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聖山,伴隨着獵鷹王國內戰的結束,人族世界就只剩下教廷在捱揍。
面對各方的步步緊逼,庇護七世的頭髮都白了一半。
要知道他可是聖域強者,按理說到達這個境界之後,生理機能上的巔峰將一直維持到晚年。
“談判進行到了哪一步?”
庇護七世關心的問道。
打是不可能打的,人族各國組團過來施壓,武力對抗無疑是下下策。
哪怕是把教廷所有的家底都搭進去,頂多也就給敵人添點兒小麻煩。
現在大家只是想削弱教廷,要是局勢繼續惡化下去,搞不好就變成了覆滅教廷。
替補選手都出現了兩位,現在已經不是三百年前,他們的地位並非無法取代。
相比他們這家正統教會,另外兩家都是出了名的寬鬆,把權力完全下放到了地方教會。
尤其是北方教廷,各地方牧首都可以根據自身實際情況編寫教義,主打的就是求同存異。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見法蘭克人和阿爾法人玩的嗨,伊利比亞王國也在暗地裡籌劃。
他們倒是沒有另立教廷,只是對着原來的教義進行了重新解讀,部分地方還進行了“藝術加工”。
不能說完全推翻,只能算毫不相干。
在伊利比亞人的新教義解讀下,宗教的地位已經置於了王國法律之下。
權力大幅度縮水不說,關鍵是教會所有人員任命,都要經過王國政府批准;日常財務收支,也必須受王國政府監督管理。
毫無疑問,這些宗教改革內容,對他們這個正統教廷來說是非常致命的。
按照這種局面發展下去,未來就不是教皇認定國王的合法性,而是國王決定教皇的合法性。
“陛下,談判進展沒有任何起色。敵人完全是在敷衍,沒有絲毫的談判誠意。
與其說是在和我們談判,不如說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紅衣主教阿斯普里拉一臉無奈的回答道。
外交談判的本質是實力,核心是利益。
各國軍隊大老遠的跑到教皇國,總不能白忙活一場。懂得人情世故的外交官們,自然不會斷同僚們的財路。
好不容易纔趕上一次發財的機會,大家自然要努力一把。
在這種背景下,就算是教廷全盤接受聯盟議會的決策,人家也要找藉口拖延時間。
“混蛋!”
“這些人簡直就是貴族的恥辱!”
“如此不要臉的行爲,全大陸的道德水平,都被他們拉了下去!”
……
在內心深處,庇護七世用盡了全部的詞彙進行怒罵,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不同於以往,這次的危機稍有不慎,就是傾覆之禍。作爲領頭羊,他必須要保持鎮定。
“繼續和他們談,不管這些傢伙有沒有誠意,談判都不能終止。
派人秘密蒐集敵人劫掠的證據,準備向人族聯盟提請抗議,我不信他們連臉都不要了!”
不是庇護七世想裝慫,實在是現在的局勢下,他們除了抗議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只是法蘭克帝國一家,逼急了他們還可以掀翻桌子,將教中高手派出去和敵人打游擊。
一羣聖域強者放下皮面偷襲,能夠造成的破壞力,絕對是驚天動地。
可是現在不行,人族中將近半數的聖域高手,都匯聚到了教皇國。
一旦掀翻了桌子,敵人死不死不知道,反正他們是涼透了。
頂尖高手難殺,不等於殺不死。
這些都是保全教廷傳承的底蘊,要是消耗在了戰場上,那可就真的要傳承斷絕了。
在場衆人的身家性命都綁定在教廷的戰車上,傾巢之下無完卵,屬於真正意義上的一損俱損。
……
“殺!”
一陣喊殺聲過後,五國聯軍的先頭部隊,順利在卡諾頓港完成了登陸。
不是他們有多能打,主要是守軍戰心全無。
最近這段日子,教皇國是壞消息不斷,各種謠言滿天飛,早就是人心惶惶。
庇護七世雖然下令闢謠,可問題是不造謠,教皇國的局勢也非常危險啊!
主力部隊連法蘭克人的一支偏師都沒有拿下來,反而被敵人抓住機會,吃掉了幾個主力軍團。
現在人族各國都打着“調停”的旗幟過來打秋風,哪怕是最樂觀的人,對眼下的局勢也沒有了信心。
教皇下令號召信徒抵抗外敵入侵,怎奈負責執行命令的“教n代”們不給力。
享樂撈錢大家是專業的,個人修爲看似不低,實戰能力卻非常拉垮。
同境界的騎士,這些溫室中培養起來的花朵,完全沒法和戰場上殺出來的比。
在兵力略佔優勢的情況下,阿爾法王國的百戰精兵一個衝鋒,他們就被擊潰了。
前鋒部隊潰敗,後面的部隊馬上就跟着亂了,任由指揮官如何吆喝都不起作用。
當五國聯盟的戰旗飄揚在港口上時,城中的守軍已經爭先恐後的逃竄,只有極少數的軍官選擇堅守崗位。
平常時期疏於訓練、吃空餉,戰爭來臨時拉農奴湊數的軍隊,顯然無法肩負起守城的重任。
城池是教廷的,命卻是自己的。大家犯不着爲了教廷的榮耀,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反正戰爭進行到現在,潰兵遍地都是。想要追究責任,也執行不下去。
誰讓教皇國腐朽了呢!
最先當逃兵的那批軍官,名義都被處決了,實際上人家只是換了一個身份生活。
“這仗打的太輕鬆了,該不是敵人有什麼陰謀等着我們吧?”
奧蘭伯爵不確定的說道。
相比嗜血的獸人,教廷軍隊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以往的歷次戰爭,雙方都是不死不休的血拼,這次斬殺的敵人沒幾個,抓到的俘虜卻是一大堆。
“哈哈……”
“奧蘭,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
人族內戰的強度,怎麼能和種族戰爭比。
不光是教廷的軍隊拉胯,其他地區的人族內戰,激烈強度都不高。
不同於和獸人作戰,輸了就要淪爲敵人的食物。
在這裡打輸了,投降就可以了。大不了支付一筆贖金,完全犯不着玩命。
軍官們都不賣命,士兵就更不用了。 說句不客氣的話,放眼整個亞斯蘭特大陸大陸,除了王國軍隊之外,誰敢保證能讓所有士兵都填飽肚子啊!
不光是教廷軍隊戰鬥意志薄弱,其他國家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法蘭克、伊利比亞這樣的大國不清楚,反正……”
話到嘴邊,皮爾斯總督又咽了回去。在背後吐槽盟友是不道德的,大家相隔距離並不遠,萬一被人家聽到就尷尬了。
現在可以鄙視別人,事實上阿爾法王國的底層士兵待遇,也是最近幾年才提升了上來。
以往的時候,能夠保證物資足額供給的,也就一些主力部隊。
最近這些年,王國在戰場上接連取得勝利,以哈德遜爲首的軍方,在朝堂上的話語權也是與日俱增。爭奪起資源來,那是毫不客氣。
地方上的大貴族,都是王國對外擴張的受益者,共同的利益讓他們成了軍方的支持者。
平常時期,還不覺得這些改變有什麼大不了的。直到領兵幫盟友們平叛,皮爾斯纔對比出了差距。
鎮壓邪教叛軍,就和玩兒似的。往往一個衝鋒過後,就剩下抓俘虜了。
中大陸三國的軍隊表現不給力,一方面是戰鬥力確實不行,另一方面則是底層士兵同情邪教叛軍。
在這種對內鎮壓起義軍的戰鬥中,往往十分的戰鬥力,只能發揮四五分。要是主將拉垮點兒,還有繼續下降的空間。
王國軍隊作爲客軍,同當地叛軍沒有牽連,更談不上同情,下起手毫無顧忌,鎮壓起來自然順暢。
不過這些細節性的問題,中大陸三國高層並沒有注意到,或者說被下意識的給忽略了,他們只看到了阿爾法王國軍隊的強大。
以至於皮爾斯總督帶着部隊在中大陸溜達一圈之後,三國在政治上迅速向王國靠攏,五國聯盟一下子變得空前團結。
這次出兵教皇國,就是五國聯盟建立以來,第一次開啓團戰,各方都抱有殷切期待。
怎奈敵人不配合,原本說好的大家一起聯手協同作戰,結果先頭部隊一次試探性的衝鋒,就超額完成了作戰任務。
“你們兩個別閒聊了,敵軍既然潰敗,那就趕緊擴大戰果,先拿下港口這個再說!
據說教廷喜歡發動信徒作戰,此前法蘭克人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你們也注意一下。”
濃濃的長輩的口吻,兩人沒有絲毫反感,因爲開口囑咐他們的羅伯特,按照血緣關係來計算,確實是他們的長輩。
這也是亞斯蘭特大陸聖域強者,不喜歡參與世俗紛爭的原因,因爲啥遍地都是自己的後輩。
以羅伯特爲例,一百七十多歲的高齡,直系後輩都傳承到了第九代。
貴族圈又流行聯姻,在這漫長的歲月裡,隨便某一代的孫女、外孫女嫁過去生下了繼承人,他就成爲了人家的祖宗。
儘管這種血脈關係,已經非常遠,幾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但是考慮到羅伯特聖域強者的身份,能夠扯上關係的,都不介意自己頭上多一個祖宗。
以聖域強者的壽元,大貴族圈子都變成自家的後輩,也只是時間問題。
全部是孝子賢孫,各大家族之間的紛爭,直接變成了自家後輩之間的鬥爭。作爲共同老祖宗的聖域強者,自然不好意思下場拉偏架。
爲了避免麻煩,很多聖域強者都選擇不參與世俗紛爭,直接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老祖宗您放心,港口裡面的民衆是不會成爲麻煩的。艦隊返航反正是空船,正好讓他們帶上一些戰利品離開!”
奧蘭伯爵笑呵呵的說道。
能夠搶到先頭部隊名額的,都是自家有艦隊的。奧蘭伯爵家族雖然沒有艦隊,但是他的好女婿有。
在租借艦隊的時候,奧蘭伯爵還過去和哈德遜有過一次深入交流。
最後兩人一致得出結論,想要擺脫教廷信徒的威脅,最佳選擇就是連人帶財貨一起打包裝船。
教廷在自家老巢進行了多年的奴化教育,底層農奴是盲從的,思想行爲完全受神職人員支配。
只要把支配他們的教廷神職人員換成王國的神職人員,他們就是最好的順民。
阿爾法王國缺人,拉多少過去都不嫌多。
某種意義上來說,相比一次性的財富收益,可以持續創造財富的勞動力,纔是最寶貴的。
首批登陸王國出動了三萬部隊,那麼返航運回去五六萬農奴,完全不存在任何問題。
如果後期軍事行動順利,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王國的所有遠洋商船,都將處於滿負荷運載狀態。
“老祖宗,奧蘭說的不錯。好不容易來一次教皇國,我們也不能和他們客氣。
能夠搬走的都搬走,反正王國嚴重缺人。連人帶財貨全部打包帶走,到了地方就不受僞教廷的影響了。”
皮爾斯總督的表現,讓羅伯特非常滿意。“僞教廷”,這頂帽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在內心深處,他已經決定回頭就讓王國政府修改官方文件上的稱呼,直接在教廷名字前加個“僞”字。
看似只是多了一個字,政治上的意義卻截然不同,相當於把教廷的合法性給否決了。
假如大陸各國都跟着叫,哪怕他們是教廷正統,也會淪爲“僞教廷”。
“你們儘管放手幹吧!
最好能夠真把教皇國搬空,王國政府那邊有意見,讓他們找我說!”
羅伯特大包大攬的許諾道。
作爲一名標準的異端,任何打擊“僞教廷”的行爲,他都是支持的。
要是能夠順便壯大王國,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奢望搬空整個教皇國,只要能夠搬走幾百萬人,那都是一次偉大的戰略勝利。
高層的意見統一,搶人大戰立即在教皇國召開。最先登陸的卡諾頓港,自然成爲了第一個受害者。
無數潛伏在民衆中的教廷神職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稀裡糊塗的被人打包裝了船。
邁克和哈徹就是其中的一對倒黴蛋。
作爲粉嫩的教廷新人,因爲缺乏人脈關係,就安排了:潛伏敵後,發動信徒搞破壞的任務。
懷着滿腔熱血,在港口失守前,他們挑選了一家虔誠信徒,獲得了一個新身份。
一切的進展都非常順利,就等着敵人主力離開,他們就採取行動,發動信徒和敵人戰鬥到底。
“邁克,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就算是敵人要檢查我們的身份,也沒必要把這麼多人都驅趕當港口吧?
難不成他們發現了我們的真實身份,要拿我們去填海!”
哈徹哭喪着臉說道。
幸好人羣中有類似表現的人很多,不然這種高辨識度行爲,瞬間就能夠被揪出來。
“瞎說些什麼,晨曦之主會保佑我們的!頂多就是被抓去幹苦力,這麼多人難不成他們還敢都殺了不成?
且觀望一下局勢,暫時不要採取行動,等到了地方再視情況而定!”
邁克故作鎮定的說道,只是顫抖的雙腿,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吵什麼吵,一個個都給我安分一點兒。誰要是敢不守規矩,可以試試我手中的刀利否!
看到那一排房間沒有,男女分開每五個人一間,立即進去洗漱乾淨。”
押送的青年士兵,經驗豐富的訓斥道。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執行押送任務,流程再熟悉不過了。先把刺頭挑出來殺雞儆猴,剩下的人自然就安分了。
要是解決不了這些問題,那就先解決製造問題的人。誰最能折騰,就先處理誰。
剩下的問題,只要把人送回了王國,自會有人負責安排。
隨大流的進入石屋中完成了洗涑後,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邁克和哈徹變得越發惶恐起來。
天上不會掉餡兒餅,以他們明面上的身份,可配不上這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