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靜塵姨她找你了。”程遠看着現在的顧盼盼,她的一頭長髮微微卷曲,披散到腰間,裝模作樣的平光眼鏡也扔到了一邊,看上去和當年的她真的很像。時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短暫而甜蜜的同居生活,他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幹,下腹隱隱發熱。
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顧盼盼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她跟你說什麼了?”程遠收斂了目光裡的熱切。
靜塵姨的表現很奇怪,剛剛在剝削了他七年半之後放他自由,怎麼會突然又幹涉起他的感情生活?難道當初她答應收留顧盼盼,就是爲了讓盼盼順利滾出本市,滾到美國,離他遠遠的?
“你不是有很多消息渠道?而且你也可以去問你的靜塵姨。”好奇?偏不告訴你!
“盼盼,我是怕你受什麼委屈。”
顧盼盼心頭一痛,她很想說:“除了你,沒人能讓我受委屈。”可是那樣不但太矯情,而且示弱的感覺太明顯,她不想讓他那麼得意。
“她讓我放過你呢。”商靜塵的終極意思就是這個,她應該沒理解錯。
程遠居然笑了,笑得還很挑釁:“你能把我怎麼樣?”
顧盼盼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終於不得不承認,跟這個傢伙鬥嘴,她永遠都是落在下風的那個。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麻煩你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謝謝。”顧盼盼開始趕人。
“盼盼,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不要在意靜塵姨說什麼,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尤其是想對他做的事,不管她要對他做什麼,他都會照單全收。
“是嗎?你的意思是你能搞定你的靜塵姨?”顧盼盼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絲毫沒有爲剛纔程遠突然變得真誠無比的語氣而動容。
“只要你想。”
這話說的,實在沒什麼誠意。只是顧盼盼忽然覺得意興闌珊,眸光在這個男人沉穩的面容上滑過,心底涌上了深切的疲憊。在這個男人面前,她貌似很難討到什麼便宜。她以爲自己修煉得不錯,可惜看人家該深情的時候深情該裝傻的時候裝傻,滴水不漏收放自如,她覺得當年發狠說過的“你給我等着”之類的話都成了浮雲。
好累,跟這樣的男人糾纏,真得好累。
“沒這個必要,你走吧,謝謝。”顧盼盼指了指門廳的方向,將身體更深地塞進沙發。
程遠站起身,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覺得額心很痛。擡手揉了揉,然後又看了一眼扭過頭不再注意他的顧盼盼,終於將那雙過小的拖鞋換掉,開門走了出去。將門鎖撞上,他還是斜靠在原來等她的位置,點上了一根菸。
淡淡的煙霧升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肺裡一陣疼痛。等她的時間,他一支菸都沒敢抽,因爲他記得她討厭香菸的味道。可是現在,他忍不住了。從她離開後,煙這個東西就成了他午夜親密的夥伴;如今她回來了,他卻仍然心痛頭痛到不得不在焦油和尼古丁中尋求慰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