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宴會廳內,人越來越多,輕鬆歡快的音樂聲,愉悅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帥氣的服務生託着各種紅酒美食,在人羣裡來回穿梭。
溫暖一個人站在這樣熱鬧的大廳裡,更顯得形單影隻。
掃視了下,項美美正站在不遠處,和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愉快的聊着天,她不想過去打擾,緩緩的移開視線,無意識的在人羣裡搜尋……
輕而易舉的,就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
與她的寂寥落寞不同的是,他的身邊圍了很多人,顧氏七少,自然是衆人極力巴結的對象。
而這些人裡,只有黎婉璇是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偶爾捂嘴輕笑,偶爾揚起臉和他說話……
就像賢淑的妻子靜靜的守候在自己丈夫身邊一樣。
戀愛中,熱戀中……
溫暖眨了眨莫名酸澀的眼,胸悶的有些喘不過氣,腳下動了動,想離開,又奇怪的拔不起腿。
此時此刻,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放不下的,究竟是什麼。
再瞥一眼前面的男人,因爲他側對着她,她正好看到他對黎婉璇露出溫柔的笑容。
心尖突的抽痛了一下。
這次,她徹底收回目光,一個用力,擡起腳,沿着會場邊緣,不動聲色的朝大門口走去。
再不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估計她會被悶死。
眼見大門就在不遠處,忽然旁邊的一扇門開了,有人從裡面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她。
下一瞬,溫暖就被扯進了宴會廳附帶的臨時休息室。
是誰?想幹什麼?
溫暖驚愕的擡起眼,撞入一雙深邃的眸中。
她只愣怔了片刻,一把推開緊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不冷不淡的問:“小舅,您有什麼事嗎?”
她不敢和他對視,因爲那雙緊緊鎖着她的黑眸,如同黑洞一般帶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彷彿只肖看一眼,就會被深深的吸引住,不可自拔的想要走進去。
等了半晌,沒等到任何回答,卻感覺到他火熱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她的臉上。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轉身就去拉房間的門把。
顧翊宸的大掌卻固執的按在門上,修長好看的中指上,銀戒閃閃發光,刺痛了她的眼。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用力扳了過來,抵在了門上。
他幾乎是壓在了她身上,近得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一想到門外就是人山人海的宴會大廳,先不管會不會有人走進來,萬一被人看到他們兩從同一個休息室裡走出去,也難免不被人多想。
溫暖擡手推了推他,非但沒有掙脫他,他反而貼的更近,扣住了她胡亂掙扎的手。
“你……”還未來得及開口,下顎被一隻大掌捏住,有手指落在她的紅脣上。
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滾燙的指肚在粉嫩的脣瓣上有力的滑過。
他……這是在幹什麼?
溫暖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對於他奇怪的動作,滿是不解。
擡起頭,一眼望進顧翊宸幽深如潭的眸子裡,心,莫名的驚顫了下。
顧翊宸脣邊彎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我若不放呢?”
溫暖的眸子裡漸漸透出怒意,鄭重其事的提醒他:“我是結了婚的人,而你,是我的小舅!。”
顧翊宸卻莞爾一笑,“就因爲這層關係,你才抗拒我?”
“你……”溫暖氣結,推了推他,“快點放開我!”
顧翊宸卻抓得更緊,另一隻手撫上她柔嫩的臉龐。
一顆心已經落在她身上。想讓他就這樣抽身離開?不可能!
溫暖避開他的手,不知爲何,腦海裡回放起他和黎婉璇站在一起的畫面,心底的怒火不可抑止的往上竄。
她面若冰霜,擰着秀眉,決絕的道:“若我之前的表現讓你誤會了什麼,我跟你道歉。現在我就把話說清楚,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聯。”
顧翊宸嘴邊的笑容漸漸變冷,只有一雙黑眸牢牢的盯着她。
“喜歡你的人多若過江之鯉,請你換個人玩吧,我玩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紅脣就被吻住了。
透過一層朦朧的水霧,她看到他眼底壓抑着的火焰。
深邃的眸緊鎖着她,他緩緩的開口,低沉沙啞的聲音磁性十足:“以後不許他再吻你,即使是演戲,也不行!”
嗯?
被吻得渾渾噩噩的溫暖,腦海裡有片刻的短路,還未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修長的手指重新落在她紅腫的脣上,曖昧的輕撫,“你的脣,只屬於我。”
聞言,溫暖這才幡然醒悟。原來,他在介意她和陸霆禹親吻的畫面。
顧翊宸如此霸道、佔有慾強烈的一面,是她從未見過的。這樣的他,令她心懼的更想與之拉遠距離。
推了推他,推不動。
沉思片刻,她擡眸和他對視:“我和霆禹是恩愛夫妻,親親我我很正常。”
顧翊宸嘴角微揚,有些挑釁的笑道:“一年後就離婚的恩愛夫妻?”
昨天雖然隔着浴室的一道門,但他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
溫暖猜出他聽到了她和顧清淑的對話,力持鎮定,果決的反擊:“不管一年後會如何,我現在仍然是陸太太,你就不該碰我。”
即使陸霆禹那麼對她,可她不會學他。婚姻裡的底線,她還是會堅守的。而且……
好像突然想到什麼,溫暖眼裡閃過一抹冷意,“況且,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這樣做,不覺得對不起你女朋友嗎?”
顧翊宸面露不解:“我有女朋友?誰?”
“小舅,這個圈子很小的,根本沒什麼秘密可言。”
溫暖掃一眼他指上的戒指,他真當她什麼都不知道嗎?再說了,他們倆在衆人面前親密的貼在一起,又沒有遮遮掩掩,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吧。
“那你說說,我的女朋友是誰?”
溫暖定定的看着他,他想把話挑明瞭?
她艱澀的從嘴裡吐出三個字:“黎婉璇!”
顧翊宸聞言,倏爾失笑,看着她的眼神有點古怪,好像還帶着幾分莫名的雀躍,高深的令人捉摸不透。
溫暖最討厭這樣他用這種眼神看她,就好像面前站着一個強大的敵人,你想打倒他,卻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出什麼招,時刻都要小心謹慎提防他。
這種無法與之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他玩弄在鼓掌間的無力感,真的讓她很容易抓狂。
“你都有女朋友了,爲什麼還來招惹我?”心底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酸楚,溫暖厲聲怒喝:“當我是你無聊時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嗎?”
顧翊宸笑得溫和,伸手揉揉她的頭:“你在吃醋。”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溫暖更加光火,他憑什麼如此信誓旦旦的認定她吃他的醋?
“顧翊宸,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些?吃你的醋?”溫暖冷嗤了一聲:“這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顧翊宸對她的諷刺不以爲意,還悠然自得的說了三個字:“你撒謊。”
溫暖莫名的急了:“我說了,我討厭你。我怎麼會吃一個討厭的人的醋?”
“討厭我?”他往前動了動,把她死死的壓在自己和門板之間:“可是你的身體卻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溫暖敏感的微微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