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的服飾掛在空蕩蕩的身體之上,若不是藍詡之前的身材就纖細,這衣服在她身上定然是掛不住的。
藍詡遲遲未動,慕課看向周翎,她倒是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打量着藍詡。
即便房間裡陰冷無比,但是慕課會定期來照看一下。藍詡揮揮手就能夠解決事情,所以屋子裡乾淨整潔,不像院子里布滿了塵土與落葉。
慕課搬來一個凳子,放在藍詡的對面。
周翎落座,就這樣等着她。
反正她現在有得是時間,不怕藍詡跟她耗着。
慕課靜靜地站在一旁,房間裡的畫面就像是靜止了一樣。
雖然藍詡骨瘦嶙峋,但她原本姣好的樣貌還是能夠看出的。
周翎示意慕課也找個凳子坐下,看藍詡這個架勢,不晾着她幾個時辰,是不會收功的。
……
有慕課在周翎身邊,殷慕白不會擔心她有什麼事情。趁着這個時間,他閃出宮外,那些隱患他要親自去會會。
經過前段時間的鋪墊,是時候該他出場了。既然有膽子覬覦帝位,就要能承受住他們自己的行爲帶來的後果。
……
以往慕課來的時候,藍詡也是如此。有時候她會與藍詡說上幾句話,但藍詡總是會問:“周翎在哪?”
“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慕課一直用這句話搪塞她,並且在下一句話就轉移話題。
如今見到了周翎,藍詡又如此刻意地不想與她有所交集,慕課也是搞不懂她們二人的相處方式。
二人足足等了四個時辰,從天明等到了天黑。
“明日我還會再來。”
待她們走出房間之後,房門自動合上。藍詡凹陷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球之中一半是鮮豔的紅色,一半是尋常的白色,瞳孔之中有着淡淡的紅色,但並不濃郁。
她腹中的胎兒雖已死,但是早已成型,是有機會能夠誕生下來的。但是因爲她的貪婪與慾望,想要在藍詡體內吸收更多的血液,就被藥物給毒殺了。
藍詡的寢殿一直點着一種香料——麝香,但是味道並不濃郁。因爲慕課是在她原本用的香料之中,加入了少許的麝香,微弱得不易察覺。並且藍詡原本用的香,味道就比較濃郁。所以加入麝香之後,它的味道直接就被其它香氣給蓋住了。
並且殷慕白還給了她另一個瓷瓶,裡面是名爲“絳雲封臍”的毒物,呈粉末狀,無色無味,極難發覺,銀針也無法查探出,除非是有常年煉毒經驗的武者才能夠辨別。
身中此毒,會抑制胎兒與母體之間的呼吸,阻礙胎兒在母體中的發育。因爲短時間切斷胎兒與母體之間的聯繫,所以能夠引發胎兒在母體之中的躁動與不安。
在收到殷慕白的指令後,慕課纔開始增加在藍詡食物之中添加的量,並且在藍詡所在的每個房間中,都點燃了混入麝香的香料。
保證能夠在她與周翎對戰的前一晚,胎兒死在腹中。因爲已經成型,所以胎兒無法直接滑落,只能夠保留在腹中。
藍詡一直都未將與腹中的她無法感應放在心上,其實從腹中的她斷斷續續不迴應藍詡,時不時突如其來想要嗜血,都是因爲絳雲封臍與麝香在她體內起了作用。
……
“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不直接將她從入定中喚醒?”
慕課沒有問出口,周翎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但是她的好奇還是沒有藏住,從眼神之中流露出來。
慕課點點頭,“我只是好奇陛下情願花時間陪着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看着慕課探求的眼神,周翎好像看到了剛剛能夠修煉的自己。那種對於成爲更強大的武者的渴望,想要將欺負過她的人踩在腳下的希翼,讓她不斷向前走,突破自己,學習新鮮的東西。
那時的周翎也有這般求知、渴望的純淨眼神,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之後,她對於新鮮事物雖然仍抱有渴望,但是已不再如此純淨。
伴着清冷的月色,她們二人走在皇宮之中的廊。來來往往的侍俾們,看到她們紛紛行禮。
自從藍詡被關起來之後,皇宮中再也沒有無緣無故消失的侍俾和侍衛了。不過半月,他們發現沒有任何異常,終於敢在太陽落山後在宮中走動。
所以皇宮也就隨之熱鬧起來了,即便有不認識周翎的侍俾,但是看到慕課跟在她的身後,再加上她標誌性的面容,自然也就知曉周翎的身份。
“若是讓你去叫一個裝睡的人,你能叫醒她嗎?”周翎反問道。
慕課腦中閃過一道精光,知道了爲何周翎不會將藍詡從入定之中喚出。
雖然將正在入定的武者強行喚出,對武者自身會造成損傷,但這並不是周翎這樣做的理由。因爲藍詡根本就沒有在入定。其實在她們進入院子之時,藍詡就已經發現了她們。
她們在用神識探查她的位置的同時,她也在用神識觀察着她們二人。就算周翎與藍詡說些什麼,她也定不會搭理她們。
“陛下需要她與您對話,這樣才能調動起她的情緒,讓她產生一些反應。”
周翎以欣慰的笑容回答了慕課。不愧是殷慕白選中的人,領悟能力還不錯,再跟在她身邊一段時間,不用多說她自會知道周翎的想法了。
“以後私下裡你喚我‘周翎’就好,不用叫‘陛下’,更不用稱‘您’。本來沒有那麼老,聽得我自己感覺像是個活了幾萬年的老人。”
慕課想要反駁來着,但是看到周翎警告的眼神,又閉上了嘴巴,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周……翎……”慕課嘗試着叫出口。
猛然間打破地位的差距,她開始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周翎親和的氣場圍繞着她,慕課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口。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她與慕課一共見了不過三面,與藍詡宣戰、與她對戰、再就是今日了。在第一面的時候,好像聽到過藍詡叫她的名字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