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天,劍林。
當玄冥御劍而來時,傲天和無極正把酒言歡。劍林的防禦系統發出警鐘聲時,無極嚇得跳起來,臉上飄過一抹慌亂。
“怎麼啦?無極!”傲天不解的問。
無極抱着石桌上的美酒,四處環顧。“我得把我新釀的好酒給藏起來,你家的混世魔王來了,若是被他發現我新釀了更好的美酒,要不了多久準被他騰空了。”
傲天聞言,比無極更爲驚惶。“冥兒來了?不行,我得躲起來,不能讓他發現我。”語畢化爲一縷青煙,徑直鑽入了桃花中。
無極轉身便不見了傲天,瞠目結舌道,“動作比我還快。”
無極效仿傲天,將石桌上的美酒藏到桃花樹上。
玄冥御劍而來,落到無極仙尊的面前。無極望着玄冥齜牙咧嘴的笑起來。“臭小子,你怎麼這麼久纔來看我?”
玄冥從穹宵劍上走下來,穹宵劍立刻沒入玄冥的背內。
玄冥吸了吸鼻子。然後好整以暇的望着無極,“老頭兒,長本事了啊。竟然給我設一道防禦系統。”
無極心虛的笑起來,“啊,你說那個警鐘長鳴聲?冥兒,你誤會了,那可不是針對你設置的。最近天洲不太安寧我這個是防禦那些壞人的。”
玄冥的俊臉倏地冷凝,死老頭竟然指桑罵槐的損他。
玄冥不動聲色,只是鷹隼的目光卻細細的洞察着周遭細微的變化。
“空氣裡有酒的味道,咦,不是桃花釀,是我從來沒有喝過的美酒。”一邊說一邊不懷好意的瞪着無極。
無極縮着脖子,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就知道,沒什麼能騙得過這個臭小子。看來,這次又要虧大了。
玄冥得意的望着無極撩開袍擺怡然自得的坐下來。石桌上放着兩個青花瓷的酒杯,玄冥眼底撇過一抹疑惑,隨即又瞭然輕笑。
“老頭,劍林來客了?”
無極正頭大怎麼保護自己新釀的美酒不被這個魔王打劫去。突然又面臨被玄冥拷問來客的困境。無極苦大仇深的嘆口氣,別人家養娃是享福。他養娃是要命。
“啊……一位貴客,跟我約好了今天相見。這不時間都不早了,他還沒來。”無極打着馬虎眼。一雙閃爍的眼睛透露出他心虛。
玄冥端起面前的酒杯,仰着脖子一飲而盡。“好酒!”然後不懷好意的瞪着無極,“你性格孤僻,爲人偏執,我還以爲你沒有朋友呢?”
無極氣急敗壞,“去去去,誰給你說爲師沒有朋友的?我的朋友可多了,三界內的雖然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可是三界外的,有點資歷的那不是敵人就全是我朋友。”
玄冥望着他,嗤笑起來,“難怪你要躲到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來。”
無極氣紅了眼,連說話也磕巴起來,“你……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嘲笑師父敵人很多無路可走才躲到這裡來的?”
玄冥理直氣壯的點頭,“難道不是嗎?你自己說的,三界外不是朋友的都是敵人。我料定你這種自私摳門又清高的性子交不到朋友,剩下的就全是敵人。可想而知,你的敵人有多少了!”
無極氣的站起來,一隻腳徑直踏在石凳上,一隻手拍在石桌上,“哎呀呀。你這混小子。誰跟你說我沒有朋友的?你爹。你娘,都是我的朋友。”
玄冥奸計得逞,乘勝追擊,“我的父皇母后在三界內。我母后最討厭你不把她放在眼裡了。他們如果都算得上你的朋友,我想你大概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無極青筋暴起,“誰說他們了?我說的是你親爹,親孃。三界外的北冥佛尊,還有玉崖仙子。”
無極急紅了眼,一氣呵成,看到玄冥魅惑的瞳子裡多了份栗色,方纔如夢初醒。
他被這小子算計了。
無極懊惱的拍了拍後腦勺,這時候只想着三十六計跑爲上策。只是他剛轉身,躡手躡腳的逃了兩步。玄冥便用一句話把他給招回來了。
“你敢走。我就跟你斷絕師徒關係。”
無極轉身望着玄冥,玄冥眼睛血紅,溼氣繚繞,顯見是動怒了。
無極極少看到玄冥這麼孩子氣的動情緒,一時間嚇得手足無措,乖乖的坐了回去,端坐玄冥對面,十分配合的模樣,雙手放在膝蓋上,跟個認錯的孩子一樣溫順可人。
“告訴我,他們爲什麼拋下我?”
無極微楞,目光不自在的瞥了眼不遠處的桃花。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爹孃不是不愛你纔不要你的,而是因爲他們有苦衷。所以才——迫不得已將你交給神皇陛下……”無極吞吞吐吐道。
玄冥紅着眼,怒瞪着無極,“能別吞吞吐吐嗎?”
無極心虛道,“我已經說了,你還想怎樣?”
“他們爲什麼拋棄我?你還沒有回答我?”玄冥又問了一遍,這次,表情嚴肅,凝重。
無極極少看到玄冥這樣認真的樣子,有些苦不堪言,“你真想知道?”
玄冥沒好氣的瞪着他,這麼明顯的答案寫在臉上,還需多此一舉的問他嗎?
無極便道,“好,好,我都告訴你。三界外,還有仙佛兩家。佛家道法博大精深,法力無疆,佛家弟子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可是你爹,身爲佛尊,卻被你娘鍥而不捨的愛情給感動了,他們偷吃了禁果,便有了你。因爲你的存在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你爹無奈之下,只有將你送給神皇陛下。”
玄冥陷入了沉思……
無極說完鬆了口氣。他避重就輕的敷衍着他,但願能堵住玄冥的口。
可誰曾想,玄冥在片刻的沉思後擡起頭望着無極,“你撒謊。”
三個字,將無極擊敗。
無極能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他再也不能說了。多說一個字出來,恐怕又會惹來彌天大禍。
“我沒有撒謊。”
玄冥望着無極,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更多!”
無極抱着視死如歸的人心態,“不說。”
玄冥站起來,與無極僵持着。無極苦着臉,哽咽道,“冥兒啦,師父這輩子沒什麼慾望,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好。你就看在師父爲你操勞了那麼些年的份上,師父求求你了,別問了。”
玄冥終究不忍,又重重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