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白菜鮮美,文思豆腐淡雅。
兩道菜品,都能讓人吃出一種極爲滿足的感覺。
當然,視覺衝擊也是極爲明顯的。
開水白菜的高湯,還有文思豆腐的刀工。
晏星玄是覺得哪哪都好,如果不是怕蕭念織不好意思,他能從吃開始,一直誇到結束。
但是,他剋制了一下。
吃過飯,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蕭念織原本還想着,年前把水泥搞出來,爭取年後就鋪上,等到春暖花開之時,自己想出去踏青或是郊遊,乘坐馬車,都能舒服一些。
但是如今看來……
這個計劃怕是要拖一拖了。
水泥的事情,暫時擱置,年後還需要考慮各種植物的雜交實驗。
這事情,她也不太懂,還需要現看現學,現實驗。
至於能不能成功,還需要看最後的實驗結果。
所以,運氣好,明年秋天可能會吃上不一樣的東西。
運氣不好……
猴年馬月吧。
吃過飯,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
晏星玄再不捨得,也得離開了。
他倒是不想走,那在門口打個地鋪也行啊。
倒也不是他心急,自從蕭念織開始迴應他的感情開始,他已經沒有那麼焦慮了。
晏星玄也只是怕這詭譎的深宮裡,不太安全,他得仔細的守着自己的心上人,纔會心安一些。
但是,真那樣守了,又怕影響了蕭念織的名聲。
最後,晏星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臨走之前,不放心的交待了很多。
青蘭殿也是有守衛的,並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而且,蕭念織是陛下召進宮的,她跟晏星玄之間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後宮衆人,只要不蠢的,其實都不至於來招惹她。
她以後又不會成爲陛下的女人,不會成爲她們的情敵(……),針對她,說不好還會惹惱晏星玄和太后。
所以,何必呢?
饒是如此,晏星玄依舊不放心。
太后聽說了消息之後,直接笑癱在牀邊:“小十六啊,你也有今天!”
太后覺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這是宮裡,又不是吃人的地方!
不過,笑過之後,心頭又隱約的有了那麼一絲悲涼。
這是宮裡,其實也是吃人的地方。
只是,她居於高位,沒人再敢吃她罷了。
轉過天,天氣不錯,一早上太陽就緩緩的爬了起來,帶着溫度都升了不少。
但是冬日裡上升那麼個一兩度,其實也不算是特別明顯,該冷還是冷。
主要還是呼嘯的北風,就跟無情的大手一般,說刮就刮,而且颳得人臉疼。
蕭念織一早起來,去御膳房接着指導幫忙。
她倒是不需要動手,更多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吉祥物在那裡,時不時的聽着這個師傅,那個師傅問一句:“這樣好不好看?”
“這個擺盤,蕭大人覺得如何?”
“這個雕花,大人覺得怎麼樣?”
……一開始,還只是指導一下開水白菜的進度,還有文思豆腐的刀工進化。
只不過,後來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這個雕一朵盤飾,那個擺個盤,都想着來問問她。
蕭念織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的熟練,一共也沒用上多少時間。
臨近中午的時候,聽着前面的動靜,應該是已經開宴了。
因爲,宮人們已經動了起來。
天冷菜容易涼,這不像是年宴的時候,陛下還需要走各個流程,所以很多菜品,哪怕到最後,都冷的快要結冰了,也沒辦法,只能認了。
如今可是影響着大晉的顏面。
所以,天太冷,菜容易涼怎麼辦?
那就想辦法,加厚一下餐蓋啊!
忙忙碌碌間,蕭念織隱約聽到了一陣陣樂器的聲音,並不明顯,偶爾的風中傳來一兩聲,估計是宴廳那邊傳來的。
他們距離其實並不算近,所以偶爾高昂的時候,能傳過來一兩聲。
她坐在邊角的位置,一會兒嚐嚐這個,一會兒還要給面子吃吃那個。
等到一應菜品全部上桌之後,蕭念織已經吃到撐,正在喝消食湯。
晏星玄身爲王爺,這會兒肯定也是要去前面的。
畢竟留京城的王爺不多,年長的皇子也需要去。
西樓主動遞了降書,爲了表示誠意,肯定是會送和親女使過來。
至於是跟陛下,還是跟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鎮場子,亦或是其他的考慮,晏星玄他們都得去。
晏星玄昨天晚上,還跟蕭念織透露了一下,這次過來的使臣裡,好像還有他的一個表妹。
至於是隔了多少關係的,那誰知道呢?
晏星玄的生母早早離世,對於西樓的事情,他其實知道的也不多。
這次之所以知道這些消息,也是陛下調查的結果。
據說來的是晏星玄生母,異母姐妹的女兒。
晏星玄的生母,說是西樓的公主,但是據他自己說,不過就是落魄的宗親,當初因爲長得漂亮,所以被想起來,提了身份,然後送了過來。
晏星玄生母的母親是西樓宗親,父親據說是中原人,但是據說人長得不錯,在西樓那裡還挺受歡迎的,所以老婆不少,正大光明的有三四個,那些排不上名號的,還有十個八個的。
總之,是個俊朗又風流的公子。
因爲這位風流公子的緣故,所以他的夫人們,相處的並不好,對應的,各自的子女之間,關係也不算是友善。
這也是爲什麼,晏星玄說那個表妹,不知道隔了多少房,從來沒見過,關係更不可能親近了。
只不過,這次派了這麼多使臣過來,怎麼還帶了這麼一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西樓又藏了別的心思。
事實上……
還真是。
西樓就是打着兩手算盤。
一個是想着,能讓陛下看上月使,然後讓當年嫁到中原的那位公主的親緣,再嫁給對方的兒子,加固雙方的關係。
說白了,他們想上雙保險。
西樓本質上,不是強國,當初也不過就是跟風,如今這是生怕被大晉記恨上,所以想着加倍示好,說不定……
就能逃過一劫呢?
當然,他們纔來第一天,自然不會早早的就表明自己的意思。
但是,此番帶人過來的意圖,其實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