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直面交鋒
(新書【妙手天醫】重新填坑了,也是一篇醫術文,與國醫是不同類型的文,妹紙們可以去看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
汪大小姐隨着那兩個屬下來到了神明宮大堂,地洞本來就是常年不見天日,雖然在各個角落點上了長明燈,依然昏暗。
每天都住在這個地方,也不怕得病,汪大小姐心裡嘀咕。
就算不得病,那也影響眼睛啊。她敢保證,這些人出去的一剎那,眼睛肯定會被光線刺得受不了,嗯,這個或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燕香主,堂主就在裡面,你進去吧。”
一人爲她推開門,另一人筆直着身體等候在外,汪大小姐看兩人一眼,昂了昂頭,就走了進去。
神明宮的大堂,理所當然地很大,大得無邊無際,以至於汪大小姐站在裡面,瞅了半天也沒看到邊界。在這麼個地方談話,還真不擔心有人竊聽。當然,要是在這個地方殺人,恁是那人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大堂的正中,擺放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光線所及之處,只中間的一小塊,周圍模模糊糊,隱隱綽綽,看不出是刻意營造出來的景象,還是大堂太大,夜明珠的光亮終究難以企及。
而汪玲一站在裡面,四周都是黑暗,只有自己呆得這一塊被夜明珠的光亮所照射。就像她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帷幕裡,一舉一動都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而別人在哪裡,長什麼樣子、他現在在幹什麼她完全都不知情。
這種感覺,還真是詭異。
汪玲繃緊了自己的神經,調動全身上下每一個感官。乃至身體一個個小細胞,傾聽着周圍的一切。而她的眼睛,儘量保持着不動。因爲她的一個細微的動作,可能都會引起那隱在黑暗中人的警覺。
如果說那人是狼。那她此刻就是狼口中的小羊,羊要如何從狼口逃生?拼命逃脫最後筋疲力竭毫無反抗之力的成了狼的盤中餐,這是下下之策。將自己藏起來,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等狼逃走後才走出來,這是中策。
因爲誰能保證兇猛的狼就是一個缺心眼的,它不會跟你這頭小綿羊耍一個回馬槍。躲在不遠處等你這頭小羊出來,然後心滿意足趾高氣昂地出來將你這頭小羊一口吞吃入腹?
而汪玲,她自不會選擇下策,中策麼,在這個人面前恐怕也無法施展。她要踐行的是上策,那就是化身成狼,混入狼羣,成爲他們中的一員。論兇狠和狡黠,孰勝孰負,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她可得好好把握,總不能讓那小鬍子看笑話不是?
不過老實說,這次他們的行動的確太倉促了。這神明宮隱秘莫測。他們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很容易就露出馬腳,那個時候麻煩就來了。
這幾個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也知道江湖一山還比一山高,厲害的人物多得是,難保不會栽在別人手上。
之所以敢進來,一個自然是身負絕學,真有什麼不對,大不了就闖出去。在神明宮外。還有人接應。每個人身上又帶了不少防身的寶貝,孤注一擲。有個喜歡冒險的謝小跡在此,大家也便跟着他來走這一遭了。
而且。那些大夫的事情總是要解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首畏尾是做不成大事的。
汪玲在屋子裡等了許久,也沒見到那什麼堂主。
於是,她也就站着不動,這叫以不變應萬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震裂耳膜的笑聲傳來,由遠及近,站在了不遠處。
他站在夜明珠光芒之外,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張臉。
汪玲立即斂正神色,端着身形,“堂主!”
“武男,這次你做得很好。”
“謝謝堂主,爲神明宮效力,武男萬死不辭。”乾脆利落,聲音清透冷毅,確實是燕武男的獨特嗓音。
“不過,你卻違背了我的命令!——”話落,一道勁風朝燕武男襲來。汪玲下意識地就要躲避,但想到不能在這裡露了馬腳,只好撤下全身的防禦,安心受着這一道掌風。
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汪玲最厲害的就是面對危險時超乎尋常的直覺。所以在別人對她有所動作之前,她的身體下意識就會做出最正確最嚴密的防禦,然而這次,明知對方只是給她一個教訓,汪玲不但要忍受着即將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傷痛,還得按捺着身體下意識地本能。
小綿羊最愛的就是睡覺,迷瞪迷瞪的,一年到頭彷彿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現在卻得睜大着眼睛、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應付着眼前這個藏頭露尾還動不動就給她“大刑伺候”的神秘人,想想還真是可憐。
爲了不被對方察覺,汪玲也不敢運內功阻擋。好在汪家寨有一門獨特的心法,這門心法不但在受傷時可以幫忙護住心脈,延緩傷勢,運行一個周天後還能療傷。
“堂主恕罪,武男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堂主示下。”汪玲生生受了一掌,按着受傷的胸口,立即爬起,跪在那位堂主面前,直着腰板問。
依然是一副不屈的樣子,那樣子,已是完全代入燕武男這個角色了。
“不知做錯了什麼?你忘了,出發之前我怎麼交代的,我要的是金玉樓的人頭!”
“堂主!”
“武男,不要讓我失望——”
汪玲心裡一時之間涌起無數的疑問,要金玉樓的人頭,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什麼堂主,竟然要燕武男殺金玉樓嗎?
可這怎麼可能?且不說他們這次的目標是小書,就是真的討厭別人與神明宮爲敵,針對的也應該是謝小跡和金鐘樓纔對。汪玲自認,自己這位汪家寨的大小姐在他們這些人眼裡只是一個小角色,畢竟她很少涉足江湖,在旁人眼裡又是一個愛玩愛湊熱鬧的大小姐,還沒資格被他們看在眼裡。
也只有謝小跡,會在這種時候想到她。
算那小鬍子有眼光,她不會讓他失望的。她汪玲的本事大着呢,小綿羊不睜眼,可別把她當成是大白菜!
問題是,燕武男要殺金玉樓,事先沒有一點徵兆。若真是眼前這位堂主的命令,燕武男就算再抗拒也會有所掙扎。
汪玲眯着眼,瞅了一眼眼前的堂主。黑暗處,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卻總感覺有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如影隨形,盯得她都快透不過氣來。
金玉樓……燕武男……這人要燕武男殺金玉樓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金玉樓不可能會阻撓他的計劃,也不像是與他有什麼恩怨,那麼是嫉妒?汪玲陡然意識到一個極爲震驚的事情,這位堂主該不會喜歡燕武男吧?而他們還沒有忘記,燕武男燕大小姐,可是口口聲聲說要嫁給金玉樓的。
雖然燕武男這麼做別有用心,但她和小書都看得出來,這位燕姑娘對金玉樓是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這人要殺金玉樓,不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怕自己的屬下真的因情誤事,爲了徹底斷了她的念頭,要她親手殺掉金玉樓。要知道,許多壞蛋頭頭就是這麼變態,不允許有影響自己屬下執行任務的任何不利因素存在。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剛纔說的,這個堂主喜歡燕武男,看到燕武男眼裡是別的男人而不是他,嫉妒得他發狂。以至於要燕武男親手殺了金玉樓,他才滿意。
聯想燕武男在高升客棧的表現,以及她毫不猶豫下手地帶走溫書,汪玲心裡不禁有了一種奇怪卻又很合理地推測。
“堂主,你不是答應過武男,只要武男帶回溫書,你就饒金玉樓一命?”
這句話一出,那道如毒蛇般犀利狠辣的目光陡然弱了不少,汪玲暗暗吐了口氣,她知道自己賭贏了。
沒錯,像燕武男這樣的女子,很少有能讓他們在意的東西。爲了保住金玉樓的性命,她才那般不遺餘力地帶回溫書。
這也就是爲什麼,在高升客棧中燕武男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對金玉樓有半點的不利與掙扎,因爲她只需要把溫書交到堂主手上便可以了。
“哎!武男,我很早就曾告誡過你,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有感情。否則遲早有一天,它會毀了你的。”
“……”汪玲沒有吱聲,只是配合地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卻有着毫不後悔地堅定。
她的絲毫表情,都沒有逃過陰暗裡的那雙眼睛。
這便是燕武男,執着、很辣無情,認準了什麼,就毫不後悔。
“管好你自己的心,不要給宗主知道。”宗主要是知道了,那燕武男纔算是真的死定了。
一旦阻撓到宗主的大業,他從來就不會手軟。
“……謝謝堂主。”
“好了,去吧!——”披風劃過黑暗的聲音,大堂裡又恢復了寂靜。
汪玲卻有些脫力,撫着胸口的傷口,有些疼痛,傷得並不重。看得出來,那個堂主還是手下留情的。
面對這傢伙,壓力還真大,剛纔好險。
只是,走那麼快乾嘛,她還沒問小書的事呢,有膽子再多呆一會兒啊~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