心裡都有一把尺子,有些事情應該自覺的明白能不能做。即使是做錯了,那改過來便是。打與罵這一套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些假把式。
當然了,若是他們都是未滿十歲的孩子,蘇清沫看到他們犯錯,肯定是要教育一翻的。
這一日,剛把那些嘴裡喊自己爲姑姑的小輩們給送出去大門,看着他們一個坐進馬車,蘇清沫表示她的心裡很糾結。
一旁的季清水見狀,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心肝兒可是煩他們了?”
蘇清沫搖頭,表示不是。
“那你這是……”
蘇清沫揹着雙手擡頭看天,半晌發出一聲長嘆:“只是覺得有些心酸,明明堂哥那位長子,比我還要大兩歲呢,卻偏偏要喊我姑姑,表示我的心好累。”
季清水看她這樣不由失笑,擡手在她的腦袋上亂揉一通:“他們這敬重你呢,再說了,你本來就是他們的姑姑,他們這麼稱呼你也沒有錯啊,還是說你希望他們與那些外人一樣,稱呼你一聲王妃?”
蘇清沫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爹爹,若是哪天有一個比您還要大的老頭兒突然開口稱呼您一聲大叔,請問你會是什麼感覺?”
季清水眨巴了下眼睛,腦海中卻已經開始設想,若是哪一位瞎了眼的老頭兒突然稱呼自己一聲大叔,還沒有想完呢,他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表示那畫面太刺激他了,他不敢再設想下去。
蘇清沫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答案了,衝着他鄙夷的切了一聲,揹着手直接回院了。
最近京城的大街經常會出現一些身着異服的西涼人,他們的服飾與天朝有些差異,且他們也不願意穿天朝的服飾,所以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天朝的人。
知道他們都是從西涼過來迎兩位和親公主回西涼的,所以那些百姓對他們的出現倒也沒抱有什麼敵意。
這得功歸於近一百年來,西涼沒有與天朝發生過戰事。
這日,蘇清沫正坐在院子裡教離蘇寫大字,一位侍女從院外走了進來,蘇清沫看了一眼,見她手裡拿的一份帖子,擡手拍了拍離蘇的後背,示意他繼續練習。
自己則起身示意侍女隨自己進屋。
在她進屋以後,那位正一臉認真寫字的離蘇立刻扔下手中的毛筆,輕手輕腳的貓着小身板向屋檐下移動着,來到敞開的窗戶下方,貼近牆壁開始側起耳朵偷聽。
屋內,侍女對蘇清沫說道:“王妃,行宮裡,有一位西涼特使讓人送了一份拜帖過來。”
蘇清沫看着她手中拿的帖子,眉頭便皺了起來:“西涼特使?”細想自己這些日子似乎並未與那些使者有過接觸啊。
心裡有疑惑,卻還是擡手接過帖子,翻開一開:“咦?是他?”
聽到她這一聲動靜的離蘇,發現有異樣的情況,再也顧不得泄露行跡,立馬跑進屋內,撲進蘇清沫的懷裡,扯着她的裙角,一臉好奇寶寶的問道:“孃親,是誰送帖子給您啊?男的還是女的啊?聽孃親的語氣,可是與送帖子過來的人認識?”
蘇清沫看着他那一臉人小鬼大盤問自己的模樣,擡手輕彈了下他的額頭,訓了他一句:“小孩子家家,這麼積極打聽大人的事情做什麼?還不快回去練你的字?”
蘇清沫並不知道離青早就已經把他手裡的權勢交到這個小孩子家家的手裡了,且這些日子以來,離青那些暗處的勢力,全部是由這個小孩子家家在指揮運行。
在她的印象中,這孩子再如何的天賦再怎麼逆天,也終於只是個孩子罷了。
她以爲離青手裡的那些東西,他應該是早都交給了隱和青一他們去處理的。對於青一他們經常帶着兒子出去,也只在心裡猜想着,他們應該是在教導離蘇,讓他從小開始熟悉他們手裡那一套業務。
所謂一切都要從娃娃抓起,離蘇的腦子太聰明,慧極必傷,若是任由他自己這樣成長下去,難免以後不會釀成大禍,所以,有人教導他也是一件好事,她也並沒有反對。
卻不知,那些勢力的掌舵人就是此刻撲進她懷裡的奶娃娃,若是這奶娃娃發起怒來,就連青一他們都不敢在這奶娃娃的面前喘大氣的。
離蘇鼓起嘴巴,強調道:“孩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蘇清沫低頭看着他,挑了挑眉頭:“哦?你怎麼就不是了?孃親記得,你似乎纔剛滿週歲不久吧。”
離蘇仰起下巴,一臉傲驕的道:“孩兒可是神童,長一年抵其他人長十年!”
蘇清沫把帖子放在桌上,擡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笑道:“真是不知羞!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神童的?你不臉紅,孃親都替你感到臉紅了。”
“纔不是呢,姥爺和小姥爺也都誇孩兒很聰明的。”離蘇焦急的再度強調道。
“哦,別人誇你聰明,你就真的聰明瞭?那孃親問你,在你的心中,孃親聰明不聰明?”
離蘇眨了眨眼,哪怕心裡已經知道這是一個坑,卻是照舊踩了進去:“孃親當然聰明啊,要不然怎麼會生出像孩兒這麼聰明的神童來。”
“哦,那你可曾聽到孃親自誇過?”
離蘇轉動了幾圈眼珠子,隨即像個大人一般,朝她拱了拱手:“孃親爲人低調的氣度,孩兒忘塵莫及!”
蘇清沫挑眉:“哦?”
離蘇繼續拍馬屁的話題:“雖然是忘塵莫及,可是,只要給孩兒時間,待到孩兒長到孃親這般大的時候,孩兒定然是會比孃親表現的更爲低調懂事。所以,在孩兒還沒有長大之前,孃親就容許孩兒偶爾自得一下下吧。”
蘇清沫看着他那雙大眼睛裡閃爍的亮光,眼中藏着一抹笑,臉上卻是不顯,說道:“唉,孃親還以爲你剛纔所說自己長一年能抵他人十年時間,這句話是真的呢,原來也不過是用來哄孃親高興的啊,不過哪怕是你用來哄孃親,孃親心裡也高興的緊呢。”
離蘇眨眼再眨眼,最後竟也跟着長嘆一聲,一臉憂桑的道:“只要孃親高興就好。”
------題外話------
汗死,沒想到本文上推了,前天居然斷更了,偶好桑心,剛傳完文,趕緊又碼了一章,以確保明天不會斷,哇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