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滾滾之中,紫電水龍已經死去,就如臥倒的山脈一般癱在地上。原地只剩下了任新月和慕容林夕在紫電水龍的屍體前對峙。
殷初回過神,趕緊拉着白珏凌躲去一邊。
這兩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連巨龍都能召喚,誰知道一會兒她們打架,還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她帶着白珏凌躲遠一點,別殃及池魚纔好。
地上塵埃初定,藍天之上卻依舊風起雲涌。
一身金光的小花,時隱時現在雲層之間。巨大的龍身繼續盤旋於天空之中,以龍族王者的傲人之姿,俯視着地上的慕容林夕。
赤眸微微一轉,小花忽然對着任新月撒嬌道:“主人,小花現在可厲害了,怎麼說也是一條五級神獸!這麼個不入流的人類,主人你就交給我好了,好不好嘛……”
任新月嘴角一抽,瞟着小花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就讓我和她來個了斷,你沒事可以繼續去獸屋球呆着,只是不要閉關了。”
聽到任新月的命令,小花不滿地哼了哼,還是一個轉身,飛入了獸屋球之中。繼續回到冥靈空間戒指裡呆着。
小花走了,原本有些打退堂鼓的慕容林夕繼續猖狂了起來。
她怒瞪着任新月,咬牙切齒:“你廢了我大哥慕容獨歡,拆了我慕容府,害死了我的孃親,如今還將我千辛萬苦從空空谷征服來的紫電水龍殺了,這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還在以報仇之名,行虛榮之實?
她若是真的只爲報仇,大可在青雲賽之前就動手。等到這青雲賽中來動手,她卻以贏得比賽爲前提,先剷除了好幾個同門師兄弟。
任新月冷哼了一聲,話不多說,直接提着如意,邁着詭異而跳躍的步伐,近身到了慕容林夕左右。
“唰唰唰!”
長劍如蛇,遊走在慕容林夕的周身。不多會,慕容林夕的身上就出現了數條血痕。
慕容林夕反應遲了半拍,被動出手之後只有招架,毫無還手之力。比招式,慕容林夕已經輸了!只是她並不肯承認,依舊以仙力護體,拿着長劍繼續苦撐。
倒也是個執着的人。比林筱瑩更有本事,也比林筱瑩多一些骨氣。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捏碎靈木牌,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任新月突然退到了三步之外,沉聲道。
“不可能!我今日就是和你同歸於盡,也不會退出青雲賽的!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林夕冷厲地笑着,聲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刺耳。有層層仙力從她的身體裡向外涌動。隨之而來的是刺目的光芒。
“不好,她要自爆!”任新月大喊一聲,“小白,殷初,快捏碎靈木牌!”
“轟!”
幾乎是說話的同時,慕容林夕的身體已經如炸藥般轟然爆開。再加上她原本的仙力,炸開的範圍之廣,已經覆蓋了半個獸妖山脈。
離着慕容林夕只有三步距離的任新月,根本來不及捏碎靈木牌,就被這爆炸的光芒覆蓋。
光芒之後,整個獸妖山脈都是一片混沌。
“咳咳咳……”
任新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猛地睜開眼,奇蹟的發現自己沒有死!
她的一隻手纔剛剛摸到自己胸前的靈木牌,這爆炸就已經降臨到身上。原本她以爲,這次不死也要落個殘廢。沒想到,竟然毫髮無損。
“殷初和小白?”任新月趕忙呼喚。
“放心吧,她們已經捏碎了靈木牌,回到了仙雲學院之中,不會有事的。”妖天之魄的聲音從任新月的頭頂響起。
任新月微微一怔,立刻擡頭去看自己的頭頂。
想不到,頭頂的妖天之魄身子似傘一般鋪陳開,爲她遮擋住所有的傷害。
若不是他在慕容林夕自爆之前出手,現在的任新月可能就被炸成一縷塵埃,連盎雲靈脈水也救不回來了……
“謝……”
感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妖天之魄忽然就消失了一半,只剩下大腿以上的部分,虛無縹緲地懸浮在任新月的頭頂。
“你,你怎麼了?”任新月驚愕得臉色一變。
她知道,這定然是魂魄虛弱的表現。但是,怎麼樣才能讓妖天的魂魄恢復呢?
任新月情急之中,又想到了七魄血玉。
她趕緊從香囊中取出七魄血玉,對着妖天之魄大喊:“快進來,養上幾天,說不定你的腿就回來了。”
妖天之魄牽強地一笑:“來不及了,我一會兒就會完全消失……”
完全消失?
這個可以隨便調戲,隨便欺負的妖天之魄,會完全消失?
打擊太大,任新月滿臉的陰沉。
“我真不應該給那慕容林夕喘息的機會,到頭來害的還是自己。”任新月秀眉緊蹙,雙眼陰鷙而冰冷,彷彿凝聚着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
她的心中發誓,下次不論對手是誰,如何特別,她都一定斬草除根,再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妖天之魄越來越淡化,似乎已經快透明之際,還忍不住安慰起任新月。
“女人,別難過,我只是妖天的七魄之一,我消失了,妖天並不會消失……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沒有了我,以後的妖天絕情少愛,做事會更加狠絕,更加六親不認。”
妖天之魄的話像敲在鼓面上的重錘,讓任新月的心頭“咚咚”作響。越響越沉重。
“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她叫做妖顏,出生在幻影魔窟,母親是凡人。”
“那個凡人女子給我父親生了個女兒?”妖天之魄滿臉都是驚訝的表情。
他不知道任新月是何時得知的,反正她隱瞞自己到現在,讓他十分不滿。奈何,他已時日不多,再生氣也是無可奈何了。
任新月見妖天之魄並不是毫不知情。聽到妖顏的名字之後,也並沒有那麼排斥。表情之中甚至有一些驚喜,她也就稍稍放了些心。至少妖顏想和親人團聚的願望,不會那麼遙不可及了。
荒涼的獸妖山脈,寒風吹過,妖天之魄和任新月之間稍稍寂靜了片刻。
一人一魄,如靜止在畫卷上一般,都是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