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姑姑不說，蕭念織都要忘記了。
趙總督因爲傷病，被陛下強行要求回京養傷了。
按理說，對方年前應該就能到達京城了，還能留在府裡，跟兄弟們過個好年。
趙總督一直未成婚，趙家老太太和老爺子早早就過世了。
至親沒有了，但是還有兄弟啊。
趙家三兄弟，在老太太過世之後，雖然分了家，但是關係一直不錯。
年節的時候，都是去趙大人的府裡過的。
可能也是因爲京城這邊的牽掛不多吧，所以趙總督經常不回京。
偶爾的回一趟西州老家，能把那邊的趙家人氣死。
陛下不放心，還派人去問了問呢。
不過鎮東衛最近傳回來的消息是，趙總督確實回京了，但是對方繞路了。
原本應該直線回京，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繞到了江南。
陛下聽完，都氣笑了：“這瞧着，身體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還知道出去玩呢，知道江南那邊暖和。”
陛下雖然調侃，但是還是安排人去迎接了。
蕭念織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去了江南。
如果不是晏星玄說起來，其實蕭念織也不知道對方的行蹤。
如今於姑姑疑惑，蕭念織就小聲的解釋了一下。
於姑姑聽完，又喝了一口羊湯，想了想說道：“許是去找什麼人吧，我聽說啊，是聽說啊，你們聽完就忘了，可不能出去亂說啊。”
聽了這話，蕭念織忙擺手說不會，豐外公則是搖搖頭。
他就壓根不管京城這些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外孫女在，他如今可能都直接找個地方安靜養老了。
但是，外孫女還是好的，豐外公可不捨得走。
於姑姑也就是習慣，所以特意多囑咐了兩句，然後才小聲說道：“我也是早年在宮裡的時候，聽說，趙總督一直不成婚是因爲心裡有人。”
“陛下早年，也是有意爲其賜婚的，但是陛下不會直接強迫，多是先暗地裡，跟朝臣說一下，聽聽對方的意見，不然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兒？”
“不過，趙總督拒絕了，不想拂了聖意，他說自己早年心裡有人，如今斯人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心沒變。”
“我猜啊，這多半是真的，不然他怎麼一直不成婚呢？”
……
於姑姑心裡有着各種猜測。
但是她到底與趙總督不熟，也沒辦法求證。
只能是自己猜測一下，說說八卦日常。
蕭念織當熱鬧聽完，也不怎麼在意。
雖然說，趙雲舒年底的時候，就會嫁到大伯府上，兩府之間的關係，肯定是要更上一層樓的。
但是，蕭念織與這位趙總督，都不曾見過，沒什麼交情，多聽無益。
說說笑笑間，美味的羊湯喝完了。
然後大家洗漱之後，各回各院睡覺去了。
轉過天散朝回衙門的路上，蕭念織發現，凌通伯府居然掛上了白燈籠。
蕭念織雖然覺得詫異，但是也沒有過多驚訝。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嘛。
不管之前，陛下是不是有和稀泥的意思。
但是，在蘇玉桂出息了之後，陛下心中的天平肯定是要偏的。而且，凌通伯府的世子，自己不做人，最後求仁得仁，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得償所願吧？
殺了人，總要還的。
想到這些，蕭念織輕輕搖搖頭，然後放下搭開帷幔的手，然後回了衙門。
到了衙門，下了馬車，跟常山說了幾句話之後，蕭念織就準備進門了。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身後傳來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
聽到聲音，蕭念織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
嗯，沒看清人，只看到一片玄黑身影，還有馬匹經過帶起的急風，與冬日的冷風捲到一起，颳了蕭念織一臉。
還沒等蕭念織反應過來，後面又來了兩輛馬車，看着也是急匆匆的跟着。
不過看着馬車的晃動程度，蕭念織猜測，前面的馬車裡，應該是坐了人的，但是後面的，應該是空着的。
看着匆匆而過的儀仗，蕭念織猜測，這應該是哪位大人回京述職了？
因爲天高路遠，有些地方的大人，可能進京的時間會晚一些。
蕭念織也沒多想，很快轉身進了衙門。
隨着衙門的大門，吱呀響起，又悶聲關上。
已經騎出一段距離的趙彬突然打馬停住，他身後跟着的將士們，十分有默契的跟着停下。
坐在後面馬車裡，跟着一路急行，骨頭都快要顛爛了的太醫，此時顫抖着手，挑開了帷幔，慘白着一張臉，要吐不吐的，想問些什麼，但是已經問不出口了。
兩個年紀不大的太醫，對看一眼，皆露出了一臉苦相。
他們的命，是真的苦哇！
怎麼就被派去給這個殺神治病了？
嗚嗚！
陛下，你睜眼瞧瞧，就趙殺神如今這樣的，看着像是有病嗎？
就他那個騎馬速度，誰看了，不說一句：牛逼啊！
趙彬停下，身後同樣因爲受傷，跟着一起回京的下屬，輕聲詢問：“總督，可是有異常？”
這話隨着冷風，飄到了後面的馬車裡。
兩位太醫聽了這話，對着翻了個白眼。
這一路，他們南下，碰上幾次異常。
如今異常的那些人，都被趙彬捆了一個結實。
因爲太慢，耽誤了行程，如今派了幾個人，在後面跟着呢。
依着他們的速度，如今估計還沒進城呢吧？
趙彬坐於馬上，轉過頭，看向工部衙門的方向，久久不語。
對於下屬的詢問，他也只是半晌之後，輕嘆一聲，接着又揚起了鞭子：“無事，走吧。”
下屬不解，卻也不曾多問。
一行人很快衝着總督府的方向行進。
年節裡，各家店鋪的生意都不算是熱鬧。
蕭念織的糖水鋪子，更是訂在了正月十六纔開業。
不過，一應的員工，正月十四就得上班了。
因爲很多東西，需要提前收拾，備料。
所以，得提前兩天，先上崗準備。
十五的時候，蕭念織還會給他們放半天假，讓他們回家吃湯圓去。
如今距離開業還早，街上已經營業的鋪子也不多。
蕭念織剛到了衙門，就看到兩個同僚，正在摸魚商量着，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