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她打開那緊鎖的心門……
該死的欲擒故縱!
見鬼去吧!
顧辰風想着,又將秦嵐抱緊了些,什麼見鬼的戰術,抓住她,將她抱在懷裡才最真實。
顧辰風辦事從來霸道,就算秦嵐在房間裡拒絕了他的提議,可飯桌上他還是揚聲對顧家二老宣佈道:“明天我和嵐嵐要出國度蜜月了,家裡的事就交給爸和阿姨了。”
“好啊!”
顧淵歡喜地應道,他的心裡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秦嵐快點生個大胖小子,兩人越是甜蜜,那麼他的願望也就越是容易完成。
“放心,我們會把兩個孩子照顧好的,你們就出去好好玩吧!”方玉林也笑盈盈地說着。
“媽媽,你要出國嗎?”
秦念歪頭看着身邊的秦嵐。
“我……”
“你媽媽跟叔叔一起去度假,你儘管放心,到時,我們會給你帶禮物。”
秦嵐開口正準備說‘我不去’,不想,才說一個字就被顧辰風笑着打斷了。
他邊說邊往她碗裡夾了一塊茄子。
秦嵐盯着那塊茄子看了一會,然後,扭頭又看了看一臉寵溺的顧辰風,淡淡的目光在兩者之間來回輾轉了許久,最後,還是夾起那塊茄子送進了嘴裡。
吵架歸吵架,飯還是要吃的。
是他夾的又怎樣?
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跟他鬥!
秦嵐想着,用力咀嚼着嘴裡的食物,一向吃飯優雅不發出聲音的她,這次卻破了例,只咬的牙齒咯咯響,彷彿是把那塊茄子當成了某個人在泄憤!
顧辰風心知肚明,脣角邊的笑意越發溫軟,擡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揉,寵溺地道:“慢點吃,別那麼用力,吃完了,我還給你夾。”
那語氣溫柔地彷彿可以滴出水來,令方玉林看的欣慰又羨慕。
笑了笑,她臉色一變扭頭瞪着身邊只顧自己吃的顧淵,嗔道:“你看辰風多體貼,哪像你……”
“我怎麼了?”
顧淵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擡頭一臉懵逼地看着她。
好好吃個飯,這老婆子又跟他鬧什麼?
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奇妙,對於某些事情,就算心裡氣的要死,可是,就是不願意明着跟你說,要你去猜。
女人就喜歡心有靈犀的浪漫,什麼事情都說開,這會讓她們覺得沒有意思。
方玉林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看到顧淵那一臉懵逼不知錯在哪裡的樣子,她不免更加生氣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吃的真難看!”
吃的難看?
聞言,顧淵嘴角微抽,感覺這老婆子明顯是沒事找事。
算了,他大男人肚子裡能撐船,就不跟她小女子一般計較了。
想着,他無語地哼了哼,繼續埋頭吃飯。
方玉林見他一句話好話也不知道說,又繼續在那裡埋頭苦吃,心裡氣不打一處來,看什麼都不順眼了,咬着脣忽然就紅了眼眶,哽咽着道:“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缺心眼?”
語氣裡盡是埋怨,好像受了無盡的委屈。
“你怎麼了?”
方玉林哽咽的聲音,讓顧淵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他從飯菜裡擡頭,一臉關切地望着她,一隻手在她後背輕輕拍着,柔聲道:“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哭鼻子,多丟人,又不是小孩子……”
“誰哭鼻子了?你那隻眼睛看我哭鼻子了?”
顧淵不說還好,一開口,方玉林便來勁了,啞着聲咄咄逼人地問着。
顧淵有些哭笑不得,就算看到方玉林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向妻奴的他,也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一臉認真地道:“夫人說的對,是我看錯了,你沒哭鼻子,是我眼花……”
說着,他討好地夾了一塊糖醋魚到她碗裡。
方玉林看着碗裡的那塊糖醋魚,立即破涕爲笑,哼唧一聲,道:“算你識相,這次就原諒你了。”
話落,便夾起碗裡的那塊糖醋魚,喜滋滋地吃着。
顧淵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這老婆子更年期到了嗎?
怎麼如此的反覆無常?
一會哭一會笑,好吧,比起哭,他更願意看她笑。
只要雨過天晴,一切都好!
顧淵包容地笑了笑,又夾了一塊糖醋魚到方玉林碗裡,柔聲道:“喜歡吃,就多吃點。”
方玉林抿脣一笑,也夾了一塊紅燒肉到顧淵的碗裡:“你也吃。”
顧淵見方玉林如此體貼,心裡也像是灌了蜜一樣甜,只笑着點頭應道:“好!”
兩個人四目相對,說不出濃情蜜意。
“外公外婆羞羞臉!”
忽然,一道不和諧的音符橫插了進來。
聞言,顧淵老臉一紅,扭過頭,有些羞惱地瞪了說話的潘央央一眼,輕斥道:“小孩子懂什麼?吃飯!”
說着,夾了一塊肉到她碗裡。
“外公,再夾一塊,我就不說。”
潘央央賊兮兮地笑着,夾起那塊肉就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小饞貓!”顧淵笑罵着,還是按照她的意思,又夾了一塊肉到她的碗裡。
“謝……洗……唔……工……”潘央央嘴裡含着一口肉,含糊不清地說着,笑得眉眼彎彎。
“笨蛋,還說要做美女,那麼貪吃!”
秦念看不過去,鄙夷地瞪了她一眼。
潘央央假裝沒聽到,繼續在那裡美滋滋地吃着,心裡想的是,不吃飽長不大,發育不好,纔不美。
秦嵐看顧家二老打情罵俏,一副甜蜜模樣,本來對顧辰風準備好的反駁話語,一下子咽回了肚子裡,還是不要說了,免得惹老人們擔心。
反正,她知道,
就算她說了,也無法改變身邊這個霸道的男人任何想法。
說了也等於白說,還是安靜的吃飯好了。
吃飽了,纔能有力氣跟他鬥!
反正,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像開始那般什麼都依從他了!
既然他那麼介意,那這樣處着對彼此也無意,何必互相折磨。
她欠他的錢,會想辦法還,絕對不會賴賬!
……
吃完飯,哄完孩子睡覺後,秦嵐回到房裡。
一擡眸,便看到身穿白色浴袍的顧辰風靠坐在牀頭,手裡拿着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翻着。
燈光朦朧,淡淡的光暈映照在他周身,將他的五官柔化了,在清冷的眉目間增添了幾許暖色。
或許是聽到了開門聲,他擡眸看了過來,眼底有着星星點點的碎光,溫柔繾綣,像是藏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柔情。
“孩子都睡了?”
他目光柔和地凝着她的臉,嘴角邊含着一絲笑意。
對她,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溫和,很少冷硬。
唯一的一次冷硬是幼兒園吵架那次,之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又變得溫柔起來,溫柔地讓她差點忘記了,他曾經也那樣冷漠過。
秦嵐迎着他的目光,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他,本來心中有萬般主意,千萬種念頭,可一對上那雙溫柔繾綣的眸子,她忽然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抿着脣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嗯,都睡了。”
聲音淡淡的,透着幾分倦意。
說完,便轉身朝洗浴間走了去。
不一會,她包着溼漉漉的頭髮從洗浴間裡走出來,一擡眸,發現牀上的男人已經起身,拿着一條毛巾站在梳妝檯那裡等着她。
看着他長身玉立的身影,秦嵐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發脹,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沉重又難受。
爲什麼他總是這樣,在她剛剛冷硬起來,決定要與他決裂的時候,他卻又表現的那麼溫柔,溫柔地讓她的心都要化成了一灘水。
“過來。”
她正心情複雜地想着,男人忽然擡手向她招了招,眼底是千年不變的溫柔。
秦嵐的步伐有些沉重,她彆扭地想要拒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只能一步一挪,慢如蝸牛地向他走了去。
男人知道她今天心裡有些小不高興,很是識趣,並沒有開口問她怎麼了。
待她近了,按着她的肩膀,便讓她坐了下來。
晚上,房間裡很安靜,偶爾從窗外飄來幾聲蟲鳴。
兩人都沒有說話,秦嵐安靜地坐在那裡,任男人幫她吹頭髮。
他的手指十分靈活,在她深栗色的發間來回穿梭,動作輕柔,神情認真專注。
溫暖的風吹在頭上,像是春風拂過了她的臉龐,吹風機的嗡鳴聲在耳邊輕輕迴響,像是在奏着一首浪漫歌謠,歌的名字叫‘他在幫她吹頭髮’。
秦嵐看着鏡中男人認真又專注的模樣,心裡莫名泛酸。
既然心裡那麼介意,又何必對她這麼好?
他這樣自相矛盾地生活着,難道不難受嗎?
想着,秦嵐的素手擡起,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輕啓硃紅,緩緩吐出兩字:“好了。”
“……”
男人沒有說話,默默收起了吹風機。
他收吹風機的時候,秦嵐起身,默不作聲地往牀那邊走去。
然後,揭被,上牀,面朝裡面側身躺了下去。
放好吹風機,顧辰風轉過身來,一低頭,就看到以背對着自己的女人,眼底的光一暗,嘴角抿出的弧度帶着幾分苦澀。
怔了怔,他還是擡步向牀邊走去。
然後,如同她一般默不作聲地揭被、上牀,再從身後緊緊將她抱住,貼着她的耳畔,輕語:“明天我們就出發,今天好好休息。”
聞聲,秦嵐掙扎着轉過身來,看着他抿了一下脣,纔開口說道:“不能不去嗎?”
“爲什麼不想去?”
顧辰風忽然一下捏住她的下顎,溫柔的眸光頓時變成了冰冷的利劍,一下刺入她眼底,就連清冷的聲調裡都帶着幾分咄咄逼人的寒意。
“因爲,沒必要……”
他這樣態度強硬,秦嵐反而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了,她擡眸迎上了他的眸光,任冰劍刺入眼底冷透身心,她還是毫無畏懼。
男人臉上的線條變得緊繃,靜默無聲地看了她良久,才霸道地開口道:“我覺得有必要就行!睡覺!”
說着,他湊過來想要在秦嵐額頭上印下一吻。
她卻在他靠近的時候,一把用力將他推開:“顧辰風這樣有意思嗎?”
她瞪着他,眼底有幾分憤然。
“我覺得有就行!”
他用一貫的霸道回着她,脣角勾起幾分邪魅,“你如果再說話,我就不客氣了……”
溫柔的氣息吐在她耳邊,曖昧地令人心悸。
秦嵐知道這個時候該生氣,可奇怪的是她的臉卻在發燙,像是被男人撩撥到了,那種不該有的羞澀忽然漫上心頭,讓她變得有些窘迫。
爲了掩飾這種窘迫,她梗着脖子,故作氣惱地回擊道:“我就要……唔……”
‘說話’二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就被男人的吻狠狠堵住。
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故意爲之,男人吻的十分狠厲,不同於往日的溫柔輾轉,這次,他帶着幾分憤然的撕咬,像是要將她生吞入腹。
秦嵐的脣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猩甜的味道瞬間在脣齒間蔓延,她知道自己的脣被他咬破了。
“嘶……”
她皺着眉頭,悶哼一聲,想推開他,男人的雙臂卻像鐵鉗,任她怎麼也做不到。
秦嵐痛的悶哼不止,雙手不停在他
心口捶打。
男人卻還是不管不顧,繼續在那吻着,彷彿是故意要她感受痛一般,她越是掙扎,他吻的越是狠厲!
慢慢的秦嵐終於不再掙扎,像條死魚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任由男人發泄。
這一吻持續了多久,秦嵐不知道,只感覺嘴脣已經麻木,感受不到痛了……
男人這才喘着氣慢慢將她鬆開。
秦嵐的淚,無聲滑落下來,她甚至連擡手捶打他一下,都不想做了。
這樣也好,他想要的就讓他得到,她不想給的,永遠也不會給了!
秦嵐躺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默無聲地流着淚,那淚牽動着男人的神經,他看着眼裡有了幾分心疼。
他原本不想這樣對她的,只是她一再的反抗激怒了他。
看着她還在滲血的嘴脣,他忽然很是心疼,剛剛是不是太狠了?
他懊悔着,手指輕輕在她受傷的脣瓣上輕撫,像是要爲她減輕一些痛楚。
“別碰我!”
秦嵐卻不領情地將他的手拍開,含淚的眼睛像看仇人一般瞪視着他。
顧辰風像是又被那眼神刺激到了,一把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俊臉猛地壓下來,眼底卷席着一團風暴,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她聽他用狠厲的語氣霸道地說道:“我就要碰你!”
他的語氣狠厲地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可動作卻出乎意料地溫柔,尾音竟然落在她沾滿了淚水的眼角。
他在爲她舔舐淚水!
秦嵐心頭一顫,黑色瞳仁猛地一縮,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伸手正想推開他,他卻一個用力,就將她的雙手扣在了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眼淚,我不想它流,它就不準流!”
他像個孩子偏執又霸道地貼在她耳邊宣佈道。
聞言,哭着的秦嵐忽然就笑了,只是眼淚卻越流越急,心口像是被什麼堵着,令她無比的難受,只想這樣用眼淚宣泄。
又是一夜折騰……
一個緊鎖心門,只活在她的世界,不給任何人闖入的機會。
一個發瘋似地想要將那緊閉的心門打開,卻不得其法,累的是身,痛的卻是心……
……
秦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子一輕,好像是被人抱起來了。
那個時候,她實在是困,想着除了顧辰風也沒人會抱她,所以,懶得睜開眼睛,找了個自覺舒服的姿勢,然後,繼續睡着。
等她睡飽睜開眼睛後,發現一切景物都變了,她人已經不在銘城了。
而在英國倫敦的一座私人小別墅裡。
這別墅真的很小,總共才三間房,沒有傭人,只有她和顧辰風兩個人。
他們來這裡已經兩天了,這兩天他們沒有出門。
醒來的第一天,秦嵐渾身都疼,連眼睛都因爲哭的太多而又疼又腫。
顧辰風丟下所有的事情,一心一意地在身邊照顧她,三餐幾乎都是他端過來,親手喂她。
剛開始,秦嵐拒絕,可是卻沒力氣反抗,最後,還是被他強行照顧着。
後來,她知道拒絕無用,便也就懶得拒絕了。
他要照顧,她便隨他照顧。
只是,這兩天裡,她卻沒有開口跟他說一句話,始終都是面無表情,不笑,也不怒。
眼神遊離,是看着你,卻又像是看着遠方,永遠都沒有焦距。
顧辰風卻因爲不用工作,而變得清閒下來,每天坐在她身邊講倫敦的風土人情,講他留學時在這邊發生的有趣故事。
講到開心時,他會哈哈大笑,秦嵐卻依舊面無表情,不給一點反應。
像是經過牛奶避孕藥後,她是鐵了心的要跟他決裂。
晚上,他會從背後抱着她,貼在她耳邊講一些動人的情話,可是,無論他怎麼講她都無動於衷,只是等他睡着了的時候,她卻又悄然落下淚來。
兩日的修養與照顧,讓她的身體很快恢復過來。
這日,早上,她穿着一件天藍色打底裙,外面罩一件粉色針織衫,嫺靜柔婉地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曬太陽。
陽光暖暖的照過來,曬得她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倫敦的天氣,比內地銘城要冷一些。
銘城已經是六月炎夏,這裡卻還是四五月份的春季,繁花似錦,連空氣裡都透着一股醉人的香氣。
這院子很小,看起來也很老舊,牆灰都剝落了,痕跡斑斑,露出裡面灰色的牆磚,鐵珊蘭卻是刷着黃色的新漆,透着幾分鮮亮與新活,叫人看着無端就生出一絲愉悅。
秦嵐嘴角一彎,一直陰鬱的心情忽然轉了些晴,可是,那笑還沒來得及在脣角邊盪開,就被突然罩上來的一抹高大陰影嚇退了去。
“這邊天涼,小心着涼。”
接着,一條薄毯搭在了她身上。
是顧辰風走了過來,他依舊溫柔體貼,卻讓秦嵐渾身一僵,漂亮的小臉上也跟着變得面無表情。
“今天我們出去逛逛怎麼樣?”
顧辰風卻似沒感受到她的變化一樣,從身後自顧自地抱住了她。
“……”
秦嵐不說話,也不動,像個布娃娃任由他抱着,沒有一點反應。
顧辰風也不惱,溫柔的目光在白裡透紅的小臉上打量了一會,然後,笑着說道:“你臉色看起來不錯,應該可以出門。”
說着,他俯身正準備在她臉上親一下,這時,院子外的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將他的動作一下打住。
親熱被打擾,他心中有些不悅,眉心微蹙,沉着俊臉,擡眸看向門口,映入眼底是三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金髮碧眼,身材高大,典型的老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