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hard,今晚,你也不跟人家進去嗎?”
一隻柔媚無骨的白皙手臂蛇一般纏在他的頸項,另一隻手在他敞開的胸前衣襟底下不安分地揉搓;波浪長髮蹭在他的頸項,甜膩膩的聲音低低地響在他脣後耳邊,完美的詮釋什麼叫吐氣如蘭。
他心裡冷笑,臉上卻越發溫柔,“寶貝,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說着,靈巧的大手滑進開得低低的V字形衣領,重重地在美人峰上捏了兩下。“每次送你到別墅門前,已經是破例了。如果讓方太太和張小姐她們知道,我就只能等着被嚴刑拷打,你真的捨得嗎?”
一絲怨毒閃過美女的眼底,轉瞬就被收的乾乾淨淨,幾乎讓人以爲那是錯覺。
“人家就是捨不得你嘛。”
一隻偷聽的野貓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抖了抖毛,顛顛地趕緊溜走了。
“有時間再去買我的鐘點就好了,我等你。”他慢悠悠地說着,那雙本該長在傾城美人臉上的勾魂攝魄的狐狸眼,瞬間又釋放強大的電流,將掛在他身上不肯下車的冶豔浪女電了個七暈八素。正在這時,脫在一旁的外套裡傳來一陣特設的鈴聲。他終於彎起脣角,緩緩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身子瞬間挺直,他兩手微一用力,就扯下了身上的八爪章魚。
“對不起,李太太,我的時間到了。”
他的聲音恢復了正常的冷峭,剛纔魅惑迷人的妖孽轉眼消失不見。
被推開的李太太卻絲毫不見怒意,顯然早已經習慣了Richard的這種轉變。她着魔地看着這個面部線條一下子冷硬起來的男人,心裡的佔有慾如熊熊烈火越燒越旺。
當初方太太賊賊笑着跟她說起這個烈焰女士會所第一紅牌的時候,她還頗有些不屑。誇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不就是一個牛郎嗎?玩物而已,值得掛在嘴上津津樂道嗎?不過她的好奇心還是被勾了起來,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烈焰女士會所可以稱得上苛刻的會員條件。名下資產過五千萬;有獨立
的經營機構或者在某公司某企業有固定的收入和實權;最重要的也是最苛刻的,無條件遵守會所一切規定,包括保密條款。
在她探問許久,卻連一個假的藝名都不能從方太太口中套出來的時候,她便施施然找去了這家會所,並毫不猶豫地簽署了入會協議書。
見識了會所各色美男,她的確爲之驚豔。但排了許久終於見到了方太太口中的第一紅牌之後,她才明白爲什麼獨獨他的鐘點貴的離奇卻還那麼搶手。Richard徹底推翻了她心裡牛郎等於玩物的想法,這個男人,絕對難以駕馭。在他的鐘點裡,他可以溫柔邪魅,可以談吐非凡,可以熱力四射,可以有求必應;但是時間一到,他就一下子冷冷淡淡,成了遠在天邊的雲彩,可以遠觀卻不可近褻。也正因如此,她對他的征服欲和佔有慾被激得愈發強烈。
Richard這個妖孽男人,遲早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惜,不管她下多少次的決心,如何殷勤如何勾引,Richard不與人過夜的規矩至今愣是沒破過。
“李太太,你是打算讓我走回去嗎?”
挑起眉梢,他微微有些不耐;已經過了十分鐘了,這女人還不下車。
“怎麼會!我馬上,老規矩,車你開回去,我明天派人去取。”李太太收斂心神,嫵媚笑着,柔聲叮囑。然後嫋嫋娜娜地推開車門,又回頭拋了個媚眼,踩着高跟鞋朝別墅的雕花大門走去。
“哧”地一聲輕響,性能極好的跑車發動了起來,已在駕駛座上穩穩坐定的他沒再看向別墅門口殷殷駐足的女人,一打方向盤,迅速離開了這裡。
李太太眼裡閃着狂野迷戀的光,一直等跑車消失不見,才轉身輸入開鎖密碼。
她不知道的是,那輛消失了的跑車並沒有朝市區的會所開去,而是在拐了個彎之後就輕輕巧巧地轉了回來,悄悄停在了與這裡相隔不遠的另一棟別墅門外。
“滋咯”,牀腿晃晃,顧盼盼翻了個身。
“滋咯”,牀腿又晃晃,顧盼盼瞪着眼,擡腿下了牀。
睡不着啊,睡不着。數了三千隻羊,腦子卻越來越清醒。眼前就是那雙眼,那慵懶性感的笑,那微微噘起的脣,每一個細微表情都那麼清晰,讓她對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沒出息!沒出息!”她的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一點兒都沒手軟。
星光漫天,沒有月亮。
大院裡出夜攤賣衣服還有小飾品小玩意兒的王大嬸也已經回來了,屋子裡燈還沒熄,三輪車橫在了自家門口不遠的地方。搖搖頭輕手輕腳地繞了過去,顧盼盼回頭望望懶得上鎖的房門,嘆了口氣,不再回頭,徑直出了院子。
現在就連毛賊都不會願意光顧她的住處,鎖不鎖都一樣了吧。
是啊,那只是一個住處。家,早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也許譚紫說得對,學院的宿舍更適合現在的她,她應該下決心跟這裡的一切告別。想想那輛豪華的跑車,想想那個衣飾冶豔卻絕對高檔的女人,想想……不,不要想那個人,不要想他。
他,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
他那個世界裡應該都是香車美女,紙醉金迷。兩次見面,他的穿着品位、氣質風度,都在明明白白地傳遞着這個信息。她其實知道自己雖然窮苦,但容貌不差。只是她沒有心思也沒有金錢把這份美麗舒展開來,讓世人矚目。她從小學起就厭惡那些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對她搞惡作劇引她注意的幼稚男孩;讀了高中和大學,她一心打工,更無暇理會男孩女孩之間懵懂的情感。可是,他的偶然出現,卻讓她一時鬼迷心竅。
該醒醒了,顧盼盼,他不是你的菜。
仰望深邃的夜空,她的眼前竟然一片模糊。
媽媽,你曾經用優雅的手語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愛我惜我知我懂我疼我寵我的王子存在,只是公主還沒有長大,王子還在等待。媽媽,二十歲的公主還需要等多久?王子的白馬是不是太慢,還是他在來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