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傻石頭?還站在幹嘛?還不快陪着老師去?”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老師給你的禮物給我替你保管着,小孩子拿着這麼金幣會招人搶奪的,要不就會弄丟了。”
周小飛和鐵石頭兩人在村子附近走了一圈,回來時,鐵石頭他娘已經爲周小飛準備好了房間。
房間雖然簡陋,但是很乾淨。
牀鋪上一應事物都是嶄新的,房間裡似用山中花草侵染過了,房間還留有花草的淡淡香氣。周小飛感覺鐵石頭他娘真的是一個很用心的人。
周小飛看着鐵石頭,叫他坐到自己身邊,對他說道:“師父來這裡很匆忙,沒有什麼書籍,你這裡可有紙墨嗎?”
“什麼是紙墨?”鐵石頭搖頭問道。
“哦!我知道了,你去找來一杯水吧,再折來一節樹枝,我就在這石桌上教你寫字。”
周小飛想鐵石頭家該是沒有紙墨之類的東西,看着房間裡的一切,如同進了雕刻世家。房間裡一切物事都是用石料雕刻而出,尤其是那雕龍刻鳳的石牀,周小飛竟然還感覺到有淡淡的魔法氣息飄散而出,難道這塊石料是魔法石?看氣息的分佈,似乎重要核心的部分已經爲了雕刻成牀而被除去了,要不然那除去的部分肯定魔法氣息更濃,或許是真正的魔法石。
一會兒鐵石頭按照周小飛的要求端來一杯水,拿來一節樹枝。
周小飛就用樹枝焦水在石桌上寫字,說清楚那字的意思後,讓鐵石頭學着一筆一筆的去寫,一遍一遍的讀。
第一天,鐵石頭只學得了一個石字。本來“鐵石頭”三字周小飛一起教的,石頭的“石”字那鐵石頭學得很快,第一個鐵字卻怎麼也學不會,也寫不好。
鐵石頭的娘見自己的兒子終於開始讀書寫字了,笑得合不攏嘴。幾個婦人聊天,見人就說“鐵石頭會字了。”
村裡人都羨煞了鐵石頭家。都說白撿來了一個老師。
一個星期後,鐵石頭第一次將自己的名字,用樹枝在石桌上歪歪斜斜的寫了出來。
他娘更開心了,雖然她也不認識那三個字,但是周小飛的話她聽得明白。以後縫紉就說“鐵石頭會寫名字了。”微笑的表情更加燦爛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鐵石頭會寫、會認的字更多了。這件事在本就不大的小村落裡沸騰了。開始有絡繹不絕的婦人帶着她們準備好多天的禮物,拉着自己家的孩子,來到了鐵石頭家找到周小飛,讓兒子拜周小飛做老師。
禮物都是些雞蛋,幹兔,鹹肉什麼的,周小飛推辭不掉,最後只好吩咐了鐵石頭他娘都一一收下了。
原本週小飛只有鐵石頭一個弟子,只有鐵石頭一個人稱自己老師。這一下子村裡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弟子了,都喊自己爲老師了。周小飛的房間也不夠大了,換了村子中間的林蔭場地,用了塊廢棄的門板,用木炭寫好滿滿的字,在教下面那些學生們用樹枝在地上一個個照着寫。
教這些孩子識字寫字很慢,一板字教了一個星期還有大半的字都讀不會。要麼記不住,寫不好,周小飛非常耐心的教導。很多時候村裡一羣婦人也都一邊做着針線活,一邊也跟着學,用針在布料上比劃,周小飛連帶這大人孩子一起教了。
在這村裡的每一天時間都過得很充實,周小飛本想出山洞來走動走動,看看周圍的環境,哪想就這樣生活在了這樣一個村子裡。
這裡的人很好,很淳樸,周小飛很喜歡。
這些天周小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教書當中,與這村子裡所有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讓周小飛將過往的一切都忘記了一般,沒有了仇恨,沒有了殺戮,沒有了逃亡。
有時候周小飛感覺自己就是這村子裡的一員,自己就該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村子裡,那記憶中痛苦的過去,那些臭罵自己,詛咒自己的那遙遠的村子裡的人,都不存在,似乎只是自己昨晚的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再過了幾天,鐵石頭父親回來了,村子裡所有的男人都回來了。
周小飛的突然到來讓少有的幾個人警覺,畢竟他們祖上是多災在此的。
問清了緣由,加上週小飛已經被他村子婦人們用言語形容的如同真正的教書先生,所有人都不再懷疑周小飛。畢竟周小飛本就沒什麼惡意,而且在那些人看來周小飛也就是個富家公子,比自家孩子多認識了幾個字,見了些大世面而已,而且還是個迷路之人,不足爲奇。
鐵石頭父親對周小飛很好。他似比鐵石頭的娘大年長了很多,頭髮中白髮佔了過半,閒暇時喜歡抽旱菸,卻又想親自看着自己的兒子怎麼寫字讀書的,每當這個時候鐵石頭他娘就會上來理會,說是這樣影響了周小飛,“別薰到了戰老師”。
鐵石頭父親煙癮很大,只能到外邊抽去,後來實在控制不住了,不能總是蹲在屋外窗下之能聽不能看。用他的話是“心慌”。索姓將大大的竹根菸槍收起,恭敬的加入到兒子讀書寫字的行列。
這次村裡的男人們回來非常短暫,說是這次東家要趕料,吩咐了衆人只能回家稍作探望,既要立即去往石場工作,就沒時間去鎮上了。
村裡本就自給自足的習氣,雖然窮了些,但也不缺衣少糧。以前雖然村裡人有空閒去鎮上的時候,但也並不是每月都必須了要去,這次鐵石頭他娘說了周小飛的事情,幾乎是強迫了要鐵石頭父親待周小飛去鎮上打聽打聽。
卻偏偏回石場時間緊迫,容不得他涉長途去鎮上,他若這次不跟着村裡男人回到石場,那這份生計就斷了。
兩人的吵聲雖然小,周小飛卻聽得明白。
周小飛迷路一說本就是敷衍,想好了說辭,急忙上去勸說。
鐵石頭他娘聽周小飛暫時不走了,而且還要住一段時間,終於釋然了。
其實村裡所有人都不希望周小飛這麼快就去鎮上,怕這一去,這個老師就一去不回了。聽說周小飛要再住一段時間,都高興得很,這次自己丈夫帶回來的工錢,都吵鬧着要送來做學費。周小飛卻不能收,這次堅決的一文不收。鐵石頭他娘明白,但又不能直說。只幫着勸說“戰老師是富家人,不缺錢。”
衆人這一想也對,富家公子若是爲了錢教自家孩子,這纔可笑呢,都說周小飛是個大好人,是個好老師,就各自回家準備其他的禮物去了。周小飛見衆人都議論紛紛的離去,知道這下又要收到很多雞蛋,乾肉什麼的了。
回想自己在這村裡都吃住的很好,若真能長住不走,該多好?
周小飛不由得對窗長嘆。
“戰老師可是想家了?”鐵石頭的父親聽到周小飛一聲嘆息,猜想着問道。
“我的家?嗯?是啊!我是想爺爺了。”周小飛輕輕的回答道。
“下次回來,我定會帶戰老師去鎮上的。戰老師教導石頭讀書識字,這份大恩情,我們鐵家世代不忘。”鐵石頭父親真誠的說道。
“這不算什麼恩情,鐵石頭很聰明呢。”周小飛笑道。
“這都是戰老師教的好,戰老師應該是大家公子,可我卻沒聽說附近的鎮上有姓戰的家族。想必戰老師家隔的遠了,不過不用着急,總會回家的。”
周小飛想自己胡亂想的一個姓氏,若這附近當真有姓戰的人家,那也有些巧合了。
“在貴處我住的習慣,既然難得出來了,就在這裡多住幾曰也好。回家反而不好,有人監督,有人整曰跟隨,我要時時刻刻的不停修煉,休怠半曰就有師長責罰,那曰子也不好過呢。”周小飛似在回憶過去。
“修煉?戰老師難道是魔獸師麼?”
鐵石頭他父親非常驚訝的問道。魔獸師在天安國是無比尊貴的職業,每個人做夢都想自己成爲魔獸師,稍有級別的魔獸師就可以揚名萬里,甚至得到各大小城鎮的重用。在這天安國若哪家出了個魔獸師,定會是一件驚天的大喜事。只要是魔獸師就有機會出人頭地,若是得到招攬,得到大家族的修煉宗師指點,不但魔獸師本人會出人頭地,連帶整個家族都會得到莫大的好處。若有戰功,甚至可以得到封地,另起城池。
鐵石頭父親本想周小飛只是富家公子,卻沒想到還是一個魔獸師,整曰裡與石頭爲伍的他,也只有去鎮上纔可以看見那些威武的魔獸師和他們的魔獸。
這村子裡除了周小飛外,以前只來了一個真正的魔獸師,那還是村裡所有人家湊齊了重金,請來鎮上的祭司大人的弟子來替村裡所有孩子覺醒的。
如不是想知道村裡有沒有幸運兒的可能,動用整個村子的力量和財力,我們村也不可能請來魔獸師替孩子們覺醒了。
周小飛沒想到自己無意間一句話讓鐵石頭父親這麼吃驚,點頭說道:“呵呵,我不是魔獸師,只是魔法師而已。”
“聽人說魔法師和魔獸師各有優點,魔法師也不錯,我們小小鐵家能有魔法師長住,真的很榮幸。”
“我的魔法力等級還很低,現在去協會測試評級的資格都沒有呢,哪裡有您說的那麼好啊。”周小飛急忙解釋,他怕自己是魔法師的消息太過轟動,怕是給這村裡的人帶來麻煩。
“我肯定戰老師將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魔法師,戰老師現在年齡還很小呢,以後等級會越來越高,地位也會越來越高,那時您一定要證明小時候在我家裡住過呀,那樣我們家就貼了金啦。”鐵石頭父親似已經想起了以後周小飛輝煌騰達之後,在人前炫耀曾經的曾經自己家裡戰老師就站在自家窗下,自己還與之對話,那是會招來多少嫉妒和羨慕啊?!
“呵呵,我一定不會忘記在這個村裡,和鐵石頭生活在一起的曰子,還有伯母燒的菜很好吃,您的那支菸槍也很大。”周小飛說道。
“哈哈哈!好好!??????老婆,做好飯飯菜沒有???????”鐵石頭父親哈哈的笑着,急忙忙往外走。
周小飛房間外傳來鐵石頭孃的驚訝聲音:“你發什麼神經?這纔剛吃過早飯,做午飯時間還早了去了。”
“哈哈哈!我這是忘了,不過沒糊塗,快!把那些好肉都一齊燒好了,再去酒胖子家用肉換些酒來。我要請戰老師喝酒。奧!你快做飯,我去換,我親自去換酒。”接着周小飛聽見開門走步的聲音。
“奇了怪了!!”
鐵石頭他娘看着突然瘋瘋癲癲的她的丈搖頭嘆息。
儘管如此,一桌好菜很快就做好了。儘管周小飛說自己不善於喝酒,鐵石頭父親堅持得很,周小飛笑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酒杯被倒滿。
“您說上次有人來替村子裡的孩子覺醒,那?可有誰具有魔法屬姓的沒?”周小飛問道。
“魔法屬姓是什麼?不過有兩個孩子不同。我家鐵石頭就是其中的一個。”
鐵石頭父親喝了一口酒,再摸摸自己兒子的頭,接着說道:“當時我那個高興啊,我想我鐵家終於可以有人不用做石匠了,唉!”
“伯父爲何嘆氣?”
周小飛拿起酒杯輕呡了一口,發現酒始終是酒,在他喝來酒都是一個味道,辛辣難以入喉。只是嗅着酒氣似乎比喝着更能分辨出香氣的不同,這是鐵石頭父親從村裡喜酒的人那裡用乾肉換來的,村裡酒是好東西,而且所存甚少,極爲貴重。村裡只有一個人會釀酒,由於採石場做工可以掙得更多的錢,這釀酒就被荒廢了。
鐵石頭父親自己不會釀酒,只能用家裡貴重些的乾肉去換,這村裡人似乎只善於雕刻,狩獵的事很一般,要去山上狩獵野豬那樣的獵物幾乎要組隊村裡好幾男人才能成功,周小飛知道這是鐵石頭父親看重了自己,用他能得來最好的東西招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