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很硬,突突的心跳聲貼在我臉上,我想站起來,卻被他拉得太緊,我隱約聽到他在喊着什麼,很輕細的聲音,類似呢喃,大約能聽到一個“錦”字,我嘲諷般一笑,笑我自己,也笑他,笑我入戲太深,一路跟着他的腳步尋他從阜城到了莞城,他卻連看着我的臉都記不起我的人,縱然分別那年我只有五歲,可是倘若他曾真心許諾娶我,也不會忘得這麼徹底。
但是我也笑他,笑他在商場這麼精明,這麼呼風喚雨,可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也許我多想了,但他確實有過太多女人。
他抓着我的手往他懷裡去帶,許是我的抗拒激怒了他,他半醉半醒間撐着沙發坐了起來,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是他的眼睛卻格外明亮有神,他盯着我,我心虛的喊了一聲“白總”,他猛地帶着我落在沙發上,天旋地轉的角度讓我矇住了,待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壓在我身上,菸酒味道濃烈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我竟不知所以的滾燙起來。
“是誰。”
他半響吐出來這麼兩個字,我愕然,他都不知道我是誰,包間黑得一塌糊塗,也難怪,可卻是他不肯讓我開燈。
“鳶鳶。”
他的臉埋在我的肩窩處,輕笑着重複了一遍,“鳶鳶?”
他開始笑,大約笑了一分鐘,在我都不耐煩的時候他才停下,“又是你,你處心積慮靠近我,爲了什麼?錢,還是想讓別人知道,你傍上了我?”
我啞口無言,處心積慮這個詞兒,他太高看我了,我從未處心積慮接近過任何一個男人,我到了莞城,雖然是爲了找到他,可我早就找到了,但我什麼也沒做,失去了最初的白唯賢,此去經年,誰也難在我心上激起寸寸漣漪,可他這樣說我,我還是禁不住哭了。
灼熱的眼淚從眼角溢出,我咬着牙,止住喉嚨間欲衝破而出的細碎的哭聲,他見我一直不說話,懲罰般的吻下來,在我的脖頸處,一下又一下的啃咬。
“我從沒見過,在我面前還不肯張嘴的女人。”
他說得氣喘吁吁,我別過頭,眼睛穿過漆黑的包房,找尋熟悉的吊燈的方向,安靜的只有呼吸聲。
“多少錢一夜?”
暗處他的眼睛很亮,直直的穿透過來。
“白總看我值多少。”
他笑了一聲,“玩兒了才知道。”
我們默契的讓人驚訝,這話說完,長久的沉默,我一絲不掛的時候,他開始解皮帶,當我們都坦誠相見的時候,我才發覺,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他憑着感覺觸摸我,我憑着記憶裡對他的癡迷去描摹他。
他很用力,迷茫中一滴熱汗滴在我胸口,我顫了一下,他笑着來*耳垂,“你這樣敏感?”
我不語,痛苦漸漸被歡愉代替,我做了兩年的風塵女子,我從沒在客人身上得到過快感,即使出@臺了,我也都是咬着牙扛過去就完了,但是這一次,我似乎淪陷了,我隱約看到了燦爛的煙火,四肢百骸都流過的酥麻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喊出來。
白唯賢,許是因爲我愛着你,所以我才心甘情願融入你。
我笑着閉上眼,手臂環上他的背,我想起來了那個師太對我說的話,孽緣,我和他,在十四年前就註定,是孽緣了。只是我忽然很想知道,倘若真有那麼一天,白唯賢見我出家,會不會也心疼那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