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容與採好草藥,已是中午了,顧晴年帶她回城。他有點擔心容與的這些草藥有毒,回家之前,去藥店找中藥師先詢問了一番,確認沒問題後,纔回去吩咐保姆煎了。
容與玩累了,在路上睡着了,他抱着她上樓,聽她小聲夢囈,在喊“爸爸”,還甜甜一笑。
“寶貝。”顧晴年親親她的額頭。
把她放小牀後,顧晴年脫掉她沾了泥水的裙子,又用熱毛巾替她擦掉身上的汗,小手上的泥巴。容與迷迷糊糊睜開眼,抓着顧晴年的手指頭不放。
“容與,你乖乖睡,爸爸先去忙點事情。”
“不!”容與抓緊他的手指,不讓他走。顧晴年無奈,只得挨着她坐下,陪在她身邊。
他也累了,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兩點。顧晴年擔心容與餓着,喊她醒來,把她從被窩裡擰了出來。
“餓不餓?”
“餓!”小傢伙臉伏在他肩膀,懶洋洋的,還沒睡醒。
“醒來醒來,洗個臉吃飯飯。”
“吃飯飯。”
他把容與放沙發坐下,小傢伙一臉懵懂,哈欠不斷。顧晴年笑笑,到洗漱間打了些熱水,擰乾熱毛巾,過來給她洗臉。這些事情原本都可以吩咐保姆做,但他喜歡親力親爲,享受和女兒在一起的每一秒鐘。
“爸爸給我梳辮子。”
“好,爸爸給你梳辮子。”
“爸爸給我穿裙子。”
“等一下洗個澡再穿。”
拾掇了好一會,終於把容與打扮得美美的了,保姆也把飯菜送上來了,父女倆愉快地用餐。
容與吃得慢,一頓飯吃完,顧晴年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了。
草藥已經煎好了,保姆用保溫杯盛好,在樓下等着。
容與說要上洗手間,小傢伙一邊蹲馬桶,一邊東一首西一首的唱歌。
“快點!”
“不要急嘛~”
“不要養成蹲這麼久的習慣!”
“咯咯咯……”
小傢伙嬉皮笑臉,寵女狂魔無可奈何。保姆備好了乾淨衣服,在洗手間外耐心等待。
等到容與洗了澡、穿上小衣服出來,已經三點半了。她還非得讓顧晴年穿裙子,又嫌棄辮子散了,要重新紮。
“小祖宗,咱們快點好不好?”
“你要去和姐姐離婚嗎?”
顧晴年尷尬地笑笑,“是……”
容與噘起小嘴,很不高興地看着他。
“我們不要媽媽了。”
“那怎麼行?可憐的媽媽現在還在外面吃苦呢,我們一定要找到她,讓她和我們一起生活。”
“唉!”容與很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四點了,終於可以出門了。顧晴年把車開出別墅,心裡計算時間,四點半應該能趕到民政局,把事情辦了,然後再去醫院,給洛川送中藥。
他給林雨橙電話,問她準備好了沒有。
“我已經準備一天了,但現在我這裡有點事,我可能沒時間過去了。”
“你想拖延嗎?”
“顧晴年,你講不講道理?”
顧晴年看一眼容與,她歪着腦袋看着他,小眉頭微微擰起來了。
他努力讓脣角上揚,讓聲音溫柔點:“好吧,你忙,我們明天約。”
“明天我已經預約了醫院的檢查,對不起。”
“林雨橙……”
林雨橙的電話掛斷了,顧晴年努力保持着微笑,繼續開車。
去醫院檢查?她哪不舒服?一早看她還精神飽滿、中氣充沛,可見檢查身體就是藉口!
容與在兒童椅裡坐正身子,長長吁了一口氣。顧晴年微皺眉頭,難道容與今天纏着他一整天,就是不想讓他去辦證?
但是過了今天,還有明天,明天又改不了他們要解除婚姻的決定。他柔聲說:“容與,我和姐姐勉強在一起,我們倆都不會快樂,你和洛川要試着去理解。”
“你們不在一起,姐姐會不快樂。”
“她哪有!她快樂得很!”顧晴年差點沒好氣了,他呼了口氣,笑了笑說,“不會的,她會過得更開心。”
“哥哥說她不快樂。”
“哥哥……”顧晴年想說,哥哥被她騙了,但覺得這樣的話和孩子說似乎不妥,又把話咽回去了。
“要不我們去偷偷的看看姐姐,看看她到底快不快樂?”
“好吧。”容與嘴巴噘得老高。
顧晴年開着車在前面掉頭,直奔林雨橙的新工作室。到了大廈樓下,顧晴年指着對面的大廈說:“你看那邊,那邊是爸爸的工作室。”
“好耶,只要過了馬路就到了。”
顧晴年笑笑,牽着她進了大廈。他在樓下打聽了工作室的樓層,牽着容與進了電梯。來個偷襲,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身體不適。
電梯門打開,從電梯裡出來,轉角走進走廊。林雨橙拿着一份資料,和霍凱文從對面走過來,正邊走邊談笑。
顧晴年盯着她,女人薄施脂粉,頭髮高挽,一襲小西裝得體優雅,還有幾分幹練颯爽,毫無病態。
霍凱文先看到顧晴年和容與,站住腳,提醒了一下林雨橙。
林雨橙擡頭,和顧晴年目光對接,她再看看容與,趕緊加快腳步過來。
“我這裡的應聘者剛走,我說了現在沒時間了!明天的工作也排得很滿,你知道,創業之初,很多瑣碎的事情要辦!”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容與說想看看你。”顧晴年淡淡看着她,“你剛剛不是說明天要去檢查身體嗎?又說明天的工作排得很滿,我到底信你哪一句?”
“上午去檢查身體,之後開始工作,有問題嗎?”林雨橙笑笑。她不想在容與面前和顧晴年吵架。
她把容與牽到自己身邊,蹲下來問:“寶貝,你等我下班,一會我們一起去看哥哥好嗎?”
容與很乖巧地點頭,對顧晴年揮揮手:“大叔,你先給哥哥去送藥吧,我們一會就來。”
顧晴年深深看一眼林雨橙,伸手摸了摸容與的頭髮,轉身走了。他很快給林雨橙發了條消息:“拖延有什麼意義?我拜託你,不要利用孩子們了好不好?咱們體面一點分手,好歹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