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放學,下午這事兒就傳開了,卓文遠自然也有耳聞,傍晚饒有興致地來找她。
桑祈見他上學時不來,放學倒是來了,飛了個白眼,老大不樂意道:“指望你在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家中有事,實在沒辦法啊,不然我也想看看那閆琰的表情。”卓文遠笑眯眯道。
桑祈無奈地搖了搖頭,扯着他走遠,“你知道的,我一點也不想出風頭,只想安生把賭約的事兒搞定。”
她哭喪着臉,這下怕是又要生出一堆麻煩來,本來看她不順眼的和伺機找茬的就已經夠多了。
卓文遠卻沒當回事,摺扇輕搖,牽她上了自家馬車,道:“我倒覺着今兒這事兒也挺有意思,沒什麼不好的,換個角度想,興許看你厲害,以後也沒人敢欺負你了呢。”說着拉她坐下,“帶你去個好地方。”
言罷,馬車緩緩駛動,桑祈靠在車內,有幾分生疑,還專門帶馬車來,這是要往哪裡去?
別說,路程還挺遠,晃啊晃得她都要睡着了纔到。
卓文遠先下了車,伸手扶她,她卻沒搭,輕鬆躍下,奇道:“這是何處?”
眼前一片青山綠水,似已出了洛京城,置身於一處風景秀麗,隱於竹林間的庭院前。
卓文遠沒解釋,故作神秘地引她入內。
庭院中小橋曲水,別有洞天,他帶她走近深處一間屋子,一推門,香粉氣息鋪面而來,滿室紗幔香帳。正中坐着一個身披綺羅,容貌清麗的女子,見到二人,俯身行了一禮。
“怎麼樣,此處可還曼妙?”卓文遠挑眉問。
那女子眉目如畫,額間一點魅人硃砂,一擡手,一低眉,無不流露出曼妙風韻。桑祈驚訝地張了張口:“你這一天就是在忙這個?”
計劃着帶她一起泡妞?
卓文遠不置可否,輕輕一笑,示意那女子坐下,她便溫順地坐了回去。
“這可是來香院的頭牌花魁,彈得一手好琴,不少名士都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他在女子旁邊早就備好的榻上坐下,擡手飲了一杯酒,介紹道。
桑祈這才留意那女子面前確是擺着一張古樸雅緻的琴,與她的氣質不是很搭調。
“看,我專門給你找了個師父,你又不領情。”卓文遠桃花眼一勾,曖昧道。
他嗜好風雅,人也風流,時常出入於煙花之地,結識此等女子也不足爲奇,桑祈一聲苦笑,也在另一側的榻上坐了下來,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塊料。”
“不試試怎麼行,眼看賭約之期一天天迫近,你就不着急?”卓文遠友情提醒。
算算也是,桑祈扶了扶額,“好吧,那就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吧。”言罷一拱手,對那女子道:“師父請不吝賜教。”
“淺酒萬萬不敢當。”那美貌女子忙恭恭敬敬地回禮,而後坐下來,柔荑嬌弱無骨地輕揚,起了一曲。
琴音纏綿,軟語悱惻,桑祈不懂音律,也能聽出來當真好聽,可除了好聽也就說不出什麼別的詞兒來了。
卓文遠卻眯着眼睛打着扇,不時頷首,一副已然入境,十分享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