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亮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單飛的烏鴉嗚嗚的啼叫着。
穆南宮開口道:“那好,我要說可以,你得先答應老夫。”
“不……”
笛落趕忙打斷道:“不過,你也得先答應我們三個條件。”笛落遞了個眼神給葛叔,葛叔明意,也不再多說。
老人彷彿看穿了他:“可以,不過這三個條件除了拒絕我要你們做的事外我什麼都可以。”
“這……”
葛叔搭口道: “可以!”
“什麼!叔(葛叔堅定的看着他)……哦!”
“好!”
穆領主緩緩說道:“其實這事說大也不算大,就是你們要幫我奪回一對戒指,那雙戒指是我的傳家寶啊!命根子,丟不得。”
笛落回答道: “哎!那你找個身手靈活偷不就行了嗎?”
“呵!小夥子,我也想啊!可沒人敢啊!畢竟他可是黑市頭目之一,既有靠山,實力也是一等一的強啊!”
葛叔問:“哦!大靠山,連領主大人你都怕!我怕我……”
“呵呵!你別謙虛了,老夫可聽說了,南城葛南一人壓仗百尺大火,還給了你侄子一件水火不傾的金布甲,你這麼大神通,我想信你一定能奪到手的。”
“而且他還是一名火系氣法師哦!”
氣法師,一種依靠雄厚的氣力,來釋放各種氣法符咒,印拓的修真者,攻守兼備,實力強悍。
而葛叔是武士,靠強健的體魄與狂躁的氣力結合,運用各種體術,鬥術的修真者,擅長於躲閃與突襲。
“火系氣法師,再加上那靠山,這真的很棘手啊!”
“不要怕,老夫自有妙計。”
兩人一陣嘀咕,具體就是他去支開靠山,而葛叔去單挑火系氣法師。
領主大人求平民事,這事準不一般,所以最好的選擇不要接,你完成了還好,完不成你可就是把柄,遲早要被幹掉。
但不管是福是禍,一個月後見分曉吧!
月落日起,兩人渾渾噩噩的回了家,門前,一隻粉黛色的狐狸毛髮乍起,空中涌現着蠟燭般的火焰。
“嗷~嗷!”
“呵!小黎,又發飆了。”
“哎!”
想起它,又是一個不言而喻的傷,這傢伙極其心機,呆在籠子還會賣萌耍乖,一放出來,頓時六親不認,嗖一下,就跑了。
不過還好藥效還在,跑不遠,逮住了,準備訓練吧!你喊它,它不理你,給它吃的它也不理你,,你打它,一口把你的東西都咬碎了,並且每天大半晚,它常偷偷來叼着肉,嚇得兩人好幾次以爲是賊,不過一來二去而是習慣了。
這傢伙太有個性,不過馴服還是有一點效果的,那就是不偷肉了,改搶了!爲此兩人以後吃肉都不得不躲着它。
少年恢復了自由,卻沒有那麼開心,畢竟惹上了那麼大的事。
見他握着木劍不動,葛叔連忙喊道:“接着,小落!”
“啊!”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握上去,一股巨力壓力,噹!劍尖砸向了地面。
葛叔搖搖頭: “嗯!你還不行啊!”
笛落不服,呸!呸!懋足了勁,全力握向劍尖,可依舊紋絲不動。
“哈哈哈!”
隨後,笛落提着一桶水奔走廣闊的山川間,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
麗日出陽,笛落揹着兩袋米,扛着四桶滿滿的水,衝向了水缸。
“呀~喝!”
噗噗!噗!噹!放下一切,抹了把臉。
他堅定的走向門前那棵歪脖樹,呆在門前溜達的小黎,恰好看見。
只見那漆黑的眸子裡,一把寬長的巨刃閃動寒寒的波光高高躍起。
呼!!
一雙白淨的手不緊不慢的接住了它,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絲顫抖。
“喝!”大劍一揮。
嚓嚓嚓!四周草木呼呼顫動,水缸間一股漩渦驟然浮起,一股隱隱綽綽的劍氣躍然浮現在刀刃上。
“叔!叔!”
“嗯!不在……哎!我怎麼忘了,今天要幹打那個啊!”
少年忙不迭飛了起來,下一刻,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只見他在枝丫間穿梭攀巖,跳過斷山,跨過草叢,在峭壁仿若如履平地般輕鬆,暢快。
“哇!這就是貼地飛行的感覺嘛!”
呼~呼!
這時,身後的一隻嬌小的狐狸也偷偷的出了門。
穆府前廳,通暢明亮,空氣清新,蟬鳴清脆,乍一看,兩側過道是紅花綠樹,嫩草飛蝶,無時無刻都能聞到一股木葉交融氤氳紛的檀香之氣,笛落大呼一口,緊張,急迫,焦慮一切負面情緒通通一掃而空。
走進敞亮的大門,映入眼簾便是一堆雕工極細的紫檀雕花椅,它們通體透徹,木紋清晰,一身的芥末黃,顯得非常有分量,瓊漿似的烤漆,仿若緩緩流動的流水,使它們的沉頓中又不乏幾分靈巧勁,它們面面相覷,連成一圈,井然有序的簇擁在一張紅木大圓桌旁,遠遠望去,直像一隻橫行霸道的八爪魚,在那虎視眈眈的看着你。
離桌邊不遠的古畫下,站着一個藍綢錦緞衣的老頭兒,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佈滿了深深的皺紋。
他的目光正對陽關斜角處,臉色鐵得發青,突一瞬,他的目光落準了他身上,笛落陡然一驚,渾身一顫。
“嗯!小夥子,你來做什麼?”
“當然找我叔啊!”
“你找他做什麼!”
“我要幫他!”
穆家主噗嗤一笑,“呵呵呵!小夥子,不是老夫打擊你,就老夫從管家那瞭解,你可是連兩個看門的都打不過呢!”
“哼!那是他們兩個,我根本不放眼裡!”
“喲!這麼有信心,來來來,老夫叫上來,給老夫看看你的實力!”
“放馬過來吧!”
很快,一堆人集合在廳堂外,穆家主抓着一把金銀珠寶,說:“你們誰能把這小夥子打倒在地,這些就歸他了,當然,小兄弟每打贏了一個,老夫就加一顆白珠,如果小兄弟打贏在場各位,這些東西就全歸小兄弟了,但要切記,此次比武以切磋爲主,切勿打傷了這位小兄弟。”
衆人看向門前一角的小兄弟,頓時全廳堂的人沸騰了。
衆人簽上名字,一個個躍躍欲試。
“陳尾!靈階三段。”
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赤條着上身,一塊塊肌肉裸露在外,拍拍手,震骨的炸鳴聲,呼嘯而來。
“喝!”
前腿一屈,後腿一揚,一個前衝,雙臂屈展,轟隆隆,如餓虎撲羊般,以泰山壓頂之勢,墜天而來。
少年操着一把木劍,眼前一片漆黑。
穆家主連忙叫過來登記花名冊的婢女,“小憐,多煮幾個雞蛋,多買幾瓶金創藥。”
小憐張大了嘴巴,說: “啊!”
“啊什麼啊!沒大沒小,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不是,老爺,你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
眼前,已經倒下了兩個壯漢,而少年卻毫髮無損,甚至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怎麼會!不,一定是這兩人昨天睡太晚了,太累了,這回我一定要看清楚看清楚。”
笛落喊 “下一個!”
即時,沒有人敢站出來,紛紛退到屋檐下。
見久無人至,穆老爺惱了:“快上啊!你們不要錢了嗎?”
幾人嘗試着走過去,隨後又怯懦的退了回去。
“你們這幫飯桶!”
這時,笛落喊:“要不你們一起吧!”
衆人先是停頓了幾秒。
隨後聽見。
“一!”
“二!”
“三!”
“衝!”
頓時人潮洶涌,浪花般的人牆吞噬一切,一片海嘯迎面鋪來。
笛落面前一片漆黑。
他默不作聲的盯着笛落,笛落擡高視角,與他對視,他那雙刀鋒似堅韌的劍眉刺破夜空。
笛落雙手握劍,濃濃的戰氣纏繞於劍刃間。
渾厚的戰力發出噗呲噗呲的震鳴,笛落的雙手止不住的亂顫。
笛落騰身而起,砸向地面,頓時,擊飛一片地磚,如同刀片般砸向人羣。
頓時,人潮退卻一半。
“喝!”
呼!嗙!木劍猶如閃電般擊打在人潮間,泛起一陣陣電花,一劍未落,一劍又起。
他越砍越快,越砍越瘋狂,越看越看不清他揮了多少劍。
只見他想魔神般瘋狂劈砍,只見他動作漸漸放緩。
呼~呼!呼!
頓時三道劍氣化虛爲實,炸空而來。
一劍劈倒了側門,一劍砍翻了大樹,最後一劍……
小憐喊“啊!老爺!”
穆老爺剛反應過來,頓時瞳孔驟縮,臉色驟變: “啊!”
穆老爺趕忙抓住身旁的小憐,擋在身前。
“啊!老爺,你……”
嘡!一把扇子擋在面前,穆老爺舒坦的順了口氣
。
而穆老爺前面的那一張煞白的臉彷彿早已忘記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