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動員令
魯特西亞。
“陛下，各項準備工作均已經準備完成，目前就差一個對半獸人動手的藉口了。”
蘇尼爾侯爵殺氣騰騰的說道。
剛剛完成秋收，正是對外發動戰爭的最佳時候。不過作爲大陸第一王國，法蘭克王國還是要牌面的。
哪怕是發動對異族的戰爭，那也要“名正言順”。
沒有直接回答，僅僅一個眼神暗示，心領神會的外務大臣赫蘇斯侯爵立即接過了話題。
“三天前，我們派出的外交使節，在邊界地區遭遇襲擊。根據現場留下的刺客屍體可以確定，乃是半獸人所爲。
外務部已經向半獸人王國發出了照會，讓他們交出兇手，至今都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
現在已經過了最後期限，王國爲大陸和平做出的外交努力，均以失敗告終。
接下來只能採取非常手段，讓邪惡的半獸人知道，我法蘭克王國不可辱！”
從衆人異樣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大家並不清楚“使節遇刺案”，明顯是外務部爲了製造戰爭藉口臨時策劃的。
他們都不知道，那麼半獸人就迷糊了。稀裡糊塗的收到外交照會，能夠交得出兇手纔怪。
半獸人懵逼與否並不重要，罪名既然扣了下來，無論他們是否承認，都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反正是針對異族，有個藉口就夠了，不需要那麼較真。
按照計劃，這次戰爭結束後，半獸人王國就會從地圖上被抹去，死人又不能出來翻案。
“可惡的半獸人，居然敢襲擊王國使團！陛下，請下令出兵嚴懲這個挑釁王國尊嚴的邪惡種族！”
宰相柏格森公爵說完，羣臣紛紛響應。一眨眼的功夫，半獸人就變成了大陸最邪惡的種族，必須要進行物理毀滅。
“我們若是現在對半獸人王國開戰，大陸各國會作何反應？”
查理三世關心的詢問道。
戰爭還沒有爆發，半獸人王國在查理三世心目中，就已經被判了死刑，死去的敵人自然可以無視掉。這樣的傲氣，自然是源於實力。
經過常年的打壓放血，半獸人王國已經被削弱的非常厲害。尤其是前些日子，半獸人王國剛剛爆發了一場大規模蝗災，今年的莊稼近乎絕收。
種族生存空間爭奪，容不得半點兒溫情。趁你病要你命，只是常規操作。
人族能夠從邊緣小族，一路走到大陸巔峰，靠得就是能把握機會。
通過一次又一次戰爭的勝利，最終締造了人族今日的輝煌，但這還是不夠！
大陸霸主終歸比不上獨霸大陸，留着異族在側，始終都是一個威脅。
在過去的歲月裡，人族和異族之間的仇恨，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深入骨髓，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
不是沒有人試圖爭取和平，遺憾的是當年人族最後的大統一帝國崩潰時，異族組成聯盟發起了大反攻。
人族當時的所有盟友、小弟，全部都選擇了背棄盟約，加入到了異族聯盟中，徹底埋葬了雙方最後的信任。
“陛下，請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我們已經和伊利比亞王國、但丁王國、教廷、黑森王國……達成了協議，大家將同時向異族發起戰爭。
除了北大陸的國家之外，整個人族世界都將投入到這場戰爭中，我們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
除非精靈族、上古遺族、以及元氣大傷的獸人在戰爭初期，就不顧一切的殺出來和各族共存亡，否則異族聯盟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異族聯盟早就被我們從內部分化瓦解掉了。不到最後的生死關頭，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放下猜忌精誠合作。
前不久我們在針對獸人的戰爭中手下留情，也誤導了很多人。
估摸着異族聯盟裡面很多種族，現在還以爲接下來的大陸戰爭，和以往的時候差不多，都只是爲了消耗掉多餘的人口。
只要糊弄過了戰爭初期，等覆滅幾家異族之後，就算是他們意識到了危險，再想要抱團求存也晚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一旦大陸戰爭爆發，龜縮起來的獸人很有可能捲土重來，新立的草原七國不一定能夠守住基業。
內戰中的戰錘王國，同樣處於危險境地，稍有不慎就會被上古遺族和精靈族所滅。
目前北大陸實力猶存的大國只剩下一個半，光靠阿爾法王國和莫西公國頂多也就自保，很難將三大異族勢力擋住！
更麻煩的是阿爾法王國還沒有意識到異族的威脅，將大量的精力投入到預防黑森人趁火打劫上。”
赫蘇斯侯爵理性分析道。
人族在北大陸的力量最弱，偏偏又遇上了最強的異族。要不是精靈族沒有戰鬥慾望，北大陸早就成了異族的天下。
“等戰爭爆發過後，就派人提醒一下凱撒四世，不過效果應該不會太大。
獸人入侵的時候北大陸各國沒有全力援助他們，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們怕是很難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全力出兵增援的決定。
除了報復心理外，還有就是實力上的問題。在前面的戰爭中，阿爾法王國被傷到了元氣，現在才略微恢復了一些。
此刻讓他們勞師遠征，着實有些爲難人。對北大陸的局勢，我們不能抱有太大的期望。
通知法蘭特輪王國，要是擋不住獸人的兵鋒，就固守港口待援。”
絕口不提莫西公國。很明顯，那半個有實力的國家，直接被查理三世給忽略掉了。
即便是在獸人入侵中，莫西公國的表現也不錯，但哪是建立在有盟友幫助的前提下。
前期的戰爭中，莫西人的表現並不合格。空有一身軍事實力，卻沒有能夠很好的利用起來。
要不是有戰錘王國墊底，凸現了他們的優秀，搞不好莫西公國也在戰爭中淪爲了笑柄。
“陛下，無需擔心北大陸的局勢。草原七國再怎麼不堪，那麼大的地盤，拖也能夠拖住獸人一兩年。
那幫沉迷藝術的精靈，都是優柔寡斷的主，等他們下定決心全力進攻，怕是都得一年半載。
北大陸那些小國，怎麼也能夠支撐幾個月時間。這麼長的緩衝週期，也足夠阿爾法王國準備的了。
反攻指望不上，以阿爾法王國的實力，固守一兩年時間還是能行的。
最起碼在三年之內，這些異族將會被拖在北大陸，無法真正干涉大陸戰爭。
這麼長的時間，我們就算沒有覆滅半獸人王國，也把他們給打殘了，其它幾家估摸着也差不多。
到時候大局已定，異族聯盟再怎麼努力，也是無力迴天。
爲了人族的永恆霸業，讓北大陸各國付出億點點犧牲，完全是值得的！”
柏格森公爵冷漠的說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是一座大陸的統治權。不付出犧牲，根本不可能。
以史爲鑑，歷代大陸霸主走向衰落，都是被附庸種族給掀翻的。
強大的時候，大家低眉順眼、百般討好，一旦露出破綻，立即就是羣起而攻之。
借鑑了前人經驗的人族，從登上霸主之位那一刻開始，就制定了打壓異族的種族戰略。
甭管關係好壞，只要實力強大就出手打壓。這樣的高壓政策，讓人族沒有了朋友，同樣也讓人族變得越發強盛。
在舉世皆敵的壓力之下，鑄就了人族的輝煌。發展到現在，甚至出現了一統大陸的希望。
“嗯。
既然大勢在我，那就放手去幹吧！
此戰必須要快，不用繼續藏着掖着了，讓下面的人都拿出真本事來，這一仗必須要打出我法蘭克王國的威風來！”
查理三世霸氣的說道。
……
黑石山脈，不知道大陸戰爭即將爆發的哈德遜老爺，此刻還在雲端凝視着下方的獸羣。
“獸潮”，這玩意兒他聽說過了無數次，但親身經歷這還是第一波。
收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查看，除了擔心血月防線外，也不乏好奇心作祟。
坦率的說，哈德遜並不想對這些魔獸出手。哪怕前面搞魔獸軍團，他都沒有進入黑石山脈捕獵魔獸。
不是做不到，主要是這些魔獸還扮演者“屏障”的角色。有些傢伙在，黑森王國就不能輕易的殺過來。
要是把魔獸給殺光了，僅僅一片森林可擋不住黑森人的兵鋒。
就算是不爆發戰爭，按照人類們的作風也會忍不住對外擴張。今天把領地向森林延伸幾百米，明天又圈佔一片。
只要腳下的土地適合耕種，這種自發的擴張就是少不了。不到一百公里的森林屏障，可經不起兩邊的貴族折騰。
或許這片區域的魔獸被清理之後，還有其他地方的魔獸過來補充，但這終歸需要時間。
距離的不斷拉近，也意味着爆發衝突的概率在不斷增加。尤其是關於無主之地的爭奪，更是人族內戰中最常見的導火索。
見幼熊返回，哈德遜急忙問道：“貝爾斯登，下面有多少高階魔獸？”
獸潮分很多種，不過其中最厲害的，都是有高階魔獸指揮的。獸潮中出現的高階魔獸數量越多，能造成的破壞力就越大。
這些高階魔獸，一個個都是活了無數年的老古董，智慧絲毫不比人類遜色，經驗更是豐富的一塌糊塗。
同高階魔獸指揮的獸羣作戰，就是一場戰爭。
“沒有多少，一共就三頭高階魔獸，剩下的都是普通貨色。
哈德遜，我們先得把醜話說到前頭。人類和魔獸之間的戰爭，本熊是不會插手的，包括打探情報的事情也甭指望我。
你可得注意點兒別往前線衝，萬一遇到了危險，我只負責把伱扛回到安全地區，影響到了指揮作戰，本熊概不負責！”
一上來就撂挑子，哈德遜剛想發火，隨即又壓了下去。
大地之熊也是魔獸，雖然和下面那羣魔獸不是同族，可終歸屬於魔獸這個大家庭。
現在是魔獸和人類的戰爭，夾在中間的貝爾斯登能夠兩不相幫，就已經很給他面子。要求人家背叛自己的種族，那就太過分了。
除了沒有智慧的低階魔獸外，其他和人類簽訂契約的魔獸，都不會參與這樣的戰爭。
“沒有問題，戰爭期間你只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即可，戰鬥的事情就交給馬克西姆好了。”
哈德遜毫不在意的揮手說道。
少了一頭熊當打手，他還有一條龍。何況這場戰爭又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戰爭，還有盟友可以分攤壓力。
或許是見貝爾斯登划水成功，馬克西姆也跟着開口說道：“哈德遜，我也……”
“馬克西姆先生，難道你也是魔獸？巨龍一族的尊嚴，你不準備要了？”
哈德遜故作意外的驚呼道。
巨龍算不算魔獸的問題，在亞斯蘭特大陸上沒有統一的定論。有人把他們劃入魔獸這個大家庭，也有人把他們單獨列出來。
不過傲氣的巨龍，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低賤的魔獸。誰要是敢當面說他們是魔獸，非得立即翻臉不可！
“本龍當然不是魔獸！”
“哈德遜，我要說的不是這些。出手打架可以，但是費用我們得先談好。
只要有和本龍等體積的金幣，下面三頭高階魔獸，我就幫你攔下了！”
說話間，口水都流了出來。那貪婪的表情，讓哈德遜再次確定自己的坐騎確實是純血巨龍。
難怪另外三大龍騎士，都不怎麼活躍。估摸着一個個都被自己巨龍的要價，給嚇着了。
馬克西姆算是好的，受制於契約上的額外附加條款限制，最起碼日常行動不會找他收費，其它龍就不一定了。
“滾！”
一個字，表明了哈德遜的心情。
敢要求同自身等體積的金幣，馬克西姆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純粹就是在搶劫。
具體數字是多少，哈德遜沒有功夫去計算，反正他承擔不起，也不可能接受這種敲詐。
“哈德遜，不要生氣。價格都是可以談的，憑藉我們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讓你先欠着。
何況這筆錢，又不一定要你出。稍微運作一下，就有人出錢了，到時候分你一百金幣如何？”
馬克西姆貪婪的話，搞得哈德遜沒了脾氣。理智告訴他，要是同這憨貨置氣，那就只能中午出來。
“別做夢了馬克西姆，難道你以爲我是一百金幣就能夠收買的麼？”
說完，哈德遜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果然是被氣糊塗了，說話都不知道過腦子。
“廢話少說，想要金幣就給我去抓俘虜，我只收活着的魔獸。
一階魔獸一百金幣、二階魔獸二百金幣、三階魔獸五百金幣、四階魔獸兩千金幣、五階魔獸四千金幣、六階魔獸八千金幣、七階魔獸三萬金幣、八階魔獸十萬金幣、九階魔獸五十萬金幣。
處於生育期的母獸，價格在上面的基礎上翻倍。”
這個懸賞價格，肯定比不上魔獸的市場價。但被抓的都是野生魔獸，很難進行訓化。
要是訓化後的魔獸，在上面的價格基礎上添上一個零，大家都會搶着付費。
“魔獸恆久遠，一隻永流傳”。
不同於野生魔獸就算簽訂契約，主人一旦死去就會離開。訓化後的魔獸，那是能夠當傳家寶的。
這也是魔獸幼崽受歡迎的原因。只有幼崽能夠被訓化，高階魔獸一旦成了年，就再無訓化的可能。
大貴族手中魔獸不少，卻很少有高階魔獸，主要原因還在於這些智慧種族不好飼養。
哪怕是從小飼養的幼崽，同樣也是記仇的。敢給他們喂催熟藥劑，未來必定會發生反噬。
按照正常節奏飼養，漫長的成長週期，花費巨大不說，關鍵是先得保證自家勢力能夠幾百年不衰。
要是魔獸沒養大，自家先衰落了下去，前面所有的投入，那就全部打水漂了。
如果只是這些也不是無法忍受，對大貴族而言多養幾頭魔獸的開銷，還是能夠承受的。
最坑的是這些魔獸，在漫長的生長週期中很容易被養廢。那種養了幾百年後，還是停留在五六階高階魔獸實在是太多。
比如說：皮爾斯總督的那頭烈焰獅，本來也是高階魔獸的，可是生長到五階就提前成年了。
想盡了辦法，最後還是止步了六階，無力跨越七階的門檻，更不用說繼續成長下去。
花費幾百年時間，培養一頭中階魔獸出來，無疑是血虧的買賣。
可失敗的概率再高，也有成功的案例。這些成功案例，就是刺激大家前赴後繼投入的動力。
此刻哈德遜給馬克西姆畫餅，主要還是衝着低階魔獸去的。這些低智慧種族，契約難度還是相對較低的。
尤其是這裡面的母獸，能否被契約並不重要，抓回去和馬克西姆配種，要不了多久又是一窩崽兒。
“不行，你把我當成什麼龍了。怎麼能幹奴隸販子的事情呢，必須要加錢！”
聽了馬克西姆的話，哈德遜差點兒從龍背上摔了下去。前面還在講原則，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了唯錢是圖。
金幣對巨龍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真心搞不懂巨龍的財迷屬性是從哪來的。
……
回到營地中，簡單的同皮爾斯總督說明了情況，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
“哈德遜伯爵，確定獸潮是衝着我們來的麼？”
皮爾斯總督關心的問道。
獸潮一旦爆發，血月防線的施工進度必定受到影響。就連已經完成的基礎工程，都有可能遭到破壞。
就算是渡過了獸潮，那也是魔獸和東南行省貴族雙輸的局面，能夠從中獲利的只有黑森王國。
“從目前獸羣的移動方向來看，獸潮確實是衝着我們來。
或許我們修築防線，刺激到了他們；又或許是黑森山脈魔獸數量過剩，山脈中的資源養不起那麼多魔獸，高階魔獸通過獸潮減丁，控制魔獸的數量。
還有可能是某個傭兵團闖了禍，刺激到了山脈中的高階魔獸，想要通過這種手段進行報復。
……
可能性非常的多，這些現在都不重要。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現在該怎麼應對這次獸潮。”
哈德遜淡定的說道。
獸羣的規模確實不小，但這裡是血月郡，距離山地領還有很長的距離，一時半會兒禍害不到自己的頭上。
沿途的貴族那麼多，層層阻截之後，獸羣也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東南行省和黑森山脈接壤的邊界線太長，獸羣可以隨便選擇突破地點，很難將他們攔住。
有高階魔獸指揮，想要設置陷阱埋伏他們，怕是也沒有多少可能。
血月郡的貴族要遭殃了，鄰近的幾個郡，怕是也可以躲不過去。
哈德遜伯爵，下發軍事動員令吧！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撲滅獸潮，必須要動用全省的軍事力量才行。”
皮爾斯總督的話，令哈德遜微微一愣。他這個行省軍事長官，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擺設，沒有想到還有發號施令的時候。
隨即就明白了過來。看似是皮爾斯總督讓出了主導權，實際上這又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甭管怎麼防禦，必定有部分貴族的領地遭殃。誰指揮的戰鬥，誰就要承受這些倒黴蛋的怨氣。
東南行省又沒有常備軍，哈德遜看似拿到了軍權，實際上也就臨時指揮貴族私軍們的權力。
無論怎麼折騰，貴族私軍終歸只是私軍。領主老爺的命令，遠比他這個行省軍務官說話有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