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櫥窗撤了，不僅展覽室空了，他的心也會空了。
他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現在真的能夠把心清空，重新放一個人進來嗎？
但是他想放進來的這個女人，卻一點都不溫柔，也不對他小鳥依人，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還不愛他，想到這些，他兩道俊美的眉便不由自主地擰起來了。
他回頭，心情複雜地看着林雨橙。
“問你櫥窗撤不撤，你老盯着我幹嘛？”林雨橙滿眼的嫌棄。
顧晴年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穿的一件白襯衣，一條修身西褲，簡練清爽，襯托得身材很完美。襯衣釦子有兩顆沒扣，半截鎖骨十分性感迷人。
這顏值還是看不夠的，林雨橙心裡暗笑，她移動一下身子，不屑說：“顧晴年，我聽說雄孔雀在求偶的時候，會把五彩繽紛的尾巴張開，以此贏得雌孔雀的芳心，你這樣不行，你先去打扮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我心動。”
“我在意你對我心動嗎？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我會喜歡你？”顧晴年的眼中也醞釀出不屑，“你別把男人的佔有慾，傻乎乎的當成是喜歡！”
他昨晚研究了一下愛情寶典，據說先表達、先動心的人，在愛情裡總是輸的。從這幾天和她的各種對壘和碰撞來看，愛情寶典不無道理，所以他現在得想辦法扳回這一局。
“嘖嘖，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得好像我在意似的！”
“出去！去課操室，和夏琳娜練操。給你十天時間，你必須上臺。”顧晴年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我是設計師！”
“先去練臺步，你不適合設計，或者可以說，你先去練臺步，再來重新學設計，我不知道你都學了些什麼鬼，跟個人工智能似的！”
林雨橙無言以對，他這句話可真夠扎心的。的確，她畫的圖，就好比是人工智能做出來的。
她起身往外走，顧晴年說：“老實點學，不要以爲你自己有什麼特殊。”
林雨橙站在門口丟了個白眼給他，他自己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強吻她，暴露她的身份，現在反而來說這種話，真是夠夠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走過，她尷尬的左右和人打打招呼，然後往課操室走。身後的議論聲隱約傳來，她只能假裝都沒有聽到。
夏琳娜正在帶領她的隊伍走臺步，她找了張小凳子坐下，認真觀摩。夏琳娜瞅了她一眼，便沒管她了。
林雨橙看看時間，這都快中午了，還好她吃了一碗甜酒，肚子不是很餓。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夏琳娜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她沒有管林雨橙，和她的隊員說說笑笑走了。
林雨橙也往外走，看着情形，大約都是要吃了午飯纔回來練了。
但夏琳娜在門口擋住她，她上下打量她，然後繞着她走了一圈。
林雨橙不得不承認，夏琳娜的身材比自己管理的要好，她那小腰，真的可以說是盈盈一握了。
“哼，你還想去吃東西，你自己看看你這小肚子，先去臺上踮腳走100個來回吧，中午飯可以省了。”
林雨橙沒說話，默默轉身。
“林雨橙。”夏琳娜喊住她。
她在她背後，有手指量着她各個角度的比例，忽然輕聲冷笑：“林雨橙，你確認你還是女孩？”
“什麼意思？”林雨橙轉頭呵斥。
“我帶了那麼多隊友，誰是女孩，誰是女人，誰有生產，誰沒有生產，我基本能看出來，你雖然保養得當，但真的不像是女孩了。”夏琳娜滿眼譏誚，甚至有點得意，“真會裝清純呀，把晴年哥哥迷得神魂顛倒！”
林雨橙惱怒說：“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夏琳娜你給我記住，我和你之間的交流，只限於臺步、操練，其他有的沒的，你最好給我閉嘴！”
“惱羞成怒了吧，若不是心虛，爲什麼這麼惱怒呢？爛女人！”
林雨橙擡手，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還要繼續罵我嗎？”
“林雨橙，你打教練？”
“你罵人我就打，你不服你可以和我對打，你動我一個指甲試試，看你晴年哥哥到底幫誰？”林雨橙冷笑。
夏琳娜哪有那份底氣，她指着臺上，顫聲說：“踮腳尖，來回五百次，請吧。”
她怒氣衝衝地走了，林雨橙踢掉鞋，走上T臺。課操室有個阿姨在打掃衛生，不時看這邊一眼，看到林雨橙走了十幾圈以後，悄然出去了。
夏琳娜的隊友都下樓吃飯去了，她一個人滿臉慍怒往電梯走，進了電梯後，一個清潔工阿姨跟着她進來了。
夏琳娜惱火地衝阿姨嚷嚷：“誰讓你進這部電梯？清潔工專用電梯你不知道嗎？”
阿姨冷冷的，忽然伸手，將她的下巴掐住，目光冷寒如冰。
“你幹什麼……”
“林家大小姐是你能欺負的嗎？剛剛你和她說的那些話，你若是敢在外面說半個字，你夏琳娜的這張小臉蛋，可別一不小心就被花了……”阿姨一隻手輕輕拂過她的臉，她的手指夾着一塊刀片，只不過在夏琳娜臉上游走的，是刀背，而不是刀刃。
夏琳娜渾身發冷，汗毛倒豎，顫聲問：“你是誰？”
“林家大小姐來海城，你以爲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你記住了，她的身邊，隨時隨地，都有守護她的人！這纔是大小姐的排場！”
夏琳娜顫顫地點頭，電梯此刻已經到了負二樓停下，阿姨鬆開手，陰惻惻一笑，低頭出去了。
夏琳娜靠在電梯壁上，渾身發抖，她摸摸自己的臉，害怕得打了幾個哆嗦。
她按了一樓，電梯上去後，她快步出去，一直走出寫字樓，走到太陽底下，緩了幾分鐘，才停止發抖。
這個人警告她，不許和任何人說林雨橙半個字，但她仔細觀察林雨橙的身材比例，不能說她身材不好，但真的不像是一個女孩的身材，難不成林雨橙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過往？
她既緊張又興奮又害怕，悶頭悶腦從食堂過去了都不知道，走了十幾米又趕緊轉身回來。
“林雨橙，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