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橙被折騰到下班,全身肌肉已經勞損得不能動彈了。她坐在地上緩了緩,喝了杯水,等隊友們都走了後,才攀着牆壁爬起來。
從課操室出來,夏琳娜還沒走,站在櫥窗外,豔羨地欣賞櫥窗內的禮服。
“到底還是捨不得撤。”她背對着林雨橙說。
林雨橙懶得理她,顧晴年撤不撤這個櫥窗,她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不撤纔好呢,不撤最少還能說明,他是個長情的人。
“這些並不是給你的吧?大家都懷疑,這些都是給你的!”夏琳娜聲音有點顫。
“反正也不是給你的!”林雨橙覺得她真是可笑至極,“你瞎激動什麼?”
她蹣跚着出了玻璃門,往電梯走去。清潔工阿姨在門口打掃衛生,緊鎖眉頭看了她進了電梯。
夏琳娜最後出來,看到清潔工阿姨,便嚇得低着頭加快腳步。
“你站住!”
“阿姨,你今天也看到了,是老大讓我訓練她,不是我要折磨她!”
“晚上八點,在南湖公園入口等我。”阿姨冷冰冰的。
“幹什麼?有事您在這說好了。”夏琳娜不安地看着她。
阿姨沒理睬她,進了清潔嗯專用電梯。
林雨橙出了寫字樓,給母嬰店的張姐打電話,張姐卻告訴她,她回四川老家了,以後不會再來母嬰店上班了。
“您幫我認一個人好嗎?我把照片發給您,你看看是不是她從前在店裡買衣服的那個女人。”林雨橙生怕最後一點線索都斷掉,趕緊把照片發了過去。
她等了一會兒,張姐給她回電話了:“林小姐,這個女人也來買過衣服和嬰兒用品,我知道,她是個模特嘛,後來新加坡的男人把她接走了,聽說過上了好日子。不過這種女人我不稀罕,搶別人的老公,過得再好又怎麼樣呢?”
張姐還在絮絮叨叨,林雨橙打斷她的話:“還有另外一個孕婦嗎?”
“是的,還有另外一個,我聽人說,她生產的時候,難產死了,唉,可憐呀,據說到死的時候,作孽的男人也沒有出現,那對孩子也不知道後來送去哪裡了。”
林雨橙的心揪緊了,孩子的媽媽難產死了?
“您確認她死了?”
“死了吧,反正後來再也沒有見過了。”
林雨橙無力地掛斷電話,怔怔站在街頭。查來查去,查出這樣的結果,她怎麼去和和孩子們說?
她打車回去,整個人都十分沮喪。當年顧晴年到底怎麼對孩子媽媽的,車禍前難道一點都沒意識到她懷孕了嗎?他惦記的人,和孩子媽媽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顧晴年比她先到家,兩個孩子也已經接回來了,他在廚房做飯菜,倆孩子在客廳玩耍。
洛川在寫寫畫畫,容與在看動畫片。
林雨橙一身痛得要命,栽倒在沙發,便感覺爬不起來了。
“怎麼了?姐姐?”洛川和容與一起奔過來。
“姐姐累死了。”林雨橙有氣沒力,“快要死了。”
洛川趕緊給她捶腿,容與也湊過來,給她捏胳膊。
“大叔說要去鼓浪嶼,姐姐這個樣子可以去嗎?”容與忽閃着大眼睛。
“他說要去鼓浪嶼?姐姐已經把機票退了呀——”
“可是我想去,大叔說那裡好美,有海鷗,還有白鷺。”
洛川不說話,不發表意見。林雨橙轉頭看他,微笑問:“洛川,你想去嗎?”
“姐姐不想去的話,我也不想去了。”他看看容與,好像挺爲難的,“但是妹妹想去,其實……”
“其實你也想去是吧?”林雨橙問。
洛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湊到她面前,挨着她趴着,和她蹭臉。
“我也要!”容與爬上沙發,擠在她身邊,蹭她另一邊臉。
林雨橙心都酥了,又很心疼,可憐的孩子,如果他們的媽媽真的死了,他們該多傷心。
她偷偷看看顧晴年忙碌的身影,小聲問:“你們喜歡他嗎?”
容與搶先回答:“喜歡!”
洛川淡淡的:“喜歡。”
林雨橙摟着他們,心裡想着,萬一孩子們的母親,是因爲顧晴年的過失,導致她過早離開人世,孩子們會原諒他嗎?
“開飯咯!”顧晴年開始上飯菜了。容與從沙發上一溜煙下去,跑顧晴年身邊去了。
“洛川,你去吃飯,姐姐爬不起來了。”林雨橙是真的起不來了。
洛川沒說話,走到餐桌邊,盛好飯後,又夾了些菜,給林雨橙送過來了。
林雨橙心裡暖暖的,她咬牙坐起來,端着碗狼吞虎嚥。她實在太餓了,若是讓她節食減肥,不如把她的命要去算了。
“大叔,爲什麼姐姐這麼累?”洛川很不滿地看着顧晴年。
顧晴年也是淡淡的回答:“鍛鍊嘛,過幾天適應了就好了。”
他走到林雨橙面前,盯着她說:“你若是不能接受節食,你就加大運動量!”
林雨橙擡起頭,擰着眉頭說:“加大運動量吧,節食我受不了,還有,一步登天也不行,你讓我慢慢來好不好?一天天的就知道公報私仇!”
顧晴年笑笑,轉身吃飯去了。容與和他耳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兩人說一會笑一會,和洛川的清冷形成反差。
夜深了,顧晴年代替林雨橙,照看兩個孩子睡下,悄然出來後,把門帶上。
他打開林雨橙的門,看她齜牙咧嘴地想要起來,趕緊過去,把她抱起來。
“混蛋!你故意讓夏琳娜整我!”
“誰讓你揹着我去幽會?”
“果然是公報私仇!”
“你要去洗手間是吧,怎麼辦?我幫你?”
“你滾出去!”
林雨橙抓了他胳膊一把,他胳膊很肌肉很緊緻,她都抓不疼他。
他在洗手間門口放下她,林雨橙蹣跚進去,心裡一萬遍罵他,鎖上門後,她扶着牆,艱難地走到馬桶旁,咬牙坐下去。
只是忍痛坐下去後,要想起來,簡直比登天還難了。她痛得要哭了,在裡面帶着哭腔罵顧晴年。
顧晴年有點後悔了,感覺自己今天是不是過份了點,但要想破繭成蝶,總是要經歷艱辛打磨,整個z.s團隊,誰不是這樣練出來的?
他今天看她在臺上時,那高貴清冷的模樣,似乎模特比設計師更適合她。
他站在外面等,等着她疼到不能動,他好有機會照顧她……