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裡，本市的媒體明顯分成了兩派，開始大打口水戰。
顧盼盼後知後覺，是晏琉璃殺過來找到她的時候，她才曉得程遠已經成了本市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雖然懷疑自家老哥之前有所耳聞卻故意沒有透露，顧盼盼還是沒敢表示不滿，裝成一臉淡定的樣子和晏琉璃一起出了診室的門。
“說吧，這麼多事情都瞞着我，該怎麼罰你才說得過去。”
晏琉璃明顯瘦了，但精神看上去倒不像上次那麼憔悴，板着臉跟顧盼盼算賬的樣子甚至稱得上威武，讓顧盼盼很給面子的瑟縮着退後了兩步。
“琉璃……我錯了！我錯了！”見晏琉璃的爪子直奔腋下襲來，顧盼盼趕緊求饒。就算倆人開車到了郊外，周圍也不是完全沒人的啊；何況就算是沒人看見顧盼盼也受不了癢，這可是晏琉璃對付顧盼盼的絕殺技。
“你說怎麼罰我都認，這還不行嗎？”
“真的？不許反悔啊！”晏琉璃上前一步，擺出逼良爲娼的惡霸嘴臉：“那你就答應跟我吧，以後沒有秦牧陽什麼事，也沒有程遠什麼事，對了，那傢伙應該叫廖輝了。今晚洗白了躺姐牀上等着。”
顧盼盼受不了地瞪大眼：“行啊琉璃，你打哪兒學來的這一套？”
晏琉璃飛了個“我是誰啊”的眼神兒，一邊說笑一邊手腳麻利地把啤酒、滷肉和小菜等一應物品從後備箱轉移出來。顧盼盼則已經按指示鋪好了野餐用的檯布、坐墊，紙杯筷子等等零零碎碎也迅速就了位。
兩人盤腿坐下，灌了幾杯酒之後，纔開始轉入正題。
對於晏琉璃逼着顧盼盼說出自己藏在哪兒，又安排了簡易野餐的原因，顧盼盼心裡明鏡一樣。人一生能有個這樣的朋友，真是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她明白晏琉璃這是擔心着她，爲了給她解悶散心才特地跑過來的，畢竟晏琉璃是最瞭解她和程遠關係的那個人。
程遠變成了廖輝，
在媒體公開了身份，並且聲稱當年廖家大宅的火災有諸多疑點，矛頭直指秦氏卻同樣沒有點名道姓。
李雪菲和秦牧陽那一方雖是率先發難，拋出了程遠曾在烈焰女士會所做牛郎的隱私來抹黑廖氏，但是他們之前似乎也沒想到程遠居然是廖家人的事情，所以在廖氏新聞發佈會之後曾一度陷入被動。
誰都知道做記者的原本就無孔不入，爲了挖出新聞無所不用其極。加上背後又有各自的勢力撐腰，你來我往刀光劍影之後，旁觀者都看出來了：目前的場面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秦氏與廖氏關係緊張，勢同水火，這一番媒體戰卻實實在在娛樂了大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用說別的，從股市上不斷跳水的兩家股票來看就已經相當清楚了。
顧盼盼早就知道程遠對秦氏動手，拉攏股東搶奪客戶商業間諜稅務審計等等不知道用了多少輪了，但眼前的形勢，李雪菲一手媒體戰術愣是讓廖氏從暗處走向了明處。
“真沒想到，秦牧陽他老爸還幹過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晏琉璃仰頭喝下一大口啤酒，“虧我以前還同情他，可惜時間太久早過了立案時效，否則的話真該用法律手段讓他吃槍子兒。”
顧盼盼太瞭解晏琉璃那種嫉惡如仇的性子了，聽見她這麼說倒也不意外。只是晏琉璃現在說出這話來，明顯是和秦牧陽那方疏遠的意思，秦氏和廖氏這場紛爭，她同情的一方已經換了。
“嗯，很多人都想不到，程遠最開始懷疑的是他叔叔。”顧盼盼附和：“據說當年秦氏的風評一直很好，尤其是秦毅。”情種，重情重義的癡情男子，這樣的形象讓多少人相信他是個好男人從而相信他是個好商人。
只可惜外表和內裡，常常是背道而馳的。
“那個，盼盼，程遠真的當過牛郎嗎？”晏琉璃大概喝得有點多，再沉重的話題也沒有壓制住她的好奇心。
顧盼盼沉默，點頭。
晏琉璃卻露出一副崇
拜的神色：“天，真的有忍辱負重這一節！程遠太不容易了，太讓人心疼了。”
顧盼盼黑線，晏琉璃大腦回路轉到哪兒去了這是？！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放心好了，我只是嘴上疼疼他。”晏琉璃大笑：“說真的，你不打算幫他一把嗎？”
“……”顧盼盼繼續沉默，她並沒有把程遠針對趙正寧做的事情告訴晏琉璃，對方知道的只是媒體上發佈的這些豪門恩怨。
“不知怎的，我就是覺得你有能力幫他一把，這會兒可是關鍵時刻。”
晏琉璃眼神有幾分迷離，酒入愁腸容易醉，雖然嘴上說着不在乎秦牧陽了，但是顧盼盼知道她沒那麼容易放下。
在心底嘆氣，放不下的何止晏琉璃，她對程遠失望痛恨的情緒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但還不是擔心着他的現狀？但是她要幫他嗎？法子倒是有，只是她心亂如麻，鬱積的負面情緒讓她難以冷靜面對程遠。
“你之前還讓我小心他的。”良久，她纔回應晏琉璃。
“之前不是不知道內情嗎？”晏琉璃感慨，其實有句話她沒說出來，她希望顧盼盼支持程遠，不僅僅是因爲律師出身的她對秦氏所作的事情不齒，還有另外一個因素。
她見不得李雪菲在媒體上的嘴臉，原來倒也罷了，覺得秦牧陽爲秦氏奔走也屬本分，“賣身”雖不光彩好歹也佔個孝字。現在看來，秦氏毀掉純屬罪有應得，李雪菲贏了的話她實在太不甘心！
不過，這點兒小心思她就沒必要細細剖開給顧盼盼看了。
“琉璃，你真的覺得我該幫他嗎？”顧盼盼扔下空了的啤酒罐，又拉開了一個，邊喝邊問。
“讓他感激你也沒什麼不好吧？反正當初你們倆除了領證，該辦的都辦了；現在你們倆又是同居又是同事的，你想撇清也撇不清啊。”不知想到了什麼，說話極有條理卻也明顯有了醉意的晏琉璃邊說邊嗤嗤地笑，弄得顧盼盼好一陣不自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