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青一剛纔的話,蘇清沫的眼角餘光仍是控制不住的往那邊看去,畢竟那個變態會自己上手洗衣服還真是讓她好奇,結果就正好撞上了端着木盆出來的那個白色身影。
離青看到她時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識的把端在手中的木盆往身後藏去。動作快的讓蘇清沫都沒來得看清楚那盆子中裝的衣物到底是個什麼顏色。
“你……怎麼出來了?”離青一手反在背後,臉上的神色有些彆扭。
蘇清沫挑了挑眉,喲,可真是難得,這種彆扭的表情竟然也能出現在他的臉上,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麼?遂調侃了一句:“國師大人,您洗衣服呢?我那屋子裡的牀單好像也該洗了,要不您順道也幫忙洗洗?”
離青聞言立刻就衝她瞪眼:“什麼?你又弄髒了?不是都叮囑過你躺在牀上給本宮安份些別亂動麼?你現在竟然還敢下牀,萬一弄到褲子上,那本宮豈不是又得給你洗褲子?”
“呃?你說什麼?”他後面的語速有些過快,蘇清沫有些沒聽清。
離青見她疑惑的看着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再次衝她瞪眼:“沒什麼,你現在趕緊給一宮回去躺着,別一會兒被大風給吹跑了。”
蘇清沫聞言一臉的黑線,這人不會說話就不能閉嘴麼?真是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離青見她不動,又便道:“還站着什麼?難道是在等本宮過去抱你回屋不成?本宮倒是沒意見,你……”
“我都躺在牀榻上一天了,再躺下去估計就得成廢人了,趁着現在夕陽正好,我得去院子裡那邊走走,鬆鬆筋骨,你忙你的吧。”蘇清沫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起步就從他身邊越過去了。那腳步快的,就跟後面有人在追她似的。
若離青手中沒有拿着盆子,他還真會能追上去,這種特殊時期,她竟然還敢下牀鬆筋骨,這不是欠抽麼。
可惜,他手中此刻還端着剛洗完的被單呢,這得趕緊晾起來才行。再者也不能讓她看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她會怎麼嘲笑她呢。
只是這被單得晾到哪個地方纔能不被她看到呢?他得好好想一想。
半個時辰過後,金色的夕陽徹底的沉入了西方的天際處,不過天色看着還並未完全暗下來,就是起風了吹在身上感覺有些涼意。蘇清沫便轉身挑了一條近路回去。
結果再次碰上了一位熟人,她本想再次繞道過去,結果那人看到她後卻率先開口了。
“蘇姑娘,您這是打算回去了?”
蘇清沫沒法,只得走過去,衝他點點頭,又掃了一眼那被單覺得有些眼熟。
青一眼珠子轉了一下,擡手拉扯了一下被單,洋洋得意的誇讚道:“這是主子之前洗的被單,怎麼樣,洗的乾淨吧?我家主子可是全能型的。”
蘇清沫皺眉,難怪這被單看着有些眼熟,原來他之前是在洗她打翻茶水的那牀被單麼?只是他一個大男人洗這些東西做什麼?這別院裡又不是沒有下人。
難怪他當時總是叮囑她別在牀榻上亂翻滾,小心弄髒了被單,原來竟是這個意思麼?
可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那牀單:“這是你主子洗的?”不怪她驚訝,她是真的無法想象那樣一個人窩在水池子邊洗被單的畫面,實在是太刺激人的眼球了。
“嗯,不僅如此,今天早上他也洗了好多呢。”
“今天早上?”蘇清沫皺眉,她只記得一醒來就看到他躺在牀榻邊的躺椅上了,之後他便一直陪她到中午。而她醒過來的那個時候應該正好是卯時吧?他那麼早就去洗衣服了?
“嘿嘿,蘇姑娘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家主子……”
“青一。”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青一的身體一僵,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緩緩轉身看向那個正衝他走過來的偉岸身影,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主……主子,屬下……”
離青一個眼神掃向他:“你如何?”
青一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趕忙擡頭看着蘇清沫道:“屬下什麼都沒與蘇姑娘說,蘇姑娘您說是吧?”
離青看向蘇清沫,蘇清沫微擰眉頭,這個青一還真是個狡猾,這怎麼還把她給拉進來了。剛纔明明就是他告訴自己說被單是眼前那人洗的麼。
現在她是要說真話還是睜眼說瞎話?
“蘇姑娘……”青一見她就要開口,趕緊又奉上一個祈求的眼神。
蘇清沫抿嘴,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擡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道:“這院子裡的風景真好啊真好。”說完便直接從離青的身邊越過去了。
離青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直接完全消失後,他這才轉頭冷眼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青一。
青一被他那清冷的眼神給嚇的後背額頭都開始狂冒冷汗。
青一最後的下場如何,蘇清沫並不知道。
只是她看着他一臉平靜的走進了屋裡,倒不像是動過怒火的人,想來那青一應該是沒受到什麼處罰纔是。
而這個時候,可憐的青一正躺在他屋中的牀榻上,全身都像塊木板似的一動也不能動,就跟那具身子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只有一雙眼珠子在滴溜溜的轉着證明他還是活着人。
身邊的隱一臉同情的看着他:“讓你嘴賤,主子的事情是你能隨便拿出來說道的麼?他竟然囑咐你去收被單,你就收了被單走人就是了唄,還偏偏把那被單是主子親自洗的告訴那蘇姑娘。你可知道主子之前爲什麼要把那被單晾到那偏遠的地方去?”
爲什麼?青一眨了眨眼詢問。
“因爲主子之前從洗衣房裡出來時碰上蘇姑娘了,擔心被她知道,她這兩天的一切衣物都是他給洗的,這才特意把那被單晾遠些。說來還真是巧的很,那蘇姑娘回來時竟然也不走尋常路,偏走了那條道,又正好碰上了你這個嘴碎的,我只能說青一,主子這次才只賜於你一帖人生百態,你就該偷笑了。”隱一臉幸災樂禍的說完也不去看青一那都要瞪出來的眼珠子,轉身悠哉悠哉出去了。
他現在自然是高興的,這青一一旦罷工,他就可以頂替他的位置出現在這陽光下。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啊。
整天待在暗處,他的皮膚都要比其他兄弟白皙一些,害得他每次被他們嘲笑自己是個小倌兒。這幾天他一定要儘量多曬曬太陽才成。
屋內只留下青一一臉悔意的躺在牀上,眼角滑落下一滴悔恨的清淚:主子,屬下以後再也不敢拿您的私人與別人說道了,屬下也想出去見陽光。
一夜無事,轉眼又到了第二天。
蘇清沫一夜無夢,睡的舒服了,自然也就神清氣爽。
睜開眼就看到牀榻前那個身影。她的眉心不自覺的擰了一下,這人現在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好歹這也是她一個姑娘家的內室,他搬把躺椅進來整天躺在她的房間做什麼?
從牀榻上坐起身,剛想開口說什麼便又突然住了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跟着下了牀榻去屏風後頭收拾了一翻。
過了一會兒她再次從屏風後頭出來,依舊是與昨天一樣很自覺的爬上牀榻躺好。
離青把視線從書中移向她,隨後又收回,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蘇清沫躺下後,卻是一直擰着眉心。
話說這次的例假怎麼會如此的紊亂?昨天不是都消停了麼?剛纔竟然又來了一點,量雖然不是很多,可那顏色也似乎要比以往更鮮紅一些。
難道自己這是被染上了什麼毛病不成?想着,她的眼神便落在那正在看書的身上。
死變態,還說什麼他也是第一次,她都染上病了他怎麼還可能是第一次?
她那視線毫無避諱,本身就敏感的離青自然是察覺到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眼中那憤怒的神色是從何而來,他記得他剛纔什麼也沒有說吧。
“怎麼了?又用這種恨不得吃了本宮的眼神瞪着本宮?”離青一臉無辜的看着她。
對上他那無辜的眼神,蘇清沫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幾分,她都找到證據了,你丫還在這兒裝什麼大尾巴兒狼?
離青輕嘆了一口氣,想着葵水中的女子情緒會有所改變,他之前是沒有察覺到,此刻算是深有體會了。
還真是情緒如浮雲啊,說風就是雨,風一吹形狀就變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坐到牀榻邊沿,伸手要去握她的手好好安慰一翻,結果他的手剛伸出來被人給拍了一下。
寂靜的屋內發出了一記不小的聲音,離青的手背都被拍紅了,可見她使了多大的力。
“蘇清沫,你別太過分了!”離青看着自己發紅的手背皺着眉頭說道。他明明只是想安慰她一翻,怎麼她還把她當成是登徒子想要輕薄她來對待呢?
蘇清沫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指着他大聲喊道:“我過分?你怎麼不說你過分呢?明明不是第一次還偏生說自己是第一次,你若是第一次,我能染上這些不乾不淨的毛病麼?國師大人,你這樣欺騙人真的好玩麼?”
離青一聽也是怒了:“誰欺騙你了?本宮從來都不對人說謊!”
蘇清沫冷笑:“對,你是從來不對人說謊,你只是對我說謊了而已。你不是說你也是第一次麼?那我這次的葵水怎麼一會兒來又一會兒不來的,這不是染上病了是什麼?你還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不懂醫呢?”
離青聽完也是愣了一下,收斂起自己的怒氣:“你是說你這葵水來的不正常?”
“哼!”蘇清沫瞪着他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她都懶得搭理他了,出現了這種婦科病是最纏的,不痛不樣,偏偏又拖拖拉拉的最是煩人。
“那現在要怎麼辦纔好?要不你把手拿過來我給你探一下脈象,先看看是何原因才導致這葵水失調的。”說完,離青就又要去拉她的手,可惜再次被蘇清沫給甩開。
只見她擡起一手指向門外冷着臉道:“還看什麼看?你以爲就你是大夫麼?要看我自己不會看麼?少在這兒貓拿耗子狗慈悲,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蘇清沫!”離青壓着聲音吼了一聲。整個人便撲倒在她的身上壓制住她,雙眼冒火的瞪着他:“你想死是不是?”
滾?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與他說話,更沒有人敢用這個字眼來對待他,她就真是恨不得自己一巴掌結果了她是不是?
“你纔想死,你全家都想死,你個死變態,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礙我眼,惹我煩,就知道欺負我打不過你,我討厭你,現在不想看你,你趕緊給我滾出去!”蘇清沫仰着脖子,閉着眼睛把心中所有的話都一股腦的吼了出來。
整個屋內就只有她的聲音在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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